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打架和懲罰
姜城也有護城河,河上正對城門架了一座非常寬闊的短橋。
過了橋就是城門,城門建造得非常宏偉,中間一個可以進出軍隊的大城門,左右兩邊各有兩個小城門,在城門之後是一個瓮城,可以起到二次防禦的作用。
如今中間的大城門緊閉,左右兩邊一共四個小城門則是打開狀態,左邊兩個是進城,右邊兩個是出城。而無論進城還是出城,則又分當地人和外地人兩個隊伍,每條隊伍各走一個門。
這時不是早晚進出城高峰,進出城的人很少,都不見排隊。
野薑族人和常住人口進出的那個門,更是無人停留等候,守衛也基本上不詢問,只要腰間掛著身份牌就能很順利地通過。
而舒展他們作為外來者,就受到了一點詢問,但也沒等待多久。
「藥材商?」姜城的城門守衛打量花鐵兒。
「是。」花鐵兒拿出一個金屬牌亮了亮。
守衛的面色緩和下來,繼續問:「第一次來?」
「是。」
「第一次來姜城的人必須去外來者登記處登記,進城后順著西大道往前走,看到一棟墨綠色房頂、上面插獸角旗的屋子就是登記處,你有什麼問題具體可以在那裡詢問。找不到地方可以問城中巡邏衛。好了,你們可以進去了。」守衛一揮手,後面幾名守衛把交叉的長矛唰地直立,讓出通道。
舒展跟在花鐵兒身邊,沒想到這麼容易就通過了城門。身體恢復原狀的大黑搖搖尾巴,伸出舌頭舔了舔舒展的手指。
從瓮城出來,就是姜城的中心大道,但這條道路並不是直通姜城權力中心,而是通往姜城最大的市集和部分居住區。按照路牌指示,權力中心和政務中心都在另一條西大道上。
城門口有幾個閑人在遊盪,看到花鐵兒他們進來,眼睛一亮,但剛要過來就看到他身邊的舒展,立刻又停住了腳步。
舒展正在打量這座城。
首先看的是人流量,也許是地方不對、時間也不對,大路上行走的人和車輛並不多。
其次是交通工具,這裡也有車輛,形狀大多方方正正,特點就是大而寬敞,這些車輛絕大多數都有動物拖拽,也有人力車。不過比起乘坐車輛,這裡的人似乎更喜歡騎獸。
再其次就是這裡的建築了,這裡的建族比起地球有類似也有不同。姜城人似乎非常喜歡雙尖頂的屋子,他們的屋子都有著兩個尖尖的閣樓,就像是他們額頭上的雙角。窗戶則很小,還特意開鑿成圓形的樣子。沒有窗檯、也沒有陽台,大門開得很高很寬敞。地基也都抬得很高。房屋的顏色並不統一,各種顏色都有,大多偏黑白紅綠這四色。
舒展最喜歡的一點就是這些房屋大多都有前後花園,不管花園大不大,裡面多少都會栽種一些植物,這些隨風招展的植物讓整座姜城都充滿了生活氣息,更帶上了花鐵兒小鎮沒有的活力和人情味。
「是不是覺得這裡很熱鬧。」花鐵兒貼過來問。
「還行吧。」舒展並不覺得這裡有多熱鬧,可能城太大的緣故,人員都分散了,也有可能這裡的人口就是沒有地球多。不過乍然看到這麼多體型雄壯、額頭長角、還絕大多數都是光頭的男男女女一副生活化的樣子,讓他很是不習慣。
舒展特別注意了下,路上走動的天殘果然極少……實際上,目前除了他自己,他沒看到一個天殘。
路邊過來過去的人看到他都會一臉厭惡且避之不及,而這些人看到滿身黑毛的大黑時卻充滿興味,有人似乎還想過來摸摸看,被大黑齜牙凶了回去。
「王城更熱鬧,有些大型城市也比姜城熱鬧。」花鐵兒似乎怕舒展也被野薑族勾引走一樣,急急地說:「以後我的領地會更好,真的!」
「嗯嗯,我相信你。」舒展毫無誠意地敷衍,隨口問:「我和大黑不用身份證明嗎?」
花鐵兒沒想到舒展連這點都不清楚,只好明說:「天殘和騎獸都不用,只是天殘和騎獸都必須有豢養者帶著。」
舒展:娘的,竟然歧視到這種程度!在華夏,狗子還有狗證呢。
「你拿的那個金屬牌就是你的身份證明?能看看嗎?」
「當然。」花鐵兒隨手就把身份牌遞給了舒展。
舒展接過仔細看,身份牌分兩面,一面用天柱星通用語刻著姓名、籍貫、年齡和性別等字樣,另一面則刻印著鎮海國遷城等字。
「只有字,沒有人像,不怕有人冒充?」
「說是要改進,但現在還沒有。不過一些更大的國家,比如沙國的身份牌都加入了頭像。」
「這是真身份牌?」
花鐵兒笑,瞧瞧周圍,見沒有人特別注意他們,就貼著舒展的耳朵小聲說:「是真的,是我找管民生的一個官員讓他直接從戶籍部門給我特別製作,這樣的牌子我有好幾塊。」
舒展:「……你就不怕泄露出去?」
花鐵兒嘿嘿:「不怕,那傢伙有把柄在我手上。」
舒展:「這身份牌看起來似乎很容易模仿?」
花鐵兒搖頭,「這種身份牌看似好模仿,其實並不。你仔細看,可以看到金屬牌上有暗紋,這種暗紋是身份符紋的一種,可以通過身份辨認機辨認出來。剛才我看起來像是只亮了亮牌子,其實城門口那裡就鑲嵌著一台身份辨認機,如果是假的,它就叫起來了。」
舒展驚:「還有這種符紋……機器?」
花鐵兒:「當然,在天柱星,可以與藥劑師比肩甚至略微超過的就是符紋師了。厲害的符紋師到哪裡都大受歡迎,而我將來必然會成為最厲害的那個!」
舒展終於有一種自己來到了外星球的感覺——大概是小時候受外星人電影荼毒太多,總覺得有智慧生命的外星球要麼就應該有高科技,要麼就是有變異怪物,現在看來天柱星應該兩者俱全?
「你跟我說說,符紋都能利用在哪些方面?」
「這可就多了。」花鐵兒隨口道:「最常見的是武器,然後就是生活用品。像我用的爐子、燈等等,這些都是符紋器具。」
「符紋器具除了用符紋以外,它靠什麼能量啟動和維持?」舒展追問。
花鐵兒:「就是能量啊,所有符紋器具都可以通過符紋來得到能量,不過有的有時限性,有的則可以長期使用,這要看做東西的符紋師能達到什麼等級。」
「那可以充能嗎?比如你用的燈,它如果沒有能量不亮了,還能給它充能再亮起來嗎?」
花鐵兒思考片刻,哈哈笑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了,看來你對符紋師真的很不了解。你說的這種能充能的一般都是低級符紋師甚至是學徒的作品,他們無法把能量和材料和符紋完美得融合起來,就變成了符紋、材料和能量分割的狀態。這種情況下,是可以更換能量石的。不過這種可更換能量石的符紋器具並不受上層社會青睞,尤其在武器上很不受歡迎,因為誰也不想打仗打到一半,突然發現自己的武器沒能量了。」
「這麼說吧,符紋大師追求的是符紋的生命性,他們希望符紋能和材料以及能量融為一體,煉製出來的器具能自發吸收周圍的能量來補充自己。尤其在戰鬥中,他們希望他們製作出來的符紋武器能夠吸收戰鬥時的龐大能量,這樣就可以達到除非損壞,否則符紋武器就永不會缺少能量的狀態。」
這是既不需要裝備子彈,也不用充能?還不怕使用過度?舒展沉默了,過了一會兒才問:「這樣的符紋武器很多嗎?」
「當然不多。」花鐵兒不知道舒展在愁什麼,他實話實說道:「符紋師雖然厲害,但大師級的並不多,目前市面上流傳最廣、用的也最多的符紋武器九成五以上都是有使用時限的,主要是符紋武器在材料方面也有極高要求,時間長了,材料會磨損、會損壞,所以戰士們的武器,就拿我們鎮海國來說,基本上每五年就要更換一次,換下來的舊貨就會交給冶鍊師來分解提煉出有用的材料。而一般人,更換的不會這麼勤快,但也基本會十年就更換一次。」
這也很可以了。舒展試著幻想了一下,地球人和天柱星人開戰,雙方互相攻入對方的領土,地球人需要帶上一堆裝備,還要時不時補充子彈和更換配件,子彈和配件等沒有了,他們還得考慮要麼在當地挖礦、冶鍊、現製作,要麼就得回去地球帶貨過來。但天柱星人進入地球卻能突突突,突個五年都不帶停歇,而且人家只要扛上一支符紋武器就可以,什麼拖累都不用。
如此情況下,地球人想要干過天柱星人,除非地球人的武器的殺傷性比天柱星的更強大。
不過天柱星這邊的武器製作應該全靠人工,而符紋師數量想來也不會太多,這樣天柱星人的符紋武器一旦損毀,想要補充就會很不及時。而地球這邊則是流水線,只要材料足夠、工廠完備,就能大量製造。這樣看來又是勢均力敵。
然後舒展腦中冒出了雙方陸戰失敗,開始隔著空間門互丟導彈的場景圖……
舒展迅速搖頭,用力把腦中幻想場景抹去。還是想點好的吧,就不興他們能和平友好互利互惠共同發展?
花鐵兒覺得舒展很有意思,經常一個人不知在想什麼,臉上表情一會兒一個變化,然後大黑就會纏著他引他注意,再然後舒舒就會用他聽不懂的語言和大黑對話,一人一狗說得興高采烈。
嗯,後面這點不太好。花鐵兒覺得他應該提醒舒展,以後和大黑對話也應該用通用語,免得大黑老是裝著聽不懂他的話。
「汪!汪汪!」大黑沖著對面叫。
花鐵兒:看,大黑又開始不甘寂寞了。
舒展抬頭看向街對面,看到了一隻肥墩墩、渾身肉都能打顫的動物。
那動物聽到大黑沖它叫,嚇得連滾帶爬地躲到了他主人身後。
肥墩墩的主人看過來,那竟是一名少見的留著頭髮,而且是扎了一條長長馬尾辮的男子。
男子沖著這邊看了看,扭回頭去安慰肥墩墩了。
大黑得意地搖搖尾巴,蹭了蹭舒展的大腿。
舒展握拳,在它腦袋上按了一下,「不要找事,老實點!」
大黑委屈:「嗚……」
花鐵兒看到那名男子,眼睛眯了眯,手忽然抬起指向不遠處:「看,墨綠色房頂、獸角旗,我們到了。」
舒展覺得野薑族管理得還是挺科學的,這一條街似乎都是政府辦事部門,每座房子的房頂都有不同形狀的金屬旗,門口也都有辦事單位的說明。
比如他們現在要進的外來者登記處,門口就有一排金屬板,上面刻印著一個個對外來者很有用的消息。
在告示欄前看消息的人不少,舒展聽到一耳朵,那些人好像在說什麼溶血症,張榜求葯之類。
舒展本來想過去看看,但看那麼多人,覺得擠不進去就沒過去,而是跟著花鐵兒走進登記處。
舒展剛要跨入門內,一個人迎面出來,兩人差點撞到一起。
「天殘?」說話者滿是厭惡地迅速避開一步,好像舒展身上有什麼可怕的傳染病一樣。
花鐵兒摟住舒展肩膀,冷冷道:「你對我兄長有什麼意見?」
對方看花鐵兒頭上有頭髮,一時判斷不出他是符紋能力者還是不是,但那人也不想在這麼多人面前丟臉,就頂回去道:「天殘就不要隨便帶出來,晦氣!」
花鐵兒臉色變黑:「你說誰晦氣?」
「誰問就是誰咯。」那人得意道。
誰想,花鐵兒把舒展往大黑身邊輕輕一推,人就猛地撲了過去,抓住那人就打。
那人被花鐵兒的迅捷速度嚇懵,被打了好幾拳才反應過來,當下暴喊:「你敢動手打我?你竟然敢在姜城裡動手打人?啊啊啊!打死人啦!」
那人想回擊,但花鐵兒的拳腳太厲害,他被踹了一腳,一口血直接噴出來,當即就半哭嚎地喊救命了。
「你們都是死人嗎,看我被人打,快來救我啊!快叫巡邏隊!救命啊!」
花鐵兒揪住對方衣領,照著對方的臉又給了一拳,打得那人鼻血狂流,鼻樑骨碎裂。
那人的夥伴不是不想救人,但就那麼恰巧,他們先從登記處出來,而那人正好卡在門邊。花鐵兒把人拖到門內揍,那幾人想要進屋,卻被猛然變大的大黑擋住。
大黑齜牙,面目猙獰:「嗚——!嗷嗚!」
很好,會化妝、愛演戲,還很能惹事。舒展淡定地看花鐵兒揍人,還抽空瞅了他家狗兒子一眼:什麼時候大黑學會狼嚎了?
「夠了!快住手!別打了!」登記處裡面的辦事人員終於喊了起來。
花鐵兒又給了那人兩拳,拎起來,讓大黑讓開路,把那人往他的同伴手裡一塞,罵:「趕緊滾!再讓本少爺看到這混蛋滿嘴噴糞,見一次打一次!」
「喂!你怎麼能這樣?報出名字來,別以為你打完人就算了!」那人的同伴大聲嚷嚷。
「叫巡邏隊,趕緊叫巡邏隊的人,這小子太囂張了。」
花鐵兒握住拳頭,手指捏得咔吧咔吧響,「怎麼,都欠揍?來啊,本少爺今天不把你們都打得滿地爬,少爺我就把帶來的能量幣都送給你們!」
舒展看登記處的人都用不贊成的目光瞪視他們,還有人似乎在對著什麼東西呼叫。
「小花,回來,不用理會那些傻叉。」舒展喊花鐵兒。
眾人皆驚!一個天殘在這種場合不但不害怕,竟然還敢那麼淡定地罵別人是傻叉?!通常天殘都是躲著人走的好嗎?這個怎麼這麼大膽?
花鐵兒聽到「小花」的叫法,腳一軟,差點滑倒,當即回頭用一種難以言喻的目光瞅舒展。
舒舒是不是誤會什麼了?他的名字讀音讀作花鐵兒,並不是他姓花名鐵兒。
但是舒舒第一次用這麼親密的叫法叫他,小花就小花吧。花鐵兒很給面子地收勢,插著腰,兩腿分開,特別囂張地對那人的同伴道:「看在我兄長的面上,今天放你們一馬,都給我滾!」
那人和他的同伴非常生氣,特別想群毆花鐵兒,更想把那個敢罵他們是傻叉的天殘打死。但有那理智的拉住那些不理智的,不停說:「去找巡邏隊的人來處理,我們不要主動出手,會被趕出城。我們才來,不要惹麻煩。」
「你們給我等著!」最終那些人架著滿臉血還罵罵咧咧的同伴,滿懷憤怒地走了。
登記處的人都站在登記台後面,一個都沒出來。這是很聰明的做法,可以最大程度地保護自己。
花鐵兒帶著舒展和大黑走到一個窗口,對裡面的人特別燦爛的一笑:「願眾神保佑你,美麗的姑娘,你就像是清晨含著露水最嬌嫩的那朵雲心花,很不好意思,鄙人剛才的粗魯驚嚇到了你。我是第一次來姜城,請問需要辦理什麼手續?」
舒展:「……」
檯子後面的中年光頭女,拉了拉嘴角的橫紋,似乎想發怒,又似乎在忍笑,但聽她隨後吐露的說話語氣就知道她的心情很好:「油嘴滑舌的外來人!你可不應該剛來就打架,還是先動手,等會兒巡邏隊來了,你就等著坐禁閉或被罰款吧。」
花鐵兒輕輕哼了一聲,「誰叫那混蛋罵我兄長。我的兄長也不想出生就和我們不同,而且別看我兄長是天殘,他可聰明了,他還懂藥劑,我受傷都是他幫我治療和敷藥。」
一個懂藥劑的天殘?所有聽到這句話的人都在心中暗笑,心想這個年輕人可能真的非常愛他的兄長,才會把一個很可能只認識一兩種草藥,最多知道一兩個止血土方子的天殘當做藥劑師看。
中年光頭女搖搖頭,帶著點好心提醒道:「可能你的家鄉對天殘的態度比較溫和,但在我們姜城,這話你可不要當著真正的藥劑師或者藥劑學徒的面說,免得得罪不該得罪的人。好了,把你的身份牌給我,然後告訴我,你和你兄長來姜城有什麼目的?需要什麼幫助?」
他家舒舒辣么好!花鐵兒還有點不高興,被舒展戳了一下腰眼,只好收起他對舒舒滿肚子的誇獎,改口說:「我是藥材商人,聽說姜城的藥材市場有很多豐富的藥材,更有許多野薑族特有的藥材。我想過來進一些貨,再帶到我們遷城去賣。」
「遷城距離我們這裡可是有不短的路程,不會只有你們兄弟倆過來吧?」中年光頭女懷疑道。
花鐵兒就把他之前遇到巡邏隊時用的理由又說了一遍,他還拉起自己的衣服,給光頭女看了部分傷勢。
光頭女眼中立刻溢滿同情,「那些該死的強盜!王城那邊早就該派軍隊去消滅他們。」
「是啊,王城太不像話了!國王陛下天天坐在王宮裡,也不知道外面的子民過得有多辛苦。」花鐵兒特別有力度地抱怨。
「就是!而且我聽說王城把從我們野薑族領地邊沿,到綠岩鎮那邊的那一大片土地,都封給了八王子做領地,那些強盜就應該由八王子消滅。如果你的貨物和商隊在八王子的領地上被搶劫,你完全可以找那位殿下要賠償。」光頭女已經不是意有所指,而是明晃晃地在給花鐵兒找麻煩。
花鐵兒:……混蛋野薑族人!
「我會考慮的。」花鐵兒拉出一個笑臉。
光頭女又上下打量他們,問:「你們已經沒有貨物了,那麼你們帶來了足夠的能量幣嗎?我們姜城可不歡迎窮鬼。」
舒展:「……」
花鐵兒攤開雙手,一臉困難地說:「我的能量幣有一部分給強盜搶走了,我還打算在姜城找份活計賺點能量幣。」
「沒能量幣,肯幹活也行。在我們姜城,白吃白喝可是會被抓起來做苦力。嘛,如果你真的沒有能量幣,你可以考慮把你帶來的那隻多毛獸賣掉。」看到大黑,光頭女絲毫不擔心花鐵兒兩人付不出在姜城的居住費用。
「好了,我們這邊已經做下記錄,在今後半年內,你可以自由出入我們姜城,並可以在姜城生活和做買賣。但是!」光頭女臉皮一綳,嚴肅道:「你們記住,在姜城,絕對不允許主動、率先動手打架,如果真的要打,請上挑戰台。」
「多謝提醒。」花鐵兒收起身份牌,正要詢問藥材市場的具體地址。
屋內忽然一靜。
大黑低低地叫了一聲。
舒展轉頭,看到了一名跨進大門的高大光頭男子。
男子神情沉著,整個人都透露出一股不一樣的氣勢,在他身後,又有兩名穿著巡邏隊制服的一男一女跟進來。
「剛才誰在這裡主動挑釁和打架?」沉厚的男低音響起。
花鐵兒聞言,也跟著轉身。
梁宸大概聽過形容,一看花鐵兒,再看到他身邊的天殘和多毛獸,就沒再去看別的外來者,他直接盯住花鐵兒,問:「是你?」
花鐵兒第一時間把舒展拉到自己身後,然後對梁宸點頭,承認:「是我打的人,但不是我主動挑釁。」
梁宸看到花鐵兒的動作,他一下就猜出剛才可能發生了什麼事。
姜城不禁止天殘入城,但是也不歡迎。這個外來者太不懂規矩,他應該在進來之前就把天殘留在城外。
不過梁宸也清楚天殘留在哪裡都不受歡迎,如果這青年沒有同伴自願留在城外照顧天殘,這天殘的命運就難說了。
「你等著。」梁宸自然不會偏聽一面之詞,他走到辦事的檯子前,去跟裡面的辦事人員求證經過。
打架一時爽,事後火葬場。舒展微微蹙眉,雖然他也覺得那人很欠揍,但是他不信花鐵兒不知道動手的後果,那麼他明知後果還動手是因為什麼?
這裡人太多,也不方便問,舒展保持了沉默。
花鐵兒則給了他一個不用擔心的眼神。
幾分鐘后,梁宸轉回來,對花鐵兒道:「你雖然不是主動挑釁者,但你率先動手總沒錯,而且對方已經求饒你還停手,這已經大大違反了我姜城立下的律法。你是選擇罰款,還是做苦力?」
花鐵兒不滿道:「那人一直在罵罵咧咧,如果他嘴巴乾淨一點,我也不會揍他。」
梁宸拉著一張冷臉,再次問道:「你是選擇罰款,還是做苦力?」
花鐵兒無奈道:「罰款要罰多少?」
梁宸看向身後,他身後的女巡邏員報出一個數字:「罰款三千,再加上那人的治療費和藥劑費一萬,一共一萬三千元。」
花鐵兒皺眉,「這麼多?那混蛋根本就是霸王獸大開口。我之前遇到強盜,身上已經沒有多少能量幣,能不能寬限一段時間?三個月,我保證把罰款補齊。」
梁宸鐵面無私地道:「罰款不可拖欠。交不起罰款,就當苦力。」
「那當苦力要當多長時間?」花鐵兒的臉皺成一團,似乎對當苦力很害怕,可舒展並沒有從他身上感覺到半點恐懼的氣息。
舒展忽然想到,花鐵兒不會就沖著當苦力去的吧?
梁宸這次沒有看向隊友,直接報出了時間,「犯事被懲罰的苦力一個月的酬勞是五百元,包吃住。一萬三千元,你需要做滿二十六個月。」
花鐵兒苦惱道:「我去做苦力的話,我兄長怎麼辦?他也要跟我一起去嗎?」
「誰犯事誰去。」
「那我兄長要怎麼安排?」
梁宸冷酷道:「那是你的事情。」
花鐵兒揉揉臉頰,最終一臉無可奈何地道:「我真的一下子拿不出那麼多能量幣。真的不能寬容嗎?」
梁宸冷冷道:「不能。」
花鐵兒仰天長嘆,握拳滿臉堅毅地道:「我不後悔!下次見到那個混蛋,如果他學不會尊敬我兄長,我還是會打他。」
梁宸:「……」
花鐵兒放下拳頭,一副下定決心的樣子:「好,我去做苦力,但請你給我兩天時間,我需要先安排一下我的兄長……你別告訴我這樣也不可以!如果不能先安排好我兄長,確定他安全,我寧可帶著他冒死逃出你們姜城!」
梁宸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當著他的面說要逃跑。
梁宸看看站在青年身後露出半張臉的柔弱天殘,決定給出一點他不多的同情,「我可以給你一天時間,但你必須把那隻多毛獸抵押在巡邏隊。」
大黑:「汪!」誰也別想分開他和爸爸!
雖然不清楚花鐵兒的打算,但舒展絲毫不想把大黑抵押出去,他不想冒這個險。只看多毛獸在這邊的珍稀程度,這一抵押出去,能要回來的可能性絕不會超過兩成。
「聽說有人得了溶血症,正在求葯?他們的懸賞是多少?」舒展開口。比起把自己和大黑的命運依託在別人是否可靠上,還不如靠他自己。
花鐵兒鼓起嘴巴鬱悶地看舒展,雖然他也沒想過要把大黑抵押出去,但是……舒舒竟然重視大黑重視到連抵押一天都捨不得,還不惜讓自己走到人前。
花鐵兒妒忌地瞪視大黑。
大黑抬起一條腿,對著花鐵兒撒了一泡尿。那小眼神,充滿鄙視。
花鐵兒怒捲袖:死多毛獸,你死定了!
作者有話要說:
另,看到很多讀友問舒展為什麼被判斷為天殘,是因為天柱星普通人額頭都有雙角哦,而天殘出生就沒有角。通常天柱星人都認為額頭雙角是溝通天地能量的重要關鍵,沒有角,就不能形成符紋,自然也不能成為符紋能力者,所以出生就沒有雙角的人都被稱為天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