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風城內。
「來，吃吃吃！」仁拿舉筷子肆意揮舞著。
桌邊十幾張老面孔。除了李善的一干手下外，張紹和李善也在其列。
「仁啊，你這沒個正經活計的，討老婆都困難！乾脆你跟我混得了，至少有個編製。」李善說。
「哎呀，就你們那點工資，哪夠我揮霍的！再說了一旦到了你手底下，你還不得坐在我頭頂上屙屎啊！」仁不屑一顧道。
「你就別好高騖遠了，李兄可是為你好！在他手下可是鐵飯碗。要我看你趕緊成個家。有人管了之後，你這滿身的流氓習氣才能得以收斂。」張紹說。
「你們休要再勸，先立業，兒女情長之事先放一邊！」仁說完攪起一塊肉就往嘴裡塞。
剛吃沒多久，就聽到門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很快，一個手下裝扮的人推開了門：「大人，有情況……」
眾人趕緊放下手中的碗筷。
「兩位，實在抱歉。在下有要事在身，失陪了。」李善客氣道。
「正事要緊，改天再聚吧。」仁說。
「好！改天我做東。」李善說完帶著眾人急匆匆地出去了。
「唉，可惜了，我這一桌子的好酒好菜。張兄，敞開吃！」仁說。
「好。希望李兄別遇上什麼麻煩事。」張紹擔心道。
「你這話說的，沒麻煩事咱倆喝西北風啊？」仁不屑一顧道。
「話雖如此，但我總有不好的預感。我眼皮最近老跳。」張紹說。
「呸，閉上你的烏鴉嘴。眼皮跳你早點睡，別又和你媳婦整老晚！不然等你年紀大了我看你怎麼辦？」仁說。
「哼哼！眼饞就直說，酸個什麼勁！」張紹輕蔑道。
然而張紹是對的，很快，李善的人來到仁家。
「大人請兩位先生過去。」手下說。
「好！」仁猛地起身拿起佩劍。
張紹趕緊攔下仁：「那把劍也帶著。」
「啥？帶把古董幹嘛？我都裱好了，取下來多麻煩，趕緊走了！」仁說。
「你裱起來幹嘛？我都說了，此劍絕非等閑之物！聽我的，趕緊帶上！」張紹急躁道。
「武器帶一把趁手的就夠了！帶這麼多武器礙手礙腳的，趕緊走吧，老李還在等咱呢。」仁說。
「我叫你帶上你就帶上，哪來的這麼多廢話？」張紹一改臉色，板著臉吼道。
仁執拗不過，只好取下牆上的劍：「好好好，帶上，帶上！現在可以走了哇？」
張紹這才舒展眉梢。
一路上，仁抱著兩把劍悶悶不樂。
氣氛一度尷尬，張紹打開話匣道：「這兩天天象紊亂，我一直有不好的預感。我擔心會發生什麼事。」
「這話我耳朵里都聽出繭子了，你那套誆誆李善是沒問題的，但我根本就不會吃你這套！」仁不屑一顧。
「你別不信，我的直覺一向很准。」張紹說。
「切，真有這般牛逼的話，那你幫我算一下我什麼時候才可以暴富？」仁說。
「天機不可泄露！」
「呸！」
馬車停下了，兩人下了車。
李善正忙著調查現場。見兩人到來，他趕緊去迎接。
「哎呀，兩位兄弟可算來了。」李善一臉愁容。
「怎麼回事？」張紹問。
「你倆自己看吧，我建議你倆先做足心理準備。」李善指了指倆人眼前的屋子。
兩人進了屋子，剛進門，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夾雜著糞臭逼面而來。張紹一個沒忍住嘩啦一聲吐了個沒完。
「喂，破壞了案發現場我可是很頭疼的！」李善叫苦不已。
「抱歉抱歉！」張紹連連擺手道：「視覺衝擊太強了，我一個沒忍住……」
屋內一片狼藉：一具失了頭顱的屍體癱倒在地，另一具被開腸破肚，地上的鮮血早已凝固，內臟被生生拽了出來，糞便甩得到處都是。
「老李啊，兇殺案你喊我倆來幹嘛？純粹噁心我倆么？」仁強忍著噁心道。
「要是簡單的兇殺案就好了。你們去下個人家看看。」李善說。
兩人照做了，當推開第二家的門后，仁再也忍受不住，也七葷八素吐了個沒完。
「我說，這啥情況？又是屠村？」仁一臉驚恐。
「和上次一樣，身上除了利器傷外，更多的是撕扯傷。「驗屍官說。
「謝謝師傅。」李善客氣道。
「那，沒事的話老朽就先撤了。」驗屍官說。
「晚輩有要事在身，恕不遠送，您慢點。」李善說。
「好。」
驗屍官走後，李善一改和顏悅色，板著臉發難道：「張紹，你不是說螃蟹死了事情就結束了嗎？啊？因為你的失誤，導致這滿村無辜的百姓慘遭屠戮！你還有沒有良心了？」
「這個…這個……我……嗐！我本以為那隻螃蟹死了事情就結束了。我也沒想到事情會如此棘手！」張紹支支吾吾了半天，一時不知所措。
「好了好了，計較這些沒有用的幹嘛！這大熱天的喊我倆跑這荒村看這一堆死屍？趕緊吧，正事要緊！」仁見狀為張紹打圓場道。
「切，我大人不記小人過！這筆賬我先記著，這次要是還出什麼岔子的話，你倆這個月的傭金通通扣光！」李善說。
張紹說：「好了好了。李善兄，我倆做事從來都是盡心儘力的，人無完人，偶爾出點差錯也在所難免嘛！」
張紹的一番話徹底激怒了李善，他怒不可遏道：「什麼叫偶爾出點差錯在所難免？啊？你以為政府的錢就這麼好賺么？醜話說前頭，要是這次再出什麼幺蛾子，我讓你這江湖術士體驗一下牢獄之災！」
「什麼江湖術士？說話客氣點！我可不是那這種騙吃混喝的傢伙！再說了，上次的事和這次有沒有關聯還不得而知呢！你懂個啥？」李善的一番話戳中了張紹的痛處，張紹扯著嗓子吼道。
李善雙目爆瞪：「你這傢伙！來人……」
「好了好了，多大點事！」仁趕緊上前攔住李善：「這天乾物燥的大夥都容易上火。都少說兩句。張紹，還愣著幹嘛，幹活啊！」
張紹腦袋嗡嗡作響，他愣了片刻，隨即取下隨身行囊，拿出了工具。李善這才作罷。
很快，一張簡易的法台搭設完成。張紹掏出符紙，又從背上取下木劍，嘴裡一陣念念有詞，符紙自燃了起來。之後將符紙置於法台上的法器內。過了一會兒，法器內邪氣密布。張紹從法器上方取下一張羅盤，朝著羅盤指引的方向走去……
仁趕緊跟上張紹的腳步，李善手一招，眾人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