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喂,張紹,你別幫我增加工作量啊!調查是你們的事,拉著我作甚?「一虎背熊腰的男子道。

  「仁你個懶骨頭,讓你干點活磨磨唧唧的!」張紹說。張紹是個道士,此刻正拿著羅盤測著方位。

  「我說,你一個兒女雙全的人,有必要這麼拚命么?要是被你家人知道你來這荒山野嶺調查這遍地死屍,還不打斷你的腿!」仁說。

  「我這人從來都不跟錢過不去。反倒是你,至今光棍一個,還不趕緊找個老婆,晚上回家至少有人熱炕頭!」張紹說。

  「唉,古語有云:遇上良人先成家,遇上賢人先立業,遇上富婆成家立業!我生命中的富婆遲遲不來找我,這個時代良人也幾乎絕種了。好在你這人還算靠譜,勉強算個賢人吧。我是個有抱負的人,本想著以我這身本領干出一翻事業!奈何如今太平盛世的,英雄無用武之地啊!現只能為官府打打雜,陪著你們這群五大三粗的糙漢子在太陽底下撿屍。」仁嘆氣道。

  「就你還一個有抱負的人?笑死人了。」張紹不以為然。

  「我說你這傢伙,要是我再年輕個幾年,以我當年那股衝動勁,准抽你!」仁說。

  「別廢話了,有什麼發現么?」張紹說。

  「你問我我問誰?」仁傲慢道。

  「我沒問你,喂,老李!」張紹說。

  「啊?」李善道:「除了這遍地橫屍外沒啥收穫。」李善是早幾年的武狀元,因為邪祟作亂,官府命其著手此事。

  「老李你這傢伙,吃著國家飯,干著荒唐事。我要是你上司分分鐘開了你!」仁囂張道。

  「你怨言少一點吧,大熱天的我也不想來這裡。沒辦法,誰讓我是吃這碗飯的呢?」李善說著,語氣中似乎還帶點炫耀。

  「稟大人,這些人都死於利器。除此之外,屍體上還有撕扯傷。與其說撕扯,倒不如說啃食更為恰當。」驗屍官說。

  「好,知道了,老師傅不辭辛勞,願與晚輩來此窮山惡水之地,李某人心中有愧啊。」老李說。

  「誒,說的什麼話!這是我本職工作罷了。」

  「來人吶,扶老先生下去休息。」李善說。

  驗屍官走後,仁一臉嫌棄道:「一個忤作而已,你至於這般低聲下氣么?」

  李善爭辯道:「你懂啥,尊老愛幼是傳統美德。再說了,他家小女兒年已及笄……」

  「呸,你這是饞人家女兒的身子,你下賤!」仁罵了句。

  「喂,你倆別吵了,跟我來!」張紹拿著羅盤朝一個方向徑直走去。

  李善趕緊跟上去,仁狐疑著,也跟了上去。

  張紹停在祭台前,不停地掐著手指。李善和仁疑惑不已。

  「我說你這牛鼻子老道,又整啥貓膩呢?」仁說。

  「這張祭台是新的,應該不久前有過祭祀。看這陣勢應該是活祭,說明此地怨氣極甚,必須以活人為祭品才能平息怨氣!此處可能爆發過瘟疫或者戰爭!」張紹說完蹲下身,取下隨身行囊,拿出一本書翻找了好一會兒。

  「啥玩意?」

  「活祭?」

  「真的假的?」

  「那還得了?」

  「老道我看你在危言聳聽吧!」眾人一陣七嘴八舌,對其持懷疑態度。

  「諾,找到了。果不其然!此地為古戰場,此地根本就不適於人們定居,除非有資歷高深的方士施法將其鎮住……若如此,根據風水,前面不遠處應該有個遺迹。讓兄弟們都停手吧,我們去一探究竟。」張紹說。

  「行吧。」李善說:「兄弟們,都停手,集合了!」

  數十名手下跟了上來。

  「前面應該是遺迹所在地。某些人給我小心些,別瞎觸碰到什麼機關之類的,不然不好收場!」張紹說。顯然這句話是說給仁聽的。

  仁似乎沒聽出張紹的意思,無事人一樣。

  眾人跟在張紹後面,很快,一隻巨大的螃蟹屍體擺在眾人眼前。

  「好大的怪物!」仁一臉驚訝,趕緊上前檢查了起來:「致命傷……獵殺此物的人絕對是個高手!」

  「哈哈,能被你誇的人這世上沒幾個!」李善笑道。

  「這是什麼話,有一說一!」

  「唉,我們來晚了。」張紹說。

  「啥玩意?什麼來晚了?」李善一臉疑惑。

  「讓弟兄們加把勁,把那塊石頭搬開!」張紹自顧自道。

  「啊,搬這石頭幹嘛?」

  「這石頭也太大了吧,就憑我們幾個根本搬不動啊!」

  「是啊!」

  眾手下七嘴八舌道。

  「廢什麼話,不想吃處分的趕緊照做!」李善拉著臉罵道。

  眾人無奈,只好照做了。終於,巨石被搬開,一張祭壇出現在眾人眼前。祭壇上空空如也,除了插著的那柄劍。

  「果然如此。千百年來,一直是這把劍鎮壓著邪氣。如此聖劍,現如今只能在山野間吃灰,可惜了。」張紹說。

  「一把劍而已,有什麼稀奇的。」李善不以為然道。

  「就是說,集市鐵匠打的劍樣式比這好看多了。這種古董只有收藏價值。」仁說。

  「誒,你可不要小瞧了它,能將邪氣鎮壓千百年,這可是非常不得了的事情!你們等下,我記得好像在哪本書上見過此劍。」張紹說完再次翻找起了行囊內的書籍。

  「哼,故弄玄虛!現如今不是沒能鎮壓得住嗎?」李善說。

  「的確沒能鎮壓得住……找到了,此劍名為真理之劍,方士以此劍鎮壓著此地的邪氣。」張紹說著,再次拿起了羅盤測量了起來。

  然而並沒有什麼收穫。數十雙眼睛看著自己,張紹感覺有點無法收場。他不想再深究下去,便心生一計道:「一切明了了,此地的邪氣具象為巨蟹,巨蟹屠殺了村民。再接著來了位武士,將巨蟹斬殺。一定是這樣!」

  「啥?千古怨氣到頭來只是一隻螃蟹?是你在故弄玄虛還是確有其事?」李善疑惑道。

  「誒!書上的東西也是有假的嘛!當故事聽聽就行了!」張紹說。

  「照你這麼說豈不是我們可以撤了?」仁一向默契,他知道老搭檔的想法。

  「對,事情解決了,此地一切正常。在此逗留毫無意義。」張紹說。

  「嘿,張紹得虧你喊我來。李善,雖然這次沒我什麼事,但一分錢都不能少!不然下次你請不動我了!」仁喜笑顏開。

  「行行行,反正不是掏我的錢!你說啥就啥!」李善連連搖頭:「真是的,到頭來養了位爺啊。不對啊,不是說被利器所傷嗎?和螃蟹有什麼關係?」

  「嗐,怎麼沒關係!」張紹指了指螃蟹的鉗子:「這對大螯快如閘刀,鋒利無比!」

  「我總覺得不是太靠譜……」李善一臉狐疑道。

  「可惜了這把劍啊!」張紹話鋒一轉,轉移話題道。

  「可惜啥啊可惜?你不要轉移話題啊!」李善說。

  「可惜這把劍一般人拿不起來,得有一品德高尚且心懷正義……」

  「是這樣嗎?」仁拔出了長劍。

  張紹頓覺臉上掛不住:「那個……可能這把劍失效了……我說你這傢伙,和你說了別亂動這裡的東西,要是觸發了什麼機關那還得了?你既然能拔出來,那李善也沒問題!沒啥稀奇的。」

  李善不以為然:「啊?」順手接過劍柄,哪知砰地一聲,長劍重重砸落在地:「我……我根本拿不起來?」

  「不可能啊,以李善的人品,比仁不知道要好到哪裡去了!」張紹一臉疑惑。

  「切!」仁不屑一顧道,之後撿起長劍別於腰間:「回頭請隔壁的木匠打造個帥氣的劍鞘,這把劍我就收藏了!」

  「小心點,這可不是等閑之物!」張紹說。

  「切,你誆不了我的。這種古董玩意兒裱牆上才是它的歸宿!拿出去砍怪分分鐘卷口!說句難聽的做燒火棍還嫌割手呢!」仁說。

  「能鎮壓如此邪氣的器物絕對不一般!你聽我的,這劍絕對派用場!」張紹說。

  「兄弟們,加個班,把人埋了吧!他們生前已經如此不堪了,死後還要曝屍荒野,太不像話了吧!」李善說。

  「是。」眾手下猶如霜打的茄子般。

  某處。

  「真理之劍現世了。」一個魁梧的身影道。

  「嗯,計劃提前了呢!真理之劍落入他人之手,這真令人頭疼!」

  「我倒不擔心真理之劍,相比之下我更擔心的是被鎮壓的邪氣……派人著手去調查吧!」

  「是!」

  三年前,一樵夫上山砍柴時不慎受傷。血腥味使得被鎮壓的邪氣異常暴躁。真理之劍的束縛被扯開一條豁口,邪氣泄露,為村民帶來災禍……

  劍閃耀著光輝,祭壇一側的河邊,一隻螃蟹突兀變大。它用自己的身軀擋住了祭壇,阻止著邪氣的擴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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