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玄幻奇幻>大楚神探> 第十六章.下葬

第十六章.下葬

  果然是他。

  看見管家屍體滿是鞭痕的後背,古月渾身一震。若是徐楊說的沒錯,古月敢確定這就是當年本該絞死之人。

  白仲良為何要救素不相識的管家?

  兇手連殺管家,白仲良二人,案情必定與二十年前發生的事有關,二十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

  古月發誓,自己之前翻遍了庫房內所有的資料,從未發現有關二十年前反賊的信息,也沒有五年被滅掉的狐族記錄,只在賀遠勝留在北甲樓密室中的資料留下了記錄。

  那麼到底事誰有這樣通天的手段,將一切存在過的跡象抹去。

  完全想不通、沒辦法的事那就讓它往後稍稍,這是古月一直以來做事的方式,眼前只剩下最後一具屍體以及兩個未解的密室案等待著自己。

  同樣的方式,同樣的黑色。

  古月隔開白仲良到脖頸,竟然也中了毒!

  古月這回沒有立即下判斷,反而從身邊取過一把更為細小的刀,劃開屍體的下腹,這一次,小刀上的血痕顯鮮紅色。

  怎麼會這樣?不是中毒么?

  古月掰開忍住噁心,掰開白仲良的嘴聞了聞。

  沒有想象中的惡臭,反而有種淡淡的茉莉清香。

  又是茉莉香氣!

  好像當時葉率說府衙侍衛是聞見茉莉香氣后暈了過去;昨日湯宏昏迷時府內也有濃郁的茉莉香氣。

  是迷藥!

  古月看向貫穿白仲良咽喉的筆,終於明白了答案。

  白仲良每逢寫字思考時,會有一個很隱蔽的細節:

  思考時用嘴咬筆頂!

  兇手只要將迷藥塗在筆頂,當白仲良含住筆頂時便迷藥藥效發作便會暈了過去,筆貫穿咽喉,而這時塗在略微下方的毒藥便直接見血封喉!

  這個世界,若是尋常捕快驗屍只會隔開死者下腹,而白仲良因為昏迷,無法吞咽,導致毒藥僅僅停留在喉部附近。

  這樣就是一樁完美的密室殺人案,現場沒有絲毫的痕迹,那是因為案發時兇手根本沒有進入到現場。

  尋常的筆根本無法貫穿白仲良這樣的武者咽喉。

  同樣,若是外人根本不可能了解到白仲良這樣隱蔽的習慣。

  再加上那熟悉得茉莉香氣!

  黑衣邪修,也就是賀遠勝幾乎已經確定是這起案件的兇手。

  因為他曾是白捷,可以送白仲良筆;因為他是白捷,一定知道白仲良的習慣。

  但白捷三年沒有和白仲良講過話,難道他三年前就已經開始布局?

  為何在這時才動手?

  葉率若真是賀遠勝,那為何要將這種手段詳細說明呢?自己和許穎兒二人又如何完全不受到影響?

  古月細思極恐,他覺得有隻無形的手在背後推動,一種不詳的預感油然而生。

  管家是二十年前被白仲良所救並收留,又在五年前被白仲良留在渝州城做管家,賀遠勝殺人動機大致也與這兩個事件有關。

  當務之急,是查清二十年前、五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古月思索著走出縣衙,沒留神撞上了迎面而來的韓山,跌倒在地,韓山背著一幅棺材,頹廢的身軀里竟然蘊藏著爆炸般的力量。

  韓山連忙扶起古月:「小古,你嬸子今天下葬,你陪我一起去吧!」

  古月連忙答應,二人一同出了城。

  ………

  面對這個熟悉的地方,古月有些百感交集,默默的拿出鐵鏟,選了角落的一塊空地,開始挖坑,韓山則是在附近找了塊略微平整的石頭,用刀將其削成碑狀。

  半人深的土坑挖好,韓山與古月一起將韓嬸的棺材放入土坑,心裡祈禱:我與韓大叔在此為您送行,願您在天堂安息。

  韓山這邊也可好了碑文,聲音低沉的小聲說道:「小古,你讀書多,你替我給你嬸嬸刻個墓志銘。「

  古月注意到,妻韓吳氏的下方有一片空白,是韓山留給自己可墓志銘的地方。

  思索片刻,此情此景,唯前世蘇仙的詩最為合適。

  生死兩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夜來幽夢,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

  古月回頭想要解釋,韓山已抬頭望著天,希望能將快要湧出的淚光倒進瞳孔後面。韓山用力的咬住了嘴唇,雙手握成拳。接著他看向墓碑,眼中布滿了鮮紅的血絲,雙眼通紅,豆大的淚珠如水般在他堅毅的臉龐劃過,口中發出低沉的哀嚎,緩緩地蹲了下去,哭了很久很久。

  古月紅著眼也跪在墳前。

  不知過了多久,古月感覺到韓山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指了指渝州城的方向。

  天色已晚,是時候回去了。古月跪的太久,起身時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好在韓山手疾眼快扶住古月。

  休息片刻后,韓山什麼都沒說,拍了拍古月的肩膀,率先往渝州城走去。

  一路上,兩人皆是沉默。古月並沒有安慰韓山,他心裡清楚,男人在這時的悲傷沒有什麼可以安慰,只能讓時間慢慢沉澱。

  古月思緒萬千,這是第二次與韓山一同走這條路,可如今已物是人非。

  待到進了城門,韓山對古月說道:「小古,你先回去吧。」

  古月想要送他,韓山揮了揮手「不必了,你早些回去,路上小心些,我先走了。」

  走出十來步,韓山回過頭對著古月表情嚴肅:「小古,無論什麼時候,你韓叔永遠是你韓叔。」說完,便再也沒回過頭。

  夕陽將這男人的影子拉的很長,喪妻之痛將這原本一頭烏髮染成霜,曾偉岸挺拔的身軀,也變得有些佝僂。

  古月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回縣衙,他點燃燭火,坐在桌前。

  韓大叔原來也懂詩詞?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