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生活不易
無論是周圍看熱鬧的人，還是老張頭，或是這幾個漢子，聽到聲音，都看向街邊的那張桌子。
而說話的，正是葉楓。
那瘦小的男子聽聞此言，似是覺得被落了臉面，他表現得十分惱火，指著葉楓面目有些猙獰的說道：
「哪來的毛頭小子，大爺們在這說話，你也敢插嘴。」
「你這是不給，咱們周爺面子嗎？」
丁成玉和崔康聽到他這句話，頓時就怒拍桌子，站了起來。
所謂「主辱臣死」可不是說著玩的，他們兩人護著世子殿下出來玩耍。
世子殿下卻被幾個潑皮無賴指著鼻子罵，這要是讓鎮南王知道了，他們兩個可沒有好果子吃。
老實人崔康，怒的眼睛都紅了，當機從懷裡掏出防身的軍用短匕首，大聲斥道：
「潑皮，找死！」
葉楓擺擺手，示意讓兩人稍安勿躁，這才指著絡腮鬍漢子：「給他面子？我給，他敢接嗎？」
那個被稱為周爺的絡腮鬍漢子聞言，嘴角不停抽動。
葉楓又語氣森然的喝道：「你們是大爺？我真喊了，你們敢答應嗎？」
幾個混混都沒有接話，身體卻是不住的顫抖，他們幾個既然能在這早食街吃的開，能成為早食街人人都不敢招惹的街霸，自然也就不會是傻子……
他們能橫行霸道的資本，拳頭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卻是他們識時務，他們的眼力勁要超過在場的絕大多數人。
所以，他們幾個可以這條早食街上，耀武揚威的吃白食。
而在場的大多數人，在被他們欺負的時候，卻只能像老張頭那樣，屈辱的站在一邊。
或許心裡也會有各種「無能狂怒」，但身體卻只能在他們跟前「誠實顫動」。
早在葉楓三人剛坐下時，這幾個地撇，單從葉楓身上那價值不菲的錦袍，和他身後跟著的兩個隨從，這兩點。
就明白葉楓是個典型的富家公子。
這樣的人，可不是尋常百姓能比的，他們這些市井流氓，也不敢隨意招惹。
瘦小男子剛剛之所以那樣說，也只是想說些場面話，挽回些臉面。
畢竟，他們這些「街霸」要是表現的太慫包，以後這早食街上的人還會畏懼他們嗎？
況且，葉楓年歲不大，又一身的書生氣質，他覺得只要他表現的兇狠些，葉楓也未必敢和他們這些人翻臉。
但當見到丁成玉和崔康兩人，怒拍桌子起身時的架勢，和他們身上流露出的濃重殺伐之氣，以及崔康從懷中掏出的軍用匕首……
幾人就真有些慌了，他們發現自己幾人還是走眼了，這哪是普通的隨從？
這煞氣加上這軍用匕首，一看就是軍中見過不少血的高手啊！
絡腮鬍漢子等葉楓說完，沒有絲毫的猶豫，一巴掌就把瘦小男子扇倒在地。
又轉身對著葉楓，扯了個難看的笑容，點頭哈腰道：
「這位公子，您別和他一般見識……」
「您消消氣，我們也不在這礙您的眼了，我們這就滾……」
說著他就趴在地上，真準備「滾」走。
這就是地撇流氓的處世之道——捧高踩低。
他們可不在乎什麼臉面，對於他們來說踢到鐵板還不認慫，那不叫硬氣，那是傻氣！
葉楓見他一看情形不對，立馬就變得諂媚無比，不禁覺得有些無趣：
「這個和夢境里，某點小說中的裝逼打臉套路不一樣啊！」
「這幾個地撇流氓，不是小說里描寫的無腦杠啊！」
葉楓此時的內心戲，那是多到爆炸，一肚子的槽不知道怎麼吐。
「地撇流氓有智商，這就失去裝逼打臉的快感了啊！」
扭頭看了眼，一臉惶恐的老張頭，葉楓對身後的兩名侍衛揮了揮手：
「這幾個狗東西，擾了本世……本公子用餐的興緻，每人打斷一條腿，算是小懲大誡吧。」
說著他又指了指，那個瘦小男子：「他嘴臭，斷兩條腿。」
說罷，葉楓返回桌子繼續開吃，完全忘記他自己剛剛才說過，用餐的興緻已被幾人擾斷的話。
對於當街打斷這幾個人的腿，會有什麼後果，葉楓根本就沒考慮過。
正如普通小販，不敢觸這幾個地撇的霉頭，府衙的人也不會為了幾個地撇流氓，來觸他這位世子殿下的霉頭。
葉楓也不會有什麼內疚的情緒。
相反！收拾了這幾個欺壓百姓的毒瘤，他的心情那是非常的愉悅。
幾個小流氓自然不是兩名侍衛的對手，不一會便被二人各自打斷了一條腿。
丁成玉也沒忘記葉楓的話，在將幾人拖到街角后，又對著瘦小男子的另一條腿狠狠的來了一下。
當二人返回時葉楓也吃好了，他隨意擦擦嘴，然後對老張頭揮了揮手。
等老張頭顫顫巍巍的來到身前時，葉楓輕聲問道：
「店家，多少銀錢？」
「公子這是說的哪裡話，怎麼能讓您付錢。」老張頭感激的說道，只是看向桌上的碗碟時，他的眼中難免流露出一抹心疼。
老張頭心中嘆了口氣：「唉，算了，算了，就當是還他們的恩情了。不過，今天算是白忙活了……」
「真不要？」
老張頭咽了咽口水，畢竟，三人吃的分量可真不少。但瞥了眼街角那幾個斷腿的漢子，他還是果斷的搖了搖頭。
能教訓那幾個潑皮，一頓飯他老漢還是請得起的。
葉楓看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是如何想的。
「這是想感謝自己？」
葉楓對老張頭擺擺手道：「那你去忙吧，公子我要消消食。」
老張頭唯唯諾諾的走開了……
看著老張頭忙碌的背影，想起他面對瘦小男子，搓著衣襟手足無措的模樣，想起他那想要飯錢又不好意思張口，可憐兮兮的神情，葉楓心中感慨萬千：
「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里，真的有平凡的生活嗎？」
……
沉默片刻。
葉楓從須彌玉中，取出一錠十兩的官銀放在桌上，用豆漿碗倒扣著，起身帶著丁成玉和崔康離開了早食攤位。
他沒敢給多，十兩官銀對於這個唯唯諾諾討生活的老漢來說，就夠他一兩年的凈收入了。
要是真像在萬花樓那樣，甩出上千兩銀票，反而是害了他……
「走了嗎……」老張頭佝僂著背來收拾碗筷。
在他眼中那幾個地撇流氓，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是對於輕描淡寫，就能打斷了那幾人腿的葉楓三人。
老實巴交的老張頭也是既感激，又害怕。感激他們為自己解圍，害怕他們的行事手段……
他可不認為葉楓讓手下，打斷那幾人的腿，完全是在為自己出頭。
他覺得這或許只是一部分原因，但更多的，應該是那位公子的意氣之爭，是覺得那幾位流氓打擾了他用餐。
畢竟，他是真沒聽過有哪位大人物，會為他這種微不足道的小販伸張正義。
但當他掀起倒扣的豆漿碗，看到那錠分量很足的官銀時……
他怔住了！
他知道自己想錯了。
「這……」老張頭看向三人離去的方向，他的眼角有些濕潤。
……
葉楓三人回到貨物寄存處，憑票據領回了馬匹，就原路返回內城了。
路上，丁成玉對葉楓拍了個彩虹屁：
「公子，咱們今天也算是為民除害了。」
葉楓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
「搞不好在幽雲城的百姓心中，我才是那個最大的禍害。」
丁成玉「……」
馬屁拍到馬腿上，他也很無奈。
崔康此時倒是不再木訥，他輕笑道：
「那是他們聽了太多謠言，公子可不能如此想。」
葉楓笑了笑，換了個話題：「吃飽喝足，也該去風花雪月一番了。」
兩人聞言，眼睛頓時一亮。
當三人策馬來到萬花樓時，按照機械王朝傳來的鐘塔計時的話，也才中午十一點左右。
萬花樓是幽雲城最有名的青樓，下午三點才開始營業，那時候客人們才會帶足銀票登門。
有意得到花魁青睞的文人，更會事先準備好詩詞，沒有才華的紈絝子弟也會事先「買好詩詞」。
至於為什麼帶足銀票？
廢話！萬花樓可不是下等妓管，幾兩銀子就能進。
為什麼要準備好詩詞？
天真！沒才華，打茶圍時花魁會選你。
當然，對於葉楓來說便沒有所謂的營業時間才迎客，帶著詩詞打茶圍之說了。
畢竟幾位皇子顧忌影響，是不敢來這煙花之地的，朝堂諸公愛惜羽毛，也不會明目張胆的出入風月場所。
葉楓絕對算得上是萬花樓身份地位最高的客人了。作為萬花樓的常客，他往常來這裡也未曾遮掩身份。
因此，當三人一進入大堂，就有一位十四五歲的門房上來接待。這類門房有個統一且好聽的名字——「茶壺」。
小茶壺一臉討好的笑意：「世子殿下您來了，今天準備去那個娘子的院子？」
「玉蘭小築。」
「那世子您稍等，我去通知蝶舞娘子準備一下。」小茶壺急忙前去玉蘭小築報信。
不一會兒，葉楓三人在小茶壺的帶領下，來到了玉蘭小築。推開小築柴扉，小茶壺道：
「世子殿下，您請，小的和兩位大哥就在這裡止步了。」
葉楓微微額首示意，對兩名侍衛道：
「一等花魁你倆就別想了，她們看不上你們這種粗鄙武夫。不過其他二等姑娘，姿色也不錯。」
「隨意挑，隨意選，不必在意銀子，記我賬上。」
兩名侍衛聽到這話，彼此對視一眼，露出了一種男人都懂的笑容。
果然，跟著世子殿下混，三天兩頭能開「葷」………
*^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