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純情的黑道少爺
陌南秧佯裝鎮定的放下了正在擦頭髮的手,然後做了個抱肩帶動作,借著抱肩帶動作,她不動聲色的用手捏緊了浴巾打結的部位,免得一會兒浴巾鬆懈了掉落下去,讓場面變得更尷尬。
「你們兩個這麼看著我幹嘛?」陌南秧沒好氣的瞪了一眼沙發上坐著的白氏兄妹,然後不悅的指責白雲棋道:「真是的……你記得給我準備浴巾,就不記得順帶著給我準備個浴袍嗎?快別看了,給我找衣服去!」
陌南秧知道,此刻的自己,一定要保持鎮定,不僅鎮定,她還要落落大方,否則,她這個被看的一尷尬慌張,那坐在沙發上,已經不敢拿正眼看她的白雲湛,還不得羞愧死?
其實,這都二十一世紀了,裸奔都獲得尊重,成為時尚了,剛洗完澡裹著浴巾被人看上兩眼,也不算什麼大事。
若是入獄以前,羞澀靦腆的陌南秧可能還會覺得不太好意思,可是在女子監獄經歷過「公共浴室」以及「女女現場直播」的洗禮以後,那些小家子氣的羞澀,早已在她身上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白雲棋眯著眼睛盯著陌南秧的胸部看了一會兒,然後感嘆道:「嘖嘖嘖,南秧,你看上去骨瘦如柴的,沒想到胸前居然這麼有料……」
白雲棋話音剛落,被白雲棋打趣的陌南秧還沒臉紅,白雲棋的哥哥白雲湛卻「噌」的一聲,從耳尖紅到了脖子根,他手足無措的慌了一會兒,最後大概實在是坐不住了,便站了起來,乾笑道:「那個……那個……你們先聊著,我……我……我叫人給你們買衣服去。」
說話的時候,他都不敢拿眼睛去看陌南秧,頭一直僵硬的看著窗外,從陌南秧的角度,能看到他泛著紅的一小半脖頸。
什麼嘛……陌南秧不由的在心底笑了——她原本以為作為純正的黑二代,白雲棋的哥哥會是哪種閱女無數,情婦足以裝一貨車的情場老手,沒想到……居然這麼純情!
她這個被看的為了照顧他的情緒,都沒顯出什麼不適之感來,他反倒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了!
「好吧。」陌南秧不忍心再為難這個純情的大男孩,配合著讓他提前離了場。
待白雲湛離開后,大概是陌南秧眼角的笑意實在是太明顯了吧,坐在沙發上的白雲棋無奈的嘆了口氣,輕聲解釋道:「我老哥是個粗人,從小到大隻會打架,能用拳頭解決的問題,向來不會動腦子,需要動腦子的問題,他也會強行用拳頭解決……」
說到這裡,她抬起眼睛,意味不明的上上下下掃了陌南秧一眼,然後繼續講道:「加上白家大部分都是男的……女的也都跟我一樣彪悍,像你這種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小女生,他很少接觸……有些局促也正常……你閑著沒事兒,別老逗我哥,惹毛了,有你受的!」
最後一句話,聽上去,就有幾分警告的意味蘊含在裡面了,對此,陌南秧表示自己很無辜,她撇撇嘴,很委屈的為自己喊著冤:「喂……我根本不知道你哥哥也在客廳好不好?本來說了這屋咱倆住,誰知道你哥哥會突然跑進來……再說了,我倒是想穿得整整齊齊的出來,也得有那個條件啊!」
陌南秧那小嘴一張一合,抱怨起來還真有些沒完沒了,白雲棋慌忙做了個「打住」的手勢,舉手投降道:「停停停停停!怪我怪我行不行?是我考慮不周還不行?」
說著,白雲棋顰起了英氣的眉,凝視著陌南秧裸露在外面的肩膀,細長的眼眸,稍稍收縮了些。
如今已經是寒冬臘月,雖說屋裡有暖氣,可也扛不住陌南秧濕著頭髮,裸露著雙肩啊!
沉思了一會兒,白雲棋站起身來,低聲對陌南秧道:「你在這兒等我一下,我去翻翻我十七八的時候穿的衣服,反正你個子矮,應該能穿。」
個子矮?身高一米六五的陌南秧,十分憤慨的想要反駁自己並不矮,可是一抬頭,看到了一米七五的白雲棋……於是反駁的話,又生生被她吞回了肚子里去:好吧,白雲棋確實有資格說她矮……
傍晚的時候,白雲湛的手下送來幾套時尚女裝,陌南秧瞧了瞧衣服的號碼,發現剛好合身,她正詫異白雲湛是怎麼知道她衣服的號碼的,身後的白雲棋便像有讀心術一樣的回答道:「這衣服應該是劉媽買的,你換下來的那套血淋淋的囚衣,也是劉媽幫忙收的,估計收拾的時候,記下了你的尺寸。」
劉媽是白家請的幫傭,據說在白雲棋小的時候就在白家做事,可以說是她一手把白雲湛和白雲棋給帶大的,所以雖說劉媽只是個下人,但是兩兄妹卻都把她當親人看。
陌南秧抱著衣服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片刻后,她走到了白雲棋的旁邊,拿胳膊捅了捅白雲棋,心懷鬼胎的問道:「對了,一會兒你哥哥過來跟我們一塊兒吃晚飯嗎?」
聞言,白雲棋立刻一臉警覺,她深惡痛絕的盯著陌南秧,然後萬分悲憤的開口道:「喂喂喂,兔子還不吃窩邊兒草呢……你丫不會像對我哥出手吧?」
這下,陌南秧有些哭笑不得了,她極其無語的踹了白雲棋一腳,罵她道:「你丫把我當什麼人了?我有那麼飢不可耐嗎?」
白雲棋滴溜著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著陌南秧,幽幽的開口道:「誰知道你啊……我哥長得那麼的帥,體格兒又那麼的精壯,萬一被你這個女色|狼給看上了,豈不是悲劇了?」
「我怎麼就成女色|狼了?」陌南秧眨巴著大眼,滿目惶恐:「而且,被我看上怎麼就成悲劇了?」
對此,白雲棋的回答是:「你不是女色|狼,閑著沒事兒打聽我哥幹嘛?能不能矜持點兒?」
矜持……陌南秧一口老血卡在喉嚨里,恨不得全噴白雲棋的臉上:這護哥狂魔腦洞也太新奇了,自己找白雲湛是有正經事兒好不好?怎麼被這傢伙一說,顯得這麼的猥瑣?
「你想什麼呢!」忍無可忍的情況下,陌南秧決定不再忍了,她一巴掌拍到白雲棋的腦袋上,怒道:「我找你哥,是想擺脫他儘快安排我見小哥哥一面罷了,怎麼不管什麼事兒,知道到了你嘴裡,就變得這麼大猥瑣呢?」
出獄的興奮,讓白雲棋差點兒把正經事兒都給忘光了,聽完陌南秧的話,她才終於恍然:也對,想要和秦慕澤抗衡,不找棵大樹暫求庇佑是不行的……不過,如今的秦澤西,靠得住嗎?
想到這裡,白雲棋抬起頭看了陌南秧一眼,英挺的玉羽眉擰成了一團,眼眉之間,皆是憂慮。
她眼底的憂慮,絲毫不加掩飾,這讓陌南秧的心,突然涼了一下。
「你說的那些猜測,都是真的,對嗎?」沉默了良久以後,陌南秧突然沉著眸子,低聲問道。
不知道為什麼,不用白雲棋明說,她就已經知道,白雲棋憂愁的,不是白雲湛沒有辦法儘快安排她和秦澤西見一面,也不是唯恐在京城見到秦慕澤,正面相遇,輸個體無完膚……
而是,而是……陌南秧合上了眼帘,儘管那雙會說話的桃花眼被遮住了,可是微顰著的秀眉,卻依舊出賣了她心底的悲涼。
見狀,白雲棋輕輕咬了一下嘴唇,長長的吁出一口氣來,她眼眉低壓,語氣細細品來,能聽出幾分愧疚:「當時你情緒那麼激動,我是真的不敢跟你說秦澤西的近況,我怕你一衝動,會做出什麼傻事來……所以……」
她的良苦用心,陌南秧怎會不懂?只是如今,她已經不需要這種過度的保護了,這顆心臟,已經死過一次了。
絕不會再死第二次!
陌南秧攥緊了拳頭,牙齒也緊咬在一起,她深吸了一口氣,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底已經恢復了以往的平靜。
「算了,之前的事就不要再提了。」陌南秧抬頭看向白雲棋,神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她直視著白雲棋的眼睛,一字一頓的開口道:「只是,如果你確定了要和我一起對付秦慕澤,其他的我不會強求你,但是有一點兒你一定要做到……「
說到這裡,陌南秧停頓了一下,眉頭壓得更低,眸色染得更深:」那就是,你知道的情報,一定要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訴我,不要因為考慮我的情緒而隱瞞我……我並不是聖人,自然有情緒過激的時候,但我也不是瘋子,我不會一直處在過激的狀態中。」
說著,陌南秧輕笑了一下,語氣也變得稍稍輕鬆了些:「所以,你若是體諒我情緒的話,可以等我平靜下來再告訴我,但是不能給我錯誤的信息……往後的日子,我們對付的,可是憑藉一己之力,讓秦家易主秦慕澤……」
說到「秦慕澤」三個字,陌南秧再次咬緊了牙關:秦慕澤……如今,這三個字已經成了她心底的刺,聽到了會疼,想到了會疼……
那若是見到呢?再次和那個男人面對面的時候,她的心,還會痛嗎?
他的心,又會不會感到一絲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