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阿蟬啊
「王念,他真的回心轉意了?」
「回娘娘,自從出了宋大人的事,這王大人的性命如今可都捏在娘娘手裡呢,哪有不從的?」林奔諂媚地笑著,指了指陰森的大理寺獄。
此時雖是白天,獄中卻十分晦暗。
昏暗的台階上點著幾盞油燈,一陣血腥味傳來,叫人作嘔。良妃不禁皺了皺眉,不願再向前走。
「娘娘,不如下官進去接王大人出來,請娘娘到小佛堂中稍坐片刻。」林奔指了指遠處一座不顯眼的佛堂。
「也好,只是別讓本宮等急了。」良妃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就帶著一個小黃門向小佛堂的方向走去。
聖上年邁,而王念不僅青年才俊,還生得玉樹臨風,滿足了她對男人的所有幻想。
良妃原名夏蟬,是安河公主府上的歌姬,後來安河公主倒了,她又憑藉美貌和歌喉進了昭王府。
然而不論是安河公主還是昭王,都從未想過給她一個名分,她不過是一顆棋子,用來招待客人或是敵人,用后即棄。
她心裡清楚,將來不論昭王是成是敗,她都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過慣了朝不保夕的日子,良妃就更加肆意地揮霍人生的高光時刻。
她不懂什麼高深的道理,只知道有花當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今日良妃收到鄭清的消息,說是王念回心轉意了,不禁心花怒放。
鄭清更是將一切都安排好,請她到大理寺與王念共度春宵。
一路上良妃都在思考,共度一宵之後該怎麼處置王念。
留著王念,怕以後留下把柄在鄭清手中,殺了他,又有些捨不得。真是為難。
但不管怎麼說,此刻她將所有的煩惱都拋諸腦後,只想著如何與王念纏綿一時。
大理寺的小佛堂,是個獨立的院落,曲徑通幽。
佛堂內沒有佛像,倒是垂著許多彩色帷幔,氣氛熱烈而溫馨。
良妃讚許地望了一眼四周,心道這鄭清辦事還挺周到。
將小黃門留在外面,她就獨自向著內室而去。
剛進內室,一陣異香撲面,讓人筋骨酥軟。
再往裡走,就看到一個飄著雪白帷幔的床榻,隱約還可看到裡面有個修長俊秀的身影。
那人背影清秀如竹,墨發半束,如同畫中仙人一般。
良妃不禁看得心醉神迷,面紅耳赤。
難道是王念?
這麼一想她更是春心蕩漾,忍不住上前,激動又緊張地掀起了床幔的一角。
這一看,她不禁呆住了片刻。
鄭清?
他怎麼會在這裡?
良妃飛快地想了想,又低頭會心一笑。
誰叫自己長了一副傾國傾城的容貌,迷倒了這位俊美的大理寺卿也不奇怪啊。
想必他早就為自己傾倒,卻又不好意思明示,才想出這麼一招偷梁換柱,只為與自己傾慕的女子共度春宵。
良妃畢竟是女人,當有人為自己的魅力著迷時,都不免高興地沒了分寸,何況還是這麼一位俊朗的公子,實在是讓她喜不自勝。
她當下決定不追求鄭清的欺瞞之罪,也決定將錯就錯成全他。
鄭清側卧著,似乎不太清醒的樣子,嘴裡還呢喃著什麼「阿寒」。
想到剛才那股異香,原來他早在這房間內放了迷情的藥粉助興呢。
良妃坐到床榻上,將鄭清的頭放在自己腿上,一邊輕撫他刀削般的側臉和天鵝般的脖頸,一邊嗔笑道,「阿寒?是阿蟬啊,寺卿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