第五十三章 解救松喬
第五十三章解救松喬
下午五點，葛虎就好好地洗了個澡。他用浴液把渾身上下擦抹了一遍。他哼著歌，吹頭髮，刮鬍子，破例地抹了一些小偉給買的男用護膚霜。
茶几上放著兩個大塑料袋子，葛虎仔細地又點數了一遍。
左邊的袋子里，有兩大罐奶粉，一大保鮮盒排骨，是今天中午在食堂打的。還有一個小紙盒，裡面有五斤笨雞蛋，是司機小凡從附近村裡買的，很新鮮。
右邊的塑料袋裡，有一盒二斤裝的草莓，紅艷艷，水靈靈的。還有十幾個碩大的鮮桃，散發著鮮桃特有的香氣，還有七八穗嫩玉米，現在可是稀罕貨。
葛虎提起兩個袋子，正準備走。只聽得手機「嘟」了一聲，他打開，松喬給他發了個「S」。
他想了想，很疑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就撥通了松喬的電話。
電話鈴聲響的比平時長，葛虎心裡就有些著急，通了……
「松喬，你在哪裡？」
「她不在，上廁所去了。」一個女聲快速地說完這句話，電話就斷了。
葛虎馬上警覺起來，那個「S」，這個詭異的接電話的人，按他倆的約定，松喬應該等在家裡。如果上廁所，一般也不會有人接電話，除非是文麗，但那聲音顯然不是文麗的。
葛虎由此猜到，那個「S」，松喬本來是不是想發「SOS」的，應該是遇到什麼緊急情況來不及發完。對，一定是這樣。葛虎知道，松喬是個很聰明的人，這種求救的方式是松喬的方式。
葛虎又一次撥通了松喬的電話，關機了。
葛虎的心揪了起來，他打給了高峰，問清楚他在哪裡，然後，開門，鎖門，跑下樓，一路疾駛到了公安局高峰的辦公室。
他氣喘吁吁地地跑到高峰的辦公室，把情況一說，高峰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來，我先打一下，看看。」
高峰把電話打過去，鈴聲響了好長時間，關機。
「你分析得很對，這個應該是趙老師發出的求救信號，這樣吧！你先不著急，我先讓我們的技偵部門想想辦法。」
兩個人到了樓下的技偵科，高峰給科長說明了情況。科長說，只要這個手機開機，很快就能鎖定位置。
葛虎心裡安心了一點點。
高峰拍拍葛虎的肩膀：「虎哥，別著急，咱們還有『天眼』呢！」
高峰又帶葛虎到了一個很大的房間，房間里最大的一面牆上有一塊巨大的屏幕，上面幾十塊小屏幕，安裝在中陽市區的幾十個高清攝像頭拍攝的實時畫面都在上面。房間里還有十幾個人在工作，每個人面前都放著一個或兩個電腦顯示器。
葛虎心裡又安定了一些。
高峰讓葛虎把松喬的車號，體貌特徵寫在一張紙上，交給了「天眼」系統的負責人，然後，把葛虎帶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高峰看葛虎還是心神不寧，不安地走來走去，就把葛虎按在沙發上坐下。
「虎哥，你不要著急，咱們的『天眼』很厲害的，只要是『天眼』覆蓋的地區，『天眼』都能查出來，你耐心等待等待。」
葛虎嘴上說著好好，身子卻不由自己做主。他的腿不停地抖動著，掩飾著自己的慌張。他端起高峰遞過來的茶杯，喝了一大口，燙得他差點扔下了茶杯。他一會兒站起來看看窗外，一會兒看看高峰桌上的兩部電話，一會兒又把焦急詢問的眼神遞向高峰……
高峰都不忍心看他了：「這樣吧！虎哥，你在這兒等等，我下去一起看看。」
葛虎覺得時間都停滯了，他不停地看錶，每次看一下，表好像才走了幾秒。他在辦公室里轉著圈子。他活了這麼大的歲數，從來沒有這樣緊張焦慮過，就算是虎威剛剛創業的時候，那麼艱辛那麼困苦，他都泰然地闖過來了，今天這是怎麼啦？
松喬的臉龐，松喬的笑容，松喬的身姿，在他眼前不停地晃動……
葛虎，他給自己下命令，如果這次松喬沒有什麼危險，你見了她，一定要和她表白，一定要跟她說，這後半生，咱們一起過吧！不，這也太俗了，應該說，松喬，這後半輩子，你就做我心愛的女人吧！讓我來呵護你吧！
葛虎正胡思亂想，高峰進來了，手裡拿著兩張紙。
「虎哥，趙老師的這輛車，三點二十分出了中陽一中家屬區，一直到了中陽專醫院，停在了醫院的停車場，四點三十分出了專醫院。途經建西街，拐到平陽路，監控就查不到了。也就是說，她七分鐘以後應該或右轉或左轉，但左轉右轉兩個路口都沒有，也就是說，她消失的地方應該是平陽路和誠信路這一區域。我們查了這條路上的幾個監控，縮小了範圍，她只能是消失在幾個地方，一是中陽市電纜廠家屬區，這是個老舊小區，準備拆遷，門口沒有監控，一個是中陽市第二幼兒園，門口的監控昨天壞了，第三個地方是一個汽修廠，監控鏡頭不知什麼時候被什麼人扭到一邊，只能拍到一邊。我們分析了一下，幼兒園不可能，因為幼兒園是封閉管理，大門到點才開。電纜廠裡面有十幾棟樓房，管理比較混亂，汽修廠的監控拍到的一邊趙老師的車沒有經過，另一邊就是電纜廠。最後，我們判定車應該進了電纜廠了。你看。」
高峰把一張紙遞給了葛虎，葛虎一看這是高清攝像頭拍下的一個鏡頭，松喬的副駕駛上坐著一個青年男子，很清晰。
「你認識這個人嗎？」
葛虎搖搖頭。
「這是在專醫院的監控里發現的，進去的時候，是趙老師一個人，出來的時候，就成了兩個人，這個人肯定有問題。你知道趙老師為什麼去醫院嗎？」
葛虎一下子就想到了張曉軍，松喬是去看張曉軍的，這個人如果能在醫院上了松喬的車，一定知道松喬去看張曉軍。
葛虎拿起這張紙就走：「這個，我負責查，查到給你消息。」
葛虎到了專醫院，找到了ICU病房，讓曉鳳看看認識不認識，曉鳳一看，這是賈明明啊！
「賈明明？」葛虎知道這個名字。
「賈明明小時候在我們村裡長大的，和我們曉軍還有小蓮都是同學。」
「小蓮就是曉軍的妻子小蓮嗎？」葛虎是從松喬口中聽到一些小蓮和賈明明的事情。
「對啊！」
「你說說，這個賈明明和小蓮都住在哪裡？」
「賈明明不知道，小蓮在那個什麼電纜廠家屬區租了個房子住著。」
「幾號樓幾單元幾號？」
曉鳳想了想，當初她和大姐去找小蓮算賬的時候，是去美容院問清楚幾號樓幾單元幾層以後去的，那次把小蓮大大地折騰了一次以後，也忘了小蓮是幾號樓了，只記得是最邊的一個單元，是最高的六樓。
葛虎來不及和曉鳳解釋，便往外走，邊給高峰打電話。高峰也說，趙老師那個手機，曾經開了一會兒機，技偵科已經捕捉到了信號，就在中陽電纜廠家屬區，但很快就關機了，沒有查出準確的位置。
「我馬上去電纜廠。」葛虎說了句，就掛了電話。
葛虎先拐到麗容美容院，關著門，沒有營業，葛虎還不知道美容院已經被查封的事情。
到了電纜廠，天已經黑了，家屬區路燈底下有三五成群的人在乘涼，小孩子們在路燈下玩耍。
葛虎向一輛警車走去，高峰在警車旁邊等著他。
「虎哥，我們正在排查，這裡的樓都是三個單元，我們排查一單元和三單元最邊上六層的住戶，也注意車，這個家屬區太大了可能得費點時間。好在這個小區，房子老舊，單元幾乎都沒有門了，可以節省時間。我們沒敢大張旗鼓，怕擾民，也怕劫持趙老師的人狗急跳牆做出什麼事情來。家屬區的前後門已經有人把守，盯人也盯車。你耐心等等，我想應該沒事，趙老師和那個什麼賈明明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人暫時應該沒危險。」
「但願，但願。」葛虎也知道高峰在安慰自己。
他的心跳聲自己都能清晰地聽到，他用右手握住自己的左手，使勁地握著，藉此來平定自己慌亂的心。
他拿出一支煙，打火機打了兩下都沒著，高峰打著自己的打火機，遞到他的前面。
葛虎點著了煙，深深地吸了一口，接著長長地呼出一口煙。
他的身上倒是經常裝著煙。中陽市今年已經發了禁煙令，在封閉的場所葛虎肯定不抽，在開放的場所葛虎一般也不抽。帶煙很多時候是為了應酬，畢竟他的這些兄弟基本上都是抽煙的。有時候，他也和弟兄們抽根煙說說話，有時候，自己心情差的時候，也抽支煙舒緩舒緩。
葛虎「呼呼」地吐著煙氣：「松喬，不要有什麼事情，你千萬不要有什麼事情。」
葛虎第五根煙快抽完的時候，高峰的電話響了。
「好，好，10號樓3單元6層西戶，好，知道了。」
「虎哥，有人報110，說電纜廠10號樓3單元6層西戶有人被綁架，咱們趕緊去。」
高峰邊跑邊用對講機命令所有人到10號樓。
葛虎跑在高峰前面，等到了10號樓3單元，松喬的車停在單元門口。幾個警察已經到了單元門口。
葛虎跟在幾個警察身後，向六樓跑去，上了六樓，警察敲響了西戶的門。
「嘭嘭嘭」，警察使勁地敲門，剛上來的高峰大聲說：「踹開！」
一個大個子的警察使勁地踹了兩腳，葛虎上前，說了聲：「我來！」
葛虎一腳就把門踹開了，他的腳和腿被震得生疼，只聽得一個警察從他身邊竄進門，喊道：「找到了！」
葛虎扶住門框，心裡一下子踏實了。他進了門，兩個警察正給松喬解繩子，摘掉松喬頭上的枕套。
葛虎看著警察解開繩子，葛虎定定地看著松喬，上上下下地看著松喬，看著松喬完完整整地坐在那裡，葛虎的眼睛一下子就濕了。
「虎哥！」松喬想站起來，但是沒站起來。
葛虎走上前去，把松喬渾身上下摸了一遍：「松喬，那裡疼？」
松喬破涕而笑：「虎哥，我腿麻了。」
葛虎把松喬緊緊抱著懷裡：「好了，好了，虎哥抱你走！」
葛虎把松喬輕輕抱起來，向樓下走去，松喬緊緊抱住葛虎的脖子，把臉貼在葛虎的脖子里。葛虎感覺到了松喬呼吸的急促，和每一次呼吸呼出的熱氣，還有松喬綿軟的臉頰和溫熱的淚水。
葛虎小心地抱著松喬下了樓，走出單元門后，葛虎把嘴唇印在松喬的臉頰上，額頭上：「松喬，我的喬兒，你受苦了。」
松喬仍然緊緊摟著葛虎的脖子，把奔涌的淚水的傾瀉到葛虎的脖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