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喝醉
店小二來上菜時,這兩人已經勾肩搭背笑得發羊癲瘋,桌子都被這兩人推得歪歪扭扭,店小二又重新擺好桌子,扯著笑臉道:「二位客觀,還差三個菜,二位先用,剩餘的菜稍後就來。」
溫書意擺擺手,跟葉敬秋道:「不是,你幹嘛這麼喜歡背詩?」
「小時候給我小叔逼的,後來被我師父逼,背著背著就習慣了,現在總是習慣性地說話就要背詩。」
溫書意摸葉敬秋的頭:「可憐的孩子。」
葉敬秋把自己的頭從溫書意手掌下躲過去,窘迫道:「那個溫姑娘,你,男女授受不親。」
溫書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葉敬秋更囧了。
溫書意笑得更凶了。
葉敬秋猶猶豫豫地拿筷子給溫書意,猶猶豫豫地說:「溫姑娘,筷子。」
溫書意看見他小媳婦兒畏畏縮縮的樣子,不由笑道:「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欺負你了,瞧你這小媳婦樣兒。」
葉敬秋:「……」
溫書意:「看你這樣,確實只能當別人媳婦了。」話本子里的葉敬秋也沒這麼弱啊,東方宗主為何想不開要去鬧花樓,就為博眼前的傻子一笑啊。
明明一頓飯就可以解決的。
溫書意對《鬧花樓博君一笑》的真實性產生了質疑。
葉敬秋反駁:「溫姑娘,人之娶妻,容德威儀。在下容德威儀皆無,你便莫再取笑我了。」
溫書意:「行行行,我不取笑你,先試一試這遠近聞名的芙蓉酒。」
還容德威儀呢,只有傻子才容德威儀。
葉敬秋連忙去伸手去,又沒有直接抓住溫書意的手,有些急切道:「溫姑娘,現在天剛亮,不宜空腹飲酒,且吃些東西再喝不遲。」
溫書意是能聽勸的人嗎?
她直接給自己滿上,又給葉敬秋倒滿,道:「葉少俠,我先干為敬。」
說完,一口就悶幹了杯中酒。
葉敬秋一時猶豫要不要舉杯,沒糾結太長,溫書意又給自己滿上了,一個女子都如此爽快喝了,他一個男子豈能扭扭捏捏,如溫姑娘所說像個小媳婦樣兒。
葉敬秋舉杯,看了看杯中酒,兩隻杯子相撞發出清脆的響聲,他道:「干。」
溫書意一笑:「干。」
兩人喝完一杯,葉敬秋端起中間的芙蓉肉在溫書意麵前:「溫姑娘,芙蓉酒應該配芙蓉肉,你嘗嘗。」
溫書意夾了一筷子,滿目欣喜:「不錯啊,有芙蓉之清香,肉質細膩軟糯,正好被芙蓉酒中和了那股油膩,實乃人間珍饈。」
葉敬秋眼睛都亮了,道:「是嗎?」
溫書意夾肉到他碗中:「你嘗嘗就知道了。」
葉敬秋吃了一口,不由得抬起頭眯著眼,感慨道:「我今日總算知道了何為'不俗又不瘦'的美味佳肴是何模樣了,唔,好吃。」
「那今日就吃個痛快,喝個痛快。」
「好,吃個挺快,喝個痛快。」
很快,酒壺見了底,小二剩餘的菜才剛上來,又被這兩人喊去盛酒。這回小二盛了兩壺,兩人一人拿著一個酒壺,也不要酒杯了,一口吃菜,一口提壺喝酒,歡聲笑語不斷。
待酒足飯飽,一人倒在一邊摸著肚子,一臉饜足。桌子上擺了十一個白玉酒壺,地上的兩人躺得歪歪斜斜,卻又心情暢快。
溫書意道:「敬秋,這酒後勁著實厲害,我感覺天花板都在晃蕩,若非知道我喝醉了,我定會以為是地震了。」
葉敬秋也努力睜大眼睛去看天花板,道:「書意妹妹,你不說我還以為是天花板都修鍊成精,自己會動了。」
溫書意:「那是你太傻。」
葉敬秋:「是是是,是我傻,書意妹妹乃是我見過的女子之中最好看,也是性格最合我意之人,自然是這世間最聰明之人。」他打了個酒嗝,又繼續道:「你我二人,唯你一人聰明足矣。」
溫書意那被酒精麻痹了的腦子直覺這話有問題,可惜不知道有什麼問題,索性也懶得思考,道:「也是,以後我罩著你。」
「你是女子,應當是我罩著你。」
溫書意:「我罩你。」
葉敬秋:「我罩你。」
溫書意:「那你罩我,我罩你。」
葉敬秋歪著腦袋想了想,覺得這話沒毛病:「書意妹妹天下第一聰明。」
溫書意酒言酒語,禁不得誇:「那是。」
老闆和店小二都犯了愁,這個時候正常的客人才來吃飯,結果店中已經有了兩個酒鬼在耍酒瘋。
在老闆的淫威之下,店小二試探著上前去找溫書意說話:「姑娘,您看您二位吃好了嗎?可還需要什麼其他的?比如醒酒湯。」
溫書意腦子還沒有完全被酒精麻痹,過了一會兒才慢半拍道:「那就再來二十壺醒酒湯,敬秋,我們喝完醒酒湯,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葉敬秋:「好。」
店小二:「姑娘,公子,那我去給二位拿醒酒湯。」
小二沒拿二十壺醒酒湯,一個小托盤放著兩隻小碗。
好不容易伺候完這兩位祖宗喝完醒酒湯,這邊進來的客人就嫌棄地捂著鼻子:「這大早上的,怎的就遇到兩個酒鬼?真晦氣。」
小二忙道:「客官,我們為二位準備了包廂,還請二位隨我到這邊來。」
平時他們家的包廂可都是要提前預約的。
溫書意卻不高興了,這人誰呀?敢罵她是鬼。
溫書意:「你才是鬼呢,你全家都是鬼。」
葉敬秋起鬨:「對,你全家都是鬼,敢罵書意妹妹的人都不是什麼好人。」
小二頭皮一緊,立刻擋在兩撥人中間,跟進來的客人道:「客官,這兩位客人酒醉胡言亂語,客官就莫要跟兩個腦子不清醒之人說話了。」
溫書意:「你說我腦子不清醒,是說我是瘋子嗎?」
小兒:「……」
溫書意拍手:「說得好,我就是瘋子,大家都說我是瘋子,那我就是瘋子。」
葉敬秋不幹了:「誰敢說書意妹妹你是瘋子,我揍他去,我讓我小叔揍他,讓我師兄師父揍他,哦,對了,還有我師叔。」
小兒趕緊賠笑把另外兩個客人好言好語勸進包廂,讓兩個醉鬼清醒了點,結了帳,心裡才微微鬆口氣。
幹了這麼多年,小二什麼人都見過,像這種兩人大早上上趕著來吃芙蓉酒和芙蓉肉的也見過不少,但還沒見過素不相識的兩人,因為一大早來吃飯就因為高興過了頭喝成這樣的。
一般人都不會選擇在早上喝酒,就算喝也不會喝得如此之醉,這兩人也算是性情中人了。
可惜打擾他工作了。
小兒自覺又開了眼。
讓小二又開了眼的溫葉二人走著蛇形步來到大街上,此時街巷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常。
溫書意道:「走。」
葉敬秋傻乎乎地道:「好。」
二人身形漂浮,走路顫顫巍巍,時不時撞到人,惹得人罵罵咧咧,兩人也不管,踩著詭異的蛇形步朝前走去,一路走來,被不少人指指點點,二人渾不在意。
酒喝得太多了,醒酒湯的作用效果有限,不能一下子使人完全清醒,腳步該漂浮還是得漂浮。
兩人一路橫衝直撞,沒想到好死不死,居然撞出了老熟人,而且還是溫書意此情此景下最不想見到的老熟人。
「原來是你,你來此做甚?」鍾瓊瑤身後呼啦啦跟著一大群人,鍾大小姐眾星捧月站在前面,她站在溫書意對面,眼神輕蔑,臉上嫌棄之色都快溢出來了。
溫書意又清醒了一分:「喝酒。」
鍾瓊瑤立刻盛氣凌人指責道:「一日之計在於晨,你卻用來喝酒,還與別的男子拉拉扯扯,丟清知君的臉,你究竟要不要臉。」
溫書意:「我不要臉,要他。」
鍾瓊瑤氣得磨牙霍霍向溫書意:「你是說你就算不要臉面了也要跟他在一起嗎?」她指著葉敬秋。
葉敬秋無辜地努力睜大眼,嘿嘿笑了兩聲。
鍾瓊瑤卻沒搭理他,一直直視溫書意。
溫書意:「你知道那個他是誰,我還有事,先走了,回見,鍾小姐。」
鍾瓊瑤:「……你給我站住。」
溫書意沒站住。
鍾瓊瑤的劍出鞘,橫在溫書意麵前,怒氣沖沖道:「我讓你站住你沒聽見嗎?」
溫書意奇怪:「為何你讓我站住我就要站住,我也是要面子的好伐?」腦子裡面突然就冒出了以前看電視學來的這句「好伐」。
鍾瓊瑤磨牙,想吃人,吃溫書意,骨骼都被捏得「咯吱」響,道:「你根本就沒有臉。」
溫書意:」哦。」她往後退了一步,拉著葉敬秋踩著輕快的蛇形步,打算從旁邊走過去。
大路這麼寬,我不走你那裡就是了。
鍾瓊瑤氣得拔出了劍,寒冷的劍光在空中劃出流水般的影子,她身後的弟子迅速堵在溫書意麵前,形成一堵人形牆。
「今日你不說清楚,不許走。」
溫書意還有七分的醉意,弔兒郎當道:「那我不走了,你送我去找客棧住吧。」
說著,拉著葉敬秋就地坐了下來,也不嫌地上臟,跟葉敬秋道:「球球,我們就等鍾大小姐送我們去客棧歇息吧。」
她喜歡把人名字的最後一個疊在一起喊,葉敬秋原本喊做秋秋:後來她覺得球球更好聽:葉敬秋反對無效,他在溫書意這裡就變成了球球。
鍾瓊瑤:「……你還在外面勾三搭四?清知君可知道?」
溫書意:「不知道?」
鍾瓊瑤氣得想一劍劈了溫書意:「你當初趁我大婚搶了我的新郎,如今卻與別的男子勾勾搭搭,溫凌薇,你這可是存心羞辱我?」
溫書意:「對不起。」
鍾瓊瑤被逼瘋了,目光中的怒火足以滅了一百八十個溫書意,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提著劍的手都在顫抖,她周圍的弟子一個個都低下頭,有想勸她的,在見到她的臉色之後都鴉雀無聲,沒有人懷疑下一刻鐘大小姐不會提著劍滅了周圍的一切。
鍾瓊瑤的劍突然被她插在地上,蓬勃的靈力揚起了地上的塵埃,地面上驟然出現一條長長的裂痕。
她又面無表情地隔空拿回自己的劍,看都不看醉醺醺的溫書意一眼。
時間好似過了很久,又好似沒多久,鍾瓊瑤道:「溫凌薇,我鍾瓊瑤從今日起,與你勢不兩立,今日之恥我且記下了,帶你清醒了,咱們慢慢算賬。」隨後那幾個字,她是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蹦出來的。
溫書意應了:「好。」又跟葉敬秋道:「球球,你拉我起來。」
葉敬秋乖乖道:「好。」
呼啦啦一群人散去,溫書意拉著葉敬秋,葉敬秋亦步亦趨跟著她,溫書意便道:「球球,你真乖,我帶你去梨園,聽說今日有一場戲精彩十足。」
還未走遠的鐘瓊瑤聽到之後,想重新衝過去殺了溫書意的心都有了。
堂堂清知君,被她溫凌薇置於何處?
溫凌薇是在挑釁她不僅丟了未婚夫,而且丟的那個未婚夫還是她溫凌薇不要的,覺得不乖的?
鍾瓊瑤想殺了溫凌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