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遭遇殺機(求推薦)
言外之意,你別想有什麼小動作,一切盡在我的掌握之中。
「你要我隱藏女子身份,扮做男子在皇上面前揭露這起案件的真相,莫不是忘了寧王、林子彥、魏侍郎和江仵作都對我熟識,若是他們不慎在皇上面前露了餡,豈不是欺君之罪,到時我有幾個腦袋夠砍?」
「你大可不必擔心寧王會將你的身份泄露出去,至於林子彥,雖不靠譜,卻是個知輕重的。」
蕭玄奕冷清的眸光劃過一絲得意,道:「江仵作已於三日前病逝,而魏啟章……當然……是我的人。」
沈舒窈抿著嘴,看著他不說話。
蕭玄奕輕輕拂了拂衣袖,又道:「這起案子本就是你執意要查的,如今又推脫搪塞。還是說當初那些大義凜然的話,只是你一時興起說的玩笑。」
不愧是一軍將領,激將法用得恰到好處,沈舒窈今日算是徹底體會何為螻蟻撼樹,胳膊擰不過大腿,權勢面前只有屈從的份,其他的想法通通都是扯淡。
「有件事,我覺得你有必要知道。」
沈舒窈蹙眉仰望著他,等著他說下去。
「孟致遠的墳墓被挖開了,屍體被開膛破腹。」蕭玄奕手指輕輕敲擊著欄杆,深邃的眸光微眯著,揣摩道:「這些人似乎在找什麼東西。」
話音落下,沈舒窈的手指輕輕動了動,過了一刻,才問:「那他們都找著了嗎?」
「應該沒有。」蕭玄奕的眸光從她的手上一掃而過,又投向庭院的青竹上。
「孟致遠這起案子,我的心中亦有疑慮,為何昌州知府拷打了他那麼久,他硬是咬緊牙關不招供,之後又爽快的招供,並且還服毒自盡。」沈舒窈將心中的想法脫口而出。
「此案或許不像表面上看的那麼簡單。」蕭玄奕輕輕揚眉,道:「暗衛傳回消息,有人在暗中調查你,抑或覺得你與孟致遠有何瓜葛?」
沈舒窈將手指抵在額間,做思考狀,她之所以沒有將孟致遠那聲主子說出來,是對蕭玄奕存了戒備心思,可也隱約覺得事情或許比她想象的要大。
「既如此,我總不好駁了你的意,那便依你所言,兩日後進宮面聖。」
「為何非等兩日後?」
沈舒窈淡漠看著他:「晉王不會連我的私事也要管吧?。」
「你的私事與本王毫無關係。」蕭玄奕轉身就走,冷冷甩下一句:「兩日後自會有人接你。」
宜沁榭,廊迴路轉,怪石林立,亭台樓榭,絢麗的陽光照耀下蔥鬱的圓盤荷葉,在一陣清風的輕拂中搖曳,似一個個雕刻精美的翡翠。
色彩斑斕的花瓣,紛紛揚揚飄落下來,水面泛起層層漣漪,成群的魚兒在水中快樂地嬉戲著,泛起一條條輕盈柔和的水紋。
亭台之中,蕭玄奕面向池塘往裡投了一些魚食,簇擁而來的魚兒頓時將水面濺起了晶瑩的小浪花。
蕭睿沿著曲橋疾步而來,哭喪著臉:「四哥。」
蕭玄奕靠在臨水的欄杆上,表情平靜地望著他,問:「你又怎麼了?」
「唉,甭提了。」蕭睿也跟著靠在欄杆上,垂頭喪氣道:「璞玉昨日運到了,雖然四哥你這樁婚事沒成,但是做弟弟的還是想聊表心意送於你。於是找來工匠想將其切先行賞鑒一番,結果你猜怎麼著?」
「又是頑石?」蕭玄奕不假思索道。
「四哥果然厲害,一語中的。」
蕭睿鬱悶地嘆了一口氣:「怎麼每回都看走眼啊,上回聽沈姑娘對玉石的看法說得頭頭是道,想著讓她傳授一下心得,結果她的婢女說她出去了,讓我白跑了一趟。」
蕭玄奕瞥了他一眼,「若是不懂鑒別,那就不必自尋煩惱,今後不再賭石便是。」
「這怎麼行?這可是我從小到大的愛好,若放棄此愛好讓我如何打發這漫漫長夜,想起第一次與璞玉相擁同眠的日子,我下定決心今生都要與它相伴。」
微風拂面,池中波光粼粼,蕭玄奕起身順著曲橋往外走,蕭睿哀嘆地趴在欄杆上,看著成群結隊的魚兒。
風煞已在凝輝閣書房外等待,恭敬拱手道:「王爺。」
蕭玄奕示意他進來,風煞將他交給他的任務做了詳細稟報。
清澈的湖水,盪起微波,柔柳幾許,曼妙生姿,沈舒窈沿著湖岸盈盈而行,湖面偶有黃鸝掠過,漸生粼粼光圈,好不愜意。
對岸出現了一道熟悉的身影,行走速度極快,沈舒窈略微沉吟了片刻,追了上去。
她想叫住他,卻見他拐進了一條小巷,沈舒窈加快了腳步,剛跟過去就聽到一道聲音傳來:「主子,沈姑娘雖然人品學識極佳,可她的身份確實配不上您,左右是妾直接納了便是,為何要準備婚房?」
沈舒窈的心驟然一緊,她聽出了聲音的主人——季慕白的隨從洛天,不是消失了很長一段日子嗎?如今是回來了,她心想他們之間或許有要事,不然季慕白不至於走得那麼匆忙,於是她準備離開。
恰在此時,季慕白帶著慍怒的聲音傳來:「放肆,我的事豈容你來置喙。」
沈舒窈頓時停住腳步,在她的印象中,季慕白脾氣向來極好,今日怎麼會突然發火,她的心中微有一絲疑惑,不由自主地將後背貼在牆壁上,靜止不動。
「屬下知錯,只是覺得像主子您這樣的身份,什麼樣的女子見到您都是上趕著,卻為何偏偏要對沈姑娘如此上心,處處體貼呵護?」
洛天似乎不理解,季慕白唯獨會對沈舒窈與眾不同,若說美貌,她確實也有,可世間女子比她美的也是不計其數。
季慕白沉默了許久,語氣帶著些許無奈,「可她卻是我此生真心相愛,唯一想要得到的女子。」
「屬下擔心以沈姑娘的性格,怕是難以與其他女子和平共處。」洛天雖然和沈舒窈打的交道不多,但是很清楚這個女子不同於一般閨閣女子。
「她是世間獨一無二的女子,何須為了迎奉她人,而委屈自己,失了本真。」
季慕白在提到沈舒窈的時候,聲音依舊是一貫的溫潤似清澈的泉水,緩緩流淌,令人身心愉悅。
為妾?她像是被人當頭潑了一盆涼水,從頭涼到腳,在這一刻,原本在沈舒窈心中,逐漸燃燒起來的火苗在瞬間熄滅。
她仰望長空將心底的苦澀全部咽下,那即將奪眶而出的水晶被她倔強地逼了回去。
她就是再愛一個男人,亦做不到與她人共侍一夫,整日沉浸在爭風吃醋之中,將自己硬生生熬成怨婦。
索性情緣未深,翻然醒悟亦是來得及,她沒有再聽他們之後的對話,悄悄地離開了。
在這樣一個落後的封建王朝,怎麼可以痴心妄想男子一生只娶一個女子,就因為自己的父親一生唯有母親一個女人,她竟然會天真地認為自己亦會如母親那般幸運,遇到一個如她父親那般痴情的男人。
沈舒窈自嘲地笑了,與其去做那遙不可及的夢,倒不如孑然一身,落得自在,無拘無束。
天河那一抹殘陽,灼灼霞光燦爛華美,沈舒窈緩緩推開房門,宅院之中,萬籟無聲。
危險的氣息充斥在上空,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沈舒窈措手不及,雙拳驟然收攏,清澈的眸光微凝,風吹樹枝,落葉蕭蕭,隱隱傳來呈包圍之勢的腳步聲。
蓮兒去哪了?是否被控制了?沈舒窈的腦子飛快運轉,在思考獲救的可能,答案是零。
他們埋伏於此,看來目標是她,之前淮州得罪的那一伙人已被抄斬,是另一伙人,謝府?不,他們暫時不敢,難道?
她緩緩邁步,匕首在牆角竹筐里,是她今早砍了一株樹枝隨手放的,她必須拿到匕首,為今之計只能拚死一戰。
頭頂樹枝劇烈晃動起來,漫天飛舞的樹葉簌簌朝她襲來,沈舒窈眸光透著絲絲鋒芒,疾步奔至牆角將匕首緊緊握在手中,神情緊張地盯著將她包圍的蒙面殺手。
殺手頭目的手輕輕一揮,一群殺手似潮水般湧向她,驟然,沈舒窈身子往前一躍,舉起匕首就朝殺手狠狠刺去,那人躲閃不及,被沈舒窈一刀刺入心口處,瞬間倒地不起。
殺手們登時一怔,沒想到這個女子出手如此狠絕,直中要害,其他人剛要靠近,沈舒窈長腿往空中抬起,一腳將其踹開。
轉瞬之間,眾殺手提劍朝她劈來,天地間頓時充滿了肅殺之氣,沈舒窈瞳孔驟然放大,倏地身子往後一退,避開那道劍氣。
剎那間,一道凌凜的劍氣自後方沖向她,她渾身頓時一震,身子猛地向前一傾躲閃,猝不及防時後背被劃了一劍,痛感襲向全身,溫熱的液體順著腰間往下瀉。
沈舒窈痛得深吸了一口氣,眸然回首,眸底寒光凝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驟地躍起一腳,踹在了殺手的下巴,將他踢翻。
手中的匕首一刀劈向旁側的殺手,卻被他及時躲過,還未等他回過神來,沈舒窈又躍起一腳橫踢,只聽「哐當」一聲,長劍跌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