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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舒清朗聲而笑,道:「便在棠兒這裡開個先河又有何不可?朕可是十分想看看那些老臣受到驚嚇的嘴臉。」
岳棠自是賠笑:「那微臣也願意陪著皇上看看。」
段舒清倒是有些意外:「棠兒不抗拒與柯兆成婚了?」
岳棠微笑道:「既然願意隨二哥一道回京,自是不抗拒的。」她忽而嘆氣,看起來頗有疲憊之色,「微臣經此一役常感疲乏,也不知是舊傷累積所致還是新傷耗損過甚,如今再讓微臣提刀上馬奔襲千里,微臣還真不知能不能做到。」她起身對著段舒清叩拜,誠惶誠恐的模樣,「微臣仍願為皇上效犬馬之勞,雖死無悔,只是眼下忽生倦意,只想安穩度日,哪怕數日也好。懇請皇上恕臣不思進取之罪。」
不必再客套了,也不必再試探,台階直接鋪好,皇上只要順階而下便好。
結束這虛偽又似乎無止無盡的推拉角力吧。
岳棠的頭重重叩在地上。
段舒清微感意外。
雖然她本就是想客套試探一番之後,看起來極為自然地留岳棠在京,明為陪伴與休養,實則為質與監看,卻沒想到岳棠直接表明了想安穩度日的心思,輕易就給了她一個話頭。
於是她給予了岳柏一個帶著謝意的眼神,認為可能是岳柏勸過了岳棠才令她不像從前那般抗拒與柯家的婚事。當下起身上前親自扶起岳棠,感懷地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朕的棠兒真是累壞了,你在蘭溪受傷昏迷數日,朕也跟著揪心,不停地詢問方融到底情況如何了,真真恨不得立即接你回京醫治,好在你撐過來了。如今邊境已穩,議和已成,棠兒既然累了便歇歇,朕親自給你賜婚,讓你好好享受享受任何事都不用操心的待遇,好嗎?」
岳棠笑得溫和舒緩:「臣,謝主隆恩。」著又要叩拜,再次被段舒清攔住,又是一番君臣懇談,互為感念,頗為和諧。
岳棠只覺自己的頭皮突突地跳,就快笑不下去。餘光里察覺到岳柏一直凝著這邊,不知道是在看自己,還是看段舒清。
走出御書房時,只有岳棠一個人。岳柏被段舒清留下了,要一起用飯。
岳棠乘著皇上賞賜的抬輦,輦后浩浩蕩蕩跟著十個宮人,每人手中都捧著厚重的賞賜,遇到抬輦的宮人盡皆行禮避讓。
白被一個宮人帶領著快步而來,跟上要出宮的岳棠的抬輦,行走在她的右側。白艷羨地看著岳棠:「我聽被賞賜在宮中乘坐抬輦行走是至高無上的榮耀,是不是?」
岳棠在輦上輕笑:「是。」她下瞥一眼,「想試試?」
白連連點頭。
岳棠一笑:「上來。」
白一個翻身就躍了上去,抬輦的四個宮饒腳步頓時微微一沉。白坐在岳棠身側左看右瞧,笑嘻嘻地在岳棠耳畔道:「沒白接這趟活兒,跟著你開眼了。」
岳棠似是不在意地一笑,冷不丁地問道:「如何與他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