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群妖根腳
高台一角,燕舞美目連閃,不知在想什麼。
十八公等四老見小妖們討論起來,便站到一起,布下一個隔音罩,小聲地交流起來。
拂雲叟:「大哥,我覺得你新認識的這位至交不錯,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
十八公:「四弟,你都知道他是我新認識的,何來至交一說。」
凌雲子:「大哥,你這就太認真了。認下這『至交』也無妨,哄著他把朱有道的差使認真擔起來。他修為淺薄,怎麼也惹不出太大的事。」
孤直公:「二哥說得對,這傢伙是外面來的,見多識廣,面厚心黑。從他拜託大哥去做的事情來看,他不定就是水族的逃卒,恰是我們需要的人才。」
凌雲子:「沒錯,我不知道,他這算不算是送我們一個把柄,但他確實是個聰明的傢伙。」
十八公:「既然相交,貴夫心誠,兩位賢弟以後切切多用真心,不可太多算計。」
孤直公:「謹受教。」
凌雲子:「大哥說的是。」
拂雲叟:「諸位兄長,你們真放心把這荊棘嶺交給他?」
十八公:「四弟,你過於小心了。我也看得出來,余南小友確實是個有野心的。恰是如此,他做事必也用心。而且他修為低,做什麼事都避不過我們。為了我們的事,我木仙庵也得用心幫他。此事,我已經應承了。」
凌雲子:「大哥說的是,我也是這樣想的。再大的野心,若沒有對應的力量,也是為別人做了嫁衣。」
拂雲叟:「六妹古靈精怪,也許會很難說服……」
孤直公:「對了,剛才幻化成魚精的便是六妹吧?她後來哪裡去了?」
凌雲子:「柴堆熄滅以後,我看到一股妖風吹入那邊洞府去了。我怕燕姑娘發現,還特意幫她遮掩了一下。」
十八公:「唉呀,她又頑皮了,可不要被捉個現形……」
余南等小妖們討論了一陣,在台上雙手互擊兩下,使出音惑術,注入威嚴之意,喝道:「肅靜!」
台下的喧嘩立時小了下去,不一會兒,在相互的提醒之後,所有小妖都靜靜的望向台上的余南。
「我宣布個事!明天早上,將是本月小頭目的第一次選拔大會。」
「規矩我已經說了,無論你用什麼手段,只要能找齊七個手下,你就自動成為一個小頭目。記住,我們的第二條規矩是,禁止私鬥。如果要比武,一個一個來到這台上來比。」
「成為小頭目的,我明天會發給他身份令牌。從下個月起,還會從小頭目中選取大頭目。好了,各自解散。」
余南說完,也不去管小妖們如何,徑直朝十八公諸人走去。
「余南道友,你若有空,歡迎上木仙庵去做客。」十八公樂呵呵地說道。
「哦,不如現在就去。」余南笑著答道。
打鐵要趁熱的道理,余南還是明白的。
一個築基初期修士,根本就不會被千年大妖放在心上。但如果雙方混得很熟了,對方便不得不把他當自己人。
此外,小妖之中,凡是修為比余南強的,對他多半都是不服氣的。這裡相當危險,還是去木仙庵混上一晚比較好。
「歡迎之至。」四老一齊拱手。
「那好,請等一下,我去將洞府里的東西收拾一下。」余南道。
「收拾個什麼,又沒人搬得走。」拂雲叟笑道。
余南有些懵,洞府是我的,你這是怎麼說的?難道有別的意思?
一時搞不懂拂雲叟的用意,便又補充道:「七個弱女子還在裡面,我怕小妖們傷了她們,得一起帶上。」
「我去吧。」
黑光閃過,燕舞消失了。
十八公呵呵笑道:「既如此,我們就先走吧。如何,余南道友?」
余南拱拱手:「在下修為淺薄,尚無法飛行,還要麻煩道友了。」
十八公微微一笑,道:「不妨事。」
手上掐訣。
平地突然颳起一道妖風,十八公的聲音從風中傳出:「走嘍。」
大風撲面而至,余南被捲入風眼之中,身體立時騰空而起。
風眼外面全是黑煙,什麼都看不見,耳朵里全是呼呼呼的颳風之聲。
數十個呼吸之後,余南穩穩落在地上,大風消失得無影無蹤。
余南沒有看到想象中那風景如畫的木仙庵,不由得一愣。
向遠處看,竟看到了熟悉的景物:半山腰的平台與洞窟。
心中一動,便往前走了十幾步,來到斷崖之前。
往下看去,心中的猜測被證實。
在這道斷崖崖壁上面,生長著一顆數人合抱、枝幹虯屈的老松樹。
順著崖壁看去,發現一株大檜樹,一株老柏。
崖壁上有一道裂縫,從中長出一株老竹,一株丹楓。
順著斷崖往前走,轉過一個大拐角,又發現一株老杏,二株臘梅,二株丹桂。
斷崖底下雲霧繚繞,不知有多深。
余南後退幾步轉過身來,卻發現遠處的花樹後面,一群人或坐或站,一個白須老頭沖自己招手,正是十八公。
余南快步走了過去。
轉過花樹,眼前豁然開朗。
這是卧牛石前的一片空地,這裡有著一個石桌,幾個石凳。
十八公換了一套行頭,頭戴角巾,身穿淡服,手持拐杖,足踏芒鞋。
他上前拉住余南的手,笑道:「余南道友,既然你已經去那處崖邊看過,便已知道我等根腳。不錯,我等在場所有人,均是那些植物成精。因為尚未得道,怕泄了根腳,平日里都以儒生幻象出去見人。」
一個滿頭霜白,面孔赤紅的老者介面道:「沒錯,道友現在看到的,方是我們真正的化身形象。」
余南表示理解,沖那人道:「道兄可是孤直公?」
孤直公點點頭。
余南團團作揖:「小可余南,見過諸位道兄,見過諸位姑娘。冒昧打攪,還請見諒。」
此時的余南,身穿白袍,頭戴儒巾,面容白晰,五觀俊朗,身形挺拔,有種玉樹臨風之態,一舉一動盡顯瀟洒。
如此美男子沖自己恭敬行禮,現場的男人都覺得很有面子,兩名青衣少女板著的小臉緩和了些,兩名黃衣少女則齊齊紅了臉,竟然不敢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