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8 信任
清穿后她用廚藝攻略了四爺正文卷628信任康熙的警惕並不是沒有道理的。
眼瞅著康熙和八阿哥的關係緩和才沒幾天,朝堂之中,便有人按捺不住了。
正如當初太子被廢之後,殘餘的太子黨每每見到老皇帝心思動搖的時候,便三番五次在康熙面前提及復立太子。
如今八爺黨也是一樣。
也不光是八爺黨,還有一些對八阿哥印象極好的老臣,也開始將這話題呈現在康熙面前。
譬如深受康熙帝倚信的大學士李光地,始終都堅持認為,在皇上的諸多兒子之中,八阿哥胤禩是最賢能的,甚至以請立皇太子之名上折請安。
康熙看了請安摺子,不怒反笑——也就這幫老傢伙能幹得出來這種事。
很快,康熙又重新交待了八阿哥一些閑散邊緣政務。
這一下更是引發得輿論紛紛。
在滿朝人心浮動之時,四阿哥卻氣定神閑。
他清楚的很:皇阿瑪和他的性子是一樣的——心裡一旦有了芥蒂,便再也拔不去了。
「信任」一個人和「用」一個人,完全是兩回事。
「用」一個人,完全是因為還有用處,還可為自己的帝王心術所調撥——做得好便讓他多做些,做不好便棄之如敝屣,或者扔出去背鍋。
而「信任」一個人,則不一樣。
「信任」這兩個字,本來就是動了感情的。
只有走進心裡的人,才能真正的被信任。
……
六月中旬的時候,明陵發生了盜竊案,規模還不小。
首領的官員驚慌失措,趕緊過來請罪,連稱死罪。
康熙於是讓四阿哥前去查處。
既然已經去了明陵,反正順路也是順路,康熙於是乾脆又讓四阿哥去各處陵寢,代表自己進行祭拜。
這是以前除了太子和直郡王之外,諸位皇子阿哥們誰也沒有享受過的信任。
四阿哥一邊拜陵,一邊還不忘一封又一封的請安摺子往暢春園裡遞。
也不是什麼重要的大事——只不過每完成一道程序,他便會給皇阿瑪一個聲響,告知一聲。
所謂「件件有著落,事事有回應」差不多也就是如此了。
康熙那邊,大概每次去了兩三封請安摺子,才會回來一封。
回來也就是兩個字;知了。
……
圓明園裡,四阿哥跑了一趟回來,整個人都晒黑了一圈。
虧得他眉眼生得好,能撐得住,否則這樣的膚色至少要讓顏值下跌一大部分。
晒黑了倒還是其次,四阿哥后脖頸上的皮膚,好多地方都晒傷了。
「疼。」他坐在寧櫻院子裡屋里,由著寧櫻輕手輕腳的給他上藥。
四阿哥是很難喊痛的,寧櫻知道:這是真的曬得厲害了。
很多地方還起了小水泡。
「如今日頭這麼毒,爺能坐馬車的時候還是坐馬車吧,何必非要騎馬?」寧櫻一邊輕輕的給她吹著後背,一邊就道。
四阿哥道:「趕時間,沒大來得及。」
他這話一說,寧櫻想了想就覺得倒也有道理:假如趕時間的話,那坐馬車的速度肯定是趕不上自己快馬加鞭的。
「時間不多了。」四阿哥伸手握住了她的手,送到自己唇邊吻了吻,淡淡地道。
寧櫻一手拿著藥膏,一手握著毛巾,跟著四阿哥親吻自己的手,她站在旁邊愣了一會兒,忽然就明白了四阿哥話語中的深意。
可不是嗎?
時間確實是不多了。
等到這邊上完了葯,寧櫻親手拿到紗布,輕輕的覆蓋上四阿哥脖頸上的皮膚。
既然已經是在屋子裡,一會兒又是要就寢的,四阿哥索性只穿了裡衣,外面披了一件輕綢外袍。
寧櫻讓人把熬好的金銀花綠豆湯端進來。
金銀花浮浮沉沉,在清碧的綠豆湯中,還沒有送到嘴邊呢,就已經聞到一股清香。
四阿哥是真的渴了,喝了一碗之後,指著綠豆湯就道:「這個清爽,味道也好。」
寧櫻點頭道:「用料太金貴的,未必就如這個好喝。」
她一邊說,一邊自己也喝了半碗。
……
第二天上午,寧櫻醒過來的時候,四阿哥已經走了。
為了讓她安睡,他依舊和往常一樣,沒有讓奴才們去打擾她。
婷兒將早膳端進來——早膳是金銀花粥,配上甜甜的豆沙糕,很有江南風味。
寧櫻還沒喝完呢,突然外面就躁動起來了,額駙那邊派奴才過來通傳:說是三格格發動了。
昨天夜裡就發動了,只不過圓明園在京郊,得出城門。
所以消息一直到今天才報過來。
寧櫻手一抖,碗口一斜,綠豆湯都潑出來灑在袖子上了。
「快,趕緊安排車馬過去,讓人往宮裡也遞一下信,告訴王爺!」
寧櫻一邊慌慌張張的起身,一邊就道。
……
日頭漸漸高升,聽著一路上的知了叫聲,寧櫻只覺得愈發心煩意亂。
馬車剛剛在府門口停下,還沒有停穩,寧櫻就已經撐著婷兒的手,被一眾僕婦們擁著,下了馬車了。
清揚是早已經等在府門口的,寧櫻見了她,搖頭就氣得道:「要你來接做什麼?還不去陪著格格!」
清揚苦笑的上前來扶她,寧櫻一眼就看見清揚手腕上青青紫紫的——不用說這都是產婦生孩子的時候,因為太過於痛楚而用力抓出的勒痕。
「太醫都在了嗎?」寧櫻一邊往裡心急如焚地趕著,一邊轉頭問清揚。
清揚點頭如搗蒜:「都來了!都來了!」
不多時,已經到了三格格產房那裡。
安寧在外面急得團團轉,看樣子很是憔悴。
另有府上人,見了側福晉過來,趕緊上前來磕頭行禮。
寧櫻哪裡還有這心思,匆匆的揮了揮袖子,讓人都起來了,趕緊就往裡面走了。
才走到房門口,就聽見三格格撕心裂肺的一聲慘叫。
而且聲音還是啞的,可見已經叫了多久。
寧櫻的心猛的一揪,眼淚一下子全湧出來了。
婷兒緊緊地握著她的手。
太醫在旁邊,跪下來磕頭之後,起來回話就說了一堆——只說什麼產婦安逸過度,氣血運行不暢,而且臨產憂慮緊張,氣結血滯,沖任失暢。
寧櫻聽著聽著就道:「格格怎麼安逸過度了?她天天都在走路呢!」
太醫一時語塞,
門猛地被打開,一個滿頭是汗、劉海已經全部粘在額頭上的小婢女,手中端著一盆熱水就往外走。
寧櫻顫著一顆心,往盆中瞄了一眼——水是有血色的,但是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