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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真相

  曹丹丹在院內正盯著一朵碗大的月季花發獃,她從未看到過月季能開出如此大一朵,而且一半偏黃一半偏紅。「嘭」的一聲,兩家丁摔倒在院內嚇了她一跳。

  儲棟樑在院門口也看到了曹丹丹,一臉驚愕的她,身旁一朵碩大的月季。

  嘿,儲棟樑心中一動,原來丹丹妹妹這麼漂亮,人在花旁,驚愕的俏臉特別有味。

  「木頭,你打他倆幹嘛?」曹丹丹氣哼哼地說道。

  「打了?丹丹妹妹,我可沒動手,不信你問問他們。」儲棟樑嬉皮笑臉地說道。

  躺地上倆家丁嘴一咧頭一暈,丹丹妹妹?叫的這麼親!感情這穿的像碼頭上扛大包的是曹府的客人,這跟頭白摔了。

  「小姐,與這位先生無關,我倆不小心摔的。」一人忙說道。

  「不小心摔的?」曹丹丹張大了嘴巴。

  「叔父呢?」儲棟樑四下看了看,這是他第二次進曹符,第一次來是作為一名苦力應聘的,想不到沒幾日就成為曹符座上客。

  「爸在書房陪著武師長呢。」曹丹丹知道父親邀了儲棟樑過來,嘴一撅轉身帶著他往書房走去。

  「嚯,好闊氣。」上次來沒敢細看,偌大的院子像個花園,乾淨、漂亮、大氣,不虧是縣老爺府邸。

  「木頭,你呆看啥呢?」見儲棟樑慢吞吞東張西望,曹丹丹不滿地說道。

  「丹丹妹妹,我記得叔父不讓你叫我木頭的。」儲棟樑低聲說道。

  「是嗎?不叫你木頭那叫啥?」曹丹丹瞪大眼睛裝著不知的樣子。

  「梁哥啊,上次你不是叫過了嗎?」

  「梁哥?」曹丹丹咯咯一笑,「那是在我爸面前叫的,本小姐叫你聲木頭還不開心了?我記得你曾說過,木頭叫的親切,好記!」

  儲棟樑一呆,他確實說過,嘆了口氣說道:「行,那隨你吧。」他清楚,在曹丹丹的眼裡,他還是那個碼頭苦力。雖然她帶著笑說,那是禮貌,是教養,兩人身份有著深深的鴻溝,這點,是個事實。

  「行,曹小姐,以後我也只在你父親面前稱你為丹丹妹妹。」儲棟樑淡淡的說道。

  穿過大院,走過一條爬滿青藤的連廊,就到了曹瑞海書房。

  「爸,梁哥來了。」曹丹丹清脆甜美的聲音在儲棟樑耳邊響起,他突然感到一陣惱火,梁哥?呸,老子……走在曹丹丹身後,看著旗袍包著凹凸有致的身材,儲棟樑咽了一口吐沫。

  「叔父。」儲棟樑恭恭敬敬地叫了一聲,手上幾盒點心放在書桌上。

  「棟樑。」曹瑞海起身離開沙發一把抓住儲棟樑的手,看著坐在沙發上的一名軍人,「快叫伯父,武伯父與你父親可是生死之交。」

  「伯父,棟樑給伯父請安。」儲棟樑恭恭敬敬地叫道。

  沙發上的軍人盯著儲棟樑緩緩站起:「好,像一舟,像一舟。」說罷,雙眼突然噙著淚水。

  曹丹丹呆住了,她沒有想到這位中將師長見到儲棟樑竟然流出了淚水。

  「來,棟樑,坐伯父身邊。」武寒松拉過儲棟樑坐在自己身邊,「聽丹丹爸爸講,你一直在碼頭幹活?」

  「是。」儲棟樑低聲說道。

  「可否願意跟我去河洲?給你個少校軍銜,平日里就跟我身邊。」

  儲棟樑一愣,他知道少校軍銜可是大官了。曾聽胡把頭說過,馬場的肖路遠就是少校,做了沙金縣城防司令,連曹瑞海在他面前都得讓上三分。

  「伯父,謝謝您好意,前日我已找了份收入高點的事。再說您那我也不懂,跟過去了反而會給您添麻煩。」

  武寒松一愣,旋即哈哈大笑,扭頭看著曹瑞海:「好,子恆,棟樑與一舟一個脾氣,有啥說啥,我喜歡。」

  曹丹丹拎了暖水瓶給幾人添水,走到儲棟樑面前,悄悄踩了他一下。

  儲棟樑一痛,抬起頭望著曹丹丹:「丹丹妹妹,謝謝。」

  「梁哥,不客氣,喝茶。」她直起了身,「伯父,您這身軍裝一穿就是威風,我看梁哥要是穿一身軍裝也挺帥氣的。」

  「哦?這麼說來丹丹支持棟樑去我那?」

  「男人么,志在四方,窩在一個小縣城沒出息的。」曹丹丹笑著說道。

  儲棟樑眼珠子一翻:「丹丹妹妹,我沒啥志向,每日里能混飽肚子就挺開心了。」

  「棟樑,這句話就不對了,丹丹說的對,男子漢志在四方。伯父的提議你好好考慮考慮,如果願意,伯父隨時歡迎你。」武寒松目光透著慈愛。

  「此事不急,從長計議。浩軒兄,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了,和一舟在一起的日子,現在想來還是歷歷在目啊。」曹瑞海忙岔開了話題。

  「嗯,當年棟樑還抱在手上。北平一別,一舟飄忽不定,最後得到的消息是他在滬海,我記得他信中說,不用回信,過幾天就回老家了。我只知道一舟老家是南江省,卻不知道在沙金啊。」武寒松言語中有自責之意。

  曹瑞海看著儲棟樑說道:「棟樑,你父親從未提起老家在哪,我和你武伯父都不知就在沙金。自與你父母失去聯繫后,我們也曾多次想法子四處打聽,可惜一直未聯繫上。」說罷,唏噓不已。

  「伯父,叔父,謝謝你們。」儲棟樑努力地想著,父母的樣貌似越來越遠,在他的腦海里總是一個模糊的輪廓。

  曹瑞海起身走到書櫥旁,打開一個抽屜,從中拿出一本相冊。

  「棟樑,你父母照相極少,這是你父母在北平與我,與你伯父一起的合影,那時你留在老家,由爺爺奶奶照看呢。」曹瑞海把相冊遞給了武寒松,儲棟樑連忙湊過去看。

  「我快忘記他們長相了……」儲棟樑忍不住抽泣起來。

  「家裡沒有父母相片?」武寒松驚訝地問道。

  「沒有。」

  曹瑞海拿過相冊,拿出照片來遞給了曹丹丹:「丹丹,去照相館,讓他們立刻翻拍,你親自去,在那等著,多洗幾張大點的。」

  「好的。」曹丹丹拿了照片匆匆走了出去。

  武寒松伸手拿過桌上煙點著,看著儲棟樑問道:「聽說你在鐵廠謀了一個差事,薪水挺高的?」

  「是的,不過,我也有點奇怪,憑啥可拿這麼多。」

  「嗯,你知道不妥就好,老話說的好,事出反常必有妖,務必小心謹慎。」

  ……

  ……

  賈同山酒足飯飽,兜里揣著韓凡仁塞來的三根黃魚,手裡拎著幾盒山參、鹿茸走出了北園飯店。

  韓凡仁開出了條件,酒坊的船進入葦盪深處取水,警局派八人押運,押運費五十塊銀元一次。問他原因,只說葦盪里有一群怪鳥襲擊人,酒坊已死了兩個,不敢再去了。

  怪鳥?娘的,難道是馬場老穀子說的那些鳥?

  賈同山心裡冷笑幾聲,虧得老子曉得,這鳥連馬肚子都能輕易破開,誰敢招惹?好你個韓凡仁,平日里抱著肖路遠大腿不把老子放在眼裡,遇到難處再來燒香。晚了,呵呵,既然你願意給,老子先拿著。

  從頭到尾他也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

  路過綠柳旅社,賈同山突然想到榮經理對這些怪物熟悉,就走了進去。

  「喲,賈兄弟,這是從哪來?」榮經理還在四樓辦公室,得知賈同山到了立刻下樓迎接。

  「嘿嘿,榮哥,帶些好東西給你。」說完賈同山揚了揚手中禮盒。

  「走,上樓說話。」榮經理自然明白,賈同山定是有事找他。

  到了四樓,榮經理親自泡了杯綠茶。

  「兄弟,都是自家人了,有事直說,何必帶這些?」榮經理看了看桌上禮盒,都是貴重東西。

  「我這是借花獻佛,不滿榮哥,剛『三口燒』酒坊韓老闆請我吃飯送的。酒坊遇到難事,說是在葦盪取水,碰到怪鳥,死了兩個,讓我幫忙呢。我剛一想,榮哥可能熟悉這些怪鳥,特地來問問。」

  「呵呵。」榮經理冷笑一聲,「兄弟,何止兩個,已死了十個了!」

  賈同山一驚:「十個?」

  榮經理扔了一根煙過去:「說來也巧,上午我去過葦盪,酒坊老六子還是我撈回來的。嘿嘿,這老傢伙也算命大,竟能從龍鳥嘴裡走脫。」

  「龍鳥?」

  「嗯嗯,就是那怪鳥,不比猴狼獸弱。爪子、鳥喙都如利刃,更可怕的是還能噴毒霧,嗅到必死。」榮經理臉色一緊。

  「娘的,這麼說韓凡仁是提著套子給我鑽?這個王八蛋。」

  榮經理彈了彈煙灰,眯著眼睛想了片刻。

  「兄弟,他什麼條件?」

  「讓我派人護著,拖一船水五十塊光洋。」

  「下大血本了!這事你可答應他,不過要拖幾天,順便提提你的條件。」榮經理呵呵一笑。

  「能去?」賈同山一喜。

  「能去,等我消息,到時候會通知你。韓凡仁這幾年賺大發了,兄弟你可趁這機會拿捏拿捏。」

  「謝榮哥,我明白了。」賈同山略一思量,從兜里摸出三根黃魚放到了榮經理桌上,「榮哥,這也是借花獻佛,你收下。」

  榮經理一曬:「兄弟,這份情我領了,不過你榮哥不缺這個。你拿著,天天提著槍在外搏命,也不容易。」說著,三根黃魚推到賈同山面前。

  賈同山心裡一陣詫異,看榮經理不像大話,想不到綠柳旅社一個經理都這麼牛,不由得對安小姐又高看幾分。

  ……

  ……

  一大早,儲棟樑從修鍊中醒來,下了床他拿過「無常令」令牌收在銅盒內。連續幾日修鍊,他感覺腹內涌動著一股熱流,大概這就是真氣吧。他翻看金葉看了看,寫的很明白:「納靈氣百日,凝真氣于丹田,走會陰至承漿,此二四之穴任脈可初通也;達後頸入長強此二八之穴督脈可初通也。納靈氣千日,聚真氣於一身,貫任督為長虹,鑄心之法初成也。」

  「納靈氣百日凝真氣于丹田?」儲棟樑有些不理解,自己才修鍊了三日啊,怎麼已經感受到真氣涌動了。

  任督二脈,儲棟樑清楚,在人體一前一後,貫通五十二個穴道。下一步就是要讓真氣在體內遊走,意念驅動真氣一個一個穴道流過,打通閉著的穴道,最終任脈、督脈不再有阻礙,從上到下一通到底。

  又往後翻了兩張,說的是如何打通一個個穴道的口訣。真氣貯於體內與怎樣運行這些真氣環環相扣,每一步都需勤學苦練。金葉中一句話如同一盆冷水澆下:十年可大成也。

  十年?邊走邊看吧,他儲棟樑可沒得這耐心。

  今日是到安小姐那上班第一天,儲棟樑早早到了綠柳旅社,四樓還未有人來,他老老實實坐在一樓大堂等著。

  門外走來了一群年輕人,一色的西裝革履,拎著真皮行李箱。儲棟樑注意到,為首一個掏出一塊古銅色牌子遞給吧台服務生,服務生接過細細看了看就拿房間鑰匙給他們。

  「喲,棟樑,這麼早就過來了?」榮經理笑眯眯地看著他。

  儲棟樑忙站了起來:「榮經理早,我習慣起早了。」

  「好好,以後八點到就可。」

  儲棟樑到了四樓,榮經理推開樓梯口附近一間辦公室說道:「棟樑,這間辦公室就是你的,午飯可到後院食堂吃。」

  「謝榮經理,今日有什麼事可做?」

  「不急,安小姐來了後會有吩咐。」

  辦公室與家裡書房差不多大小,柜子、辦公桌、紙筆、暖水瓶、茶杯一應俱全。儲棟樑往椅子上一坐,身子一癱,兩腿舒舒服服叉著渾身放鬆。

  呵呵,一百二十塊光洋一月,每日四塊,這個錢太好掙了吧。坐了片刻,突然想到安小姐辦公室內涼爽舒適,書櫥後有細銅管通著,井水從管子里流過,屋內溫度就低了許多。他移開柜子,果然後面有一排細細銅管,一根粗銅管從屋外通入,上有一個閥門。他擰開閥門,又把柜子移好。

  坐了一會,儲棟樑又站了起來,站了一會,儲棟樑又坐了下來。他突然覺得,要是這樣在這坐一天,還真的很難受。

  「棟樑,隨我出門。」榮經理笑眯眯站在了門口。

  「好好,我坐這裡正覺得處處不舒服。」儲棟樑連忙站了起來。

  榮經理提著一個大包,儲棟樑忙接過來自己拎著。

  「棟樑,怎麼還穿著這身粗布衣?」

  「榮經理,我已定做了,過兩日才能拿到。」

  「好好,這裡上班不同於碼頭,穿戴還是要講究的。」

  「是,我記住了。」

  「啊喲……」

  榮經理走到樓梯上一腳踏空,手一亂舞抓住了儲棟樑胳膊。

  「喲……」

  儲棟樑猝不及防,右手又拎著一個大包,一下被拉了摔到在地,骨碌碌滾了幾個跟頭跌到三樓。

  「棟樑,沒事吧!」榮經理臉上閃過一絲失望,忙上前拉起儲棟樑。

  「沒事,沒事,我耐摔的。」儲棟樑呵呵笑道。

  兩人到了一樓,穿過大堂走到後院,榮經理的馬車停在那。

  馬車得得得走在街上,從縣府門口走過,到了南街,路過曹府又往前走了片刻停在一處大院門前。

  「到了。」榮經理拉著馬走到附近樹蔭下栓好。

  「棟樑,你可知城防司令部遇到什麼事了?」榮經理並未急著敲門,站在門口問道。

  「聽說是遭到金毛人與猴狼獸襲擊。」

  「金毛人為什麼突然出現在那?」

  「我也不清楚,那日我們躲在陋巷,屋頂上金毛人吼聲似在召喚什麼。」

  榮經理點了點頭:「金毛人聞到空氣中龍鳥氣息,順著氣息才到城防司令部的。」

  「龍鳥?」

  「一種大鳥,繁殖前喜歡吞食動物肝臟,那裡有三十多匹馬,吸引了它們。」

  「它們不是和金毛人一夥?」

  「不是。龍鳥生活在地下洞窟內,每十年出洞窟繁殖一次,金毛人想趁機捕捉它們。」

  「這麼說金毛人到沙金縣城是為龍鳥而來?」

  「正是,龍鳥渾身是寶,口腔中有一顆毒囊最為珍貴,金毛人是為毒囊而來的。」

  「那他們為什麼不在洞窟內捕捉?」

  「龍鳥雖然生活在洞窟,那裡卻是廣闊無邊的地下湖,金毛人沒辦法捕捉。」

  「地下有湖?」

  「正是。」

  儲棟樑眼睛骨碌碌轉了幾圈,榮經理突然告訴他這些幹嘛?難道……

  「榮經理,此處主人是否也想捕捉龍鳥?」儲棟樑指著院門問道。

  「正是」榮經理哈哈一笑巧響了院門,「你比我想象的聰明。」

  院門打開,兩人繞過石屏,儲棟樑不禁一呆,偌大的院子中央一隊人排的整整齊齊。咦,這些不是早晨在綠柳旅社大堂遇到的那群人嗎?在他們前面,一名披著長發,穿著一身短裝女子背對著兩人正在說著什麼。

  「安小姐?」儲棟樑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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