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五：試血
看到李十楨的到來，六人都顯得很高興，不住地互相點頭交談起來。
但最興奮的要數那六人中間的閃光綠色豆芽。
那是李十楨剛根據神農原血的外形取的外號。
豆芽擺動的幅度隨著李十楨的接近而變大，還伴隨著激動的顫抖，活像見到主人的可愛小狗尾巴。
李十楨走到六人面前，微微欠身行禮：
「白芷見過各位前輩。」
她腦海中閃現過白芷的警告，開始仔細觀察起眾人。
領頭的是一位須髯花白的老爺爺，一看就有老中醫那味兒了。他年紀雖大卻精神矍鑠，神采奕奕。旁邊另一位兩鬢斑白的老奶奶也笑眯眯地看著她，十分和藹可親。
兩人側後方各站著一位身穿黑紫長袍，頭戴羊首骨面具的青年女官。他們最後站著兩位全副武裝銅甲的高大守衛，一個腰佩長刀，一個背別雙錘。
這六人看上去都沒有惡意，不像壞人的樣子。
「瞧瞧，老夫照看神農原血多年以來，還從未見它如此般活躍呢。」
老爺爺捻著鬍鬚點點頭，像是對李十楨的認可。
老奶奶也拍了拍李十楨的手，說道：
「白家出了個好苗子啊，等了這麼多年，可算盼來了你啊。」
李十楨堆出教科書式的禮貌笑容，並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老奶奶又向青年女官問道：
「吉時已至，準備已畢，可以開始儀式了嗎？」
「請開始吧。」兩位青年女官齊聲回復，並且和那兩個守衛一樣，自覺退到內宮邊角。
老爺爺粗糙的手指指向神農原血，控制李十楨腳下緊密交錯的樹根盤出一個葉片狀床形。
『這……這就開始了？』
李十楨有些緊張，突然升起的地面幾乎讓她沒站穩。
「孩子，坐下吧。來，把這靜撫湯喝了。」
老爺爺端來一碗棕黃渾濁的湯藥，李十楨光看著都覺得反胃。
李十楨聯想到白芷的話，還是有些不放心地問：
「這葯……可以不喝嗎？」
「服下這湯藥會對你更好的，它能在不影響神血活性的情況下，起到對身體的鎮定作用。不過你可能會睡著哦。」
老奶奶依舊笑眯眯的說道。
『聽上去只是普通鎮定劑……算了，白芷的記憶太模糊，不排除有記混的可能……』
李十楨沒有再抗拒，接過葯碗，一口悶下。
不過片刻，她甚至都沒有聽清楚兩個老人對話的內容，就失去了意識。
「……」
須髯花白的老爺爺為李十楨把了把脈，觀察了一下內宮中央那顆已經平靜下來的大豆芽，對老奶奶道：
「可以開始了。」
老奶奶打開一個雕刻精美的黑檀木盒，裡面儘是被包裹在發光綢緞里，長短粗細不一的秸稈狀細管。
她先從中取出一根最小的細管，直接頂著李十楨左手小拇指指尖緩緩插入。
細管如針一般很快刺破皮膚，卻沒有流血，剩下的部分也在老奶奶勻速推動下，整個沒進小拇指。
「……」
老奶奶緊接著拿起稍長的第二根細管，準備繼續植入李十楨左手無名指。
突然，原本在一旁一直觀察神農原血的老爺爺，壓低了聲音問老奶奶：
「咱們這樣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做，真的不打緊嗎？」
老奶奶裝作漫不經心的抬頭望了一眼，回答道：
「放心，那邊都安排好了，你無需擔心。
「我比較擔心的是，這麼少量的毒，植入上品神血者體內，會不會直接被清除。」
老爺爺說道：
「不會的，這毒會維持在一個既不發作也不會被全部清除的水平，只要我們利用每次上品神血者為神農原血供能的機會，將來也定會感染神農原血。」
老奶奶此時已將第二根細管植入李十楨手指，正在挑選長度合適的第三根細管。
眼看著進度順利，神農原血也沒有異動，老爺爺有些難掩激動：
「幾十年了啊……之前試驗的那些廢物……都失敗了，等了這麼久的機會，老夫真恨不得一次就將毒全部植入！不知老夫有生之年……能否親眼看到陣法被破壞……原血的枯萎……」
老奶奶拿著最長最駭人的第三根細管，繼續刺穿手指，準備植入，說道：
「可惜了這個好苗子啊，毒性積累起來之後，上品神血都發動不了……」
「哼！她有什麼好可惜的！要不是上品神血遲遲不出現，竟要中上品煉血，我們的兒子又怎麼會……」
剎那間，李十楨沉睡的身體上浮現了一團深紅涌動的濃霧！
「怎麼回事？！」
兩位老人和宮女守衛皆以為是神農原血出現了什麼問題，紛紛看向中央那顆大豆芽。
神農原血好端端的安靜散發著光芒。
「誰？！」
濃霧漸散，一個穿著黑紅緊身衣褲，身體緊繃如箭在弦上的女子半蹲在李十楨身旁。
「你是白家的……！」
白芍雙手猛然伸出，左右各掐住那兩個老人的脖頸，手背青筋暴起！
「少廢話！再多嘴一句我爆了你們的頭，便是神農在世也救不了你們！」
此時兩位宮女已經掏出靈符，守衛的武器也已出鞘。
白芍早料到他們有此動作，大聲喝止到：
「等等！打斷儀式，實非我所願！只是這兩個老不死的作姦犯科、欲對上品神血者及神農原血不利，我斷不可袖手旁觀！」
「放肆！」執長刀的守衛喊道：「擅闖神血紹所者只有死路一條！」
「那我就只能讓他們倆陪葬了！」
白芍說完，手上發力更狠，指甲深深嵌入皮膚褶皺。兩個老人臉色發紫，掙扎無力。
「你們兩個是司禮和司儀吧！聽好我說的話！」
白芍對話那兩個宮女，她們各自一怔。
「這死老太婆向白芷手指中植入有毒細管，試圖削弱上品神血之力！
「這死老頭打算借神血供能時，污染神農原血，以達到破壞陣法目的！
「他們必有幕後指使，你們速去請谷主和大祭司來查清此事！快去彙報！」
白芍心急如焚，也不知道那司禮和司儀究竟會不會信她所言，又顧慮還在沉睡中的李十楨，分散了注意力。
「呲呲——」
「呃啊！」
只聽到白芍一聲慘叫，右手掌被那老太婆趁機用手中最長的細管上下貫穿！傷口不斷地發出被灼燒的聲音，沒有癒合！
白芍難抵疼痛，身體類似中毒狀態的反應，逐漸遲緩起來。
老頭也趁此掙脫，控制地上樹根緊緊纏住白芍四肢，將兩個準備逃出內宮的女官也圍困住，大吼道：
「誰都別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