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不一樣的他
【一】
從喬飛那兒回來，我又一頭扎進工作里。
任務總是一波接著一波。
不過這次回來，安心了許多。
他床頭擺的，書桌放的，都是我的照片。
當時我笑嘻嘻地問他：「哎呦，這麼崇拜我啊。」
他表情不自然的回答：「辟邪。」
哼！
【二】
突然想到那個被我丟掉的抱枕。
可憐的「喬飛」指不定躺在哪個垃圾場里呢。
打算淘寶訂個新的。
之前定做的那家就很好，質量不錯圖片清晰，價格也合理。
店家：「您好親親，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到您？」
我：「想訂個抱枕。」
店家：「好的親親，照片發一下。」
我發過去一張喬飛的照片。
店家：「收到了親親，不過最近訂單量很多，要等一個月哦。」
我：「太久了……沒有抱枕睡不著.……可以加急嗎？加錢也可以。」
店家：「抱歉親親，私人定製就是時間很長。如果親親著急，可以先看看現成款。」
我剛想打「算啦沒事.……」，店家就把鏈接發過來了。
好奇點進去看看。
哇哦！
抱枕上的男明星都好帥啊.……！！
我：「那就先定一個現成的吧，定製款盡量幫我加急吧，謝謝啦！」
選了半天，挑了一款當紅小生的抱枕。
晚上，喬飛突然打來電話。
他：「你幹嘛重新訂一個抱枕？哼！還多定了一個其他男人的款式。」
我：「啊？額……你怎麼知道的？」
他：「笨蛋。淘寶賬號是我的。」
哦對……！
某天我的淘寶賬號莫名其妙就被封了，說交易有風險不能用。
但是換手機號又太麻煩。
喬飛就讓我用他的。
他怕我的榆木小腦袋記不住密碼，特地把支付密碼改成跟我一樣的。
但總覺得用他的錢買東西彆扭。
所以我幾乎不用。
結果白天一股腦兒的著急買抱枕，就給忘了.……
我：「嘿嘿.……不小心弄丟了……」
他：「哦？怎麼個不小心？」
我：「就是某天，我在廚房做飯，由於過度思念你，就把抱枕放在旁邊……」
他：「然後呢？」
我：「不小心就著火了。」
他：「.……」
我:「燒沒了。」
他：「.……」
我：「慘不忍睹，我就給扔了。」
他：「.……」
【三】
再後來，某天，他從成都來長沙找我。
我們小區遛彎時，他突然不走了。
我：「你怎麼了？」
喬飛不說話，我順著他目光看過去，看到收廢品的老爺爺拿著印著他照片的抱枕，坐在院子里曬太陽。
「喬飛」的臉被老大爺揉成一團，猙獰且可憐，只露出一雙眼睛，委屈巴巴地看著我們。
喬飛：「哼，我就知道是你丟掉的。」
我：「那你當初怎麼沒有戳穿我？」
喬飛：「怕你會編一個更爛的理由。」
回家以後，他借口下樓倒垃圾，我在洗手間刷牙胡亂應了一聲。
想想不對勁，哪有垃圾？
一探頭，人已經走了。
不一會兒，他拎著印著自己照片的舊抱枕回來了。
冷冷地說道：「我跟樓下大爺換了一下。」
我走到卧室里，發現床頭上彭于晏的那個抱枕不見了。
天蠍男表達不滿的方式，真是獨特又傲嬌。
【四】
剛在一起時，啵啵說印象中的喬飛很冷漠，不怎麼說話，怕我跟她在一起會不適應。
想想也是，學生時代的他，聊天回應別人基本都是「嗯」「哦」「好」。
妥妥的惜字如金。
他有一個謎之理論：「一個人的口水就是元氣，聊的口乾舌燥，元氣就耗盡了。」
我：「嗯？？？這是什麼說法？」
他：「我奶奶說的。」隨後又笑笑：「不過她老人家一輩子都絮絮叨叨的，也活到九十八。」
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個，他廢話也挺多的。
喬飛：「被你傳染了。」
我：「我又不是病毒，這叫『感染』。」
但聽起來還是覺得不對勁。
喬飛：「這叫『渲染』。」說完還一臉嫌棄：「笨死了。」
【五】
一直以為自己的反射弧很長，某天發現喬飛的反射弧比我還長。
老花講了一個冷笑話，但是好好笑。
下班以後，迫不及待的給喬飛分享：「某個寒冷的早晨，農夫在橋下發現一條凍僵的蛇。他好心把蛇帶回家，然後第二天你知道發生了什麼嘛？」
喬飛思索了一會兒，搖搖頭。
我：「第二天農夫來到橋下，立了塊牌子，上面寫著：『此處禁止大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捂著肚子我倒在沙發上笑的前仰後合，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結果一抬頭，看到喬飛挑著眉，不明所以地看著我。
笑容尷尬地凝固在臉上。
吃晚飯時，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不知道在想什麼。
結果突然笑出聲，米飯都噴出來了。
喬飛：「哈哈哈哈！原來……原來是這個意思啊……」
大神就是大神。
【六】
異地戀已經半年了，不忙的時候，我就去成都找他。
喬飛也會來找我，只不過他太忙了，來的次數比較少。
某天，他打電話問我：「經常這樣兩城往返，你會不會覺得很辛苦？」
我：「還好吧，更多的是甜蜜。」
他：「我有這麼好嗎？」
我：「有。」
他：「可是你比我好太多。」
呦，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難得他主動誇我。
我：「你是不是喝酒了？」
他：「一點點。」
我：「一點點是多少？」
他：「嗯……應該是700毫升吧。」
我：「700毫升？這叫一點點？」
他：「coco也一樣啊，不都是700毫升。」
你以為你喝的是奶茶啊！
我：「下次不許喝這麼多了。」
他：「遵命長官！」
聲音喊得老高，震得我耳膜疼。
不過喊我長官，心裡還是美滋滋的。
想逗逗他。
我：「小喬同志，我是哪裡的長官？」
他：「炊事班。」
我：「.……」
喝多的男人太招嫌了。
第二天醒來，看到喬飛發來一段話，他說：「我適應了工作，適應了環境，卻始終適應不了沒有你。好想你。」
喝多的男人太可愛了。
【七】
聖誕節來了，街上都是裝扮好的聖誕樹和「鈴兒響叮噹」的曲子。
啵啵給我寄來一件衣服，她說是姐妹款。
收到快遞后，裡面是一件紅色帶白毛球的毛衣，可愛極了。
發微信。
我：「這也太可愛了，我這個年紀哪好意思穿。」
啵啵：「你幹得不好意思得事兒多了，不差這一個。」
不管怎麼說，有禮物收就是開心的。
穿上以後還挺好看的，毫無違和感。
美滋滋的拍了張照片給喬飛發過去。
不一會兒他回我：「策劃活動？」
我：「嗯？？」
他：「好可愛，像精裝版聖誕老人。」
【八】
沒多久，我收到一個快遞。
打開以後是雙襪子。
而且是一雙巨大的毛茸茸襪子，大到讓我覺得連沙奎爾.奧尼爾穿都寬鬆。
我拍了張照片發過去，問：「這是你送的？」
喬飛：「對啊。」
我：「這麼大.……」
喬飛：「你可以當帽子。」 ……
【九】
其實喬飛有點憤青的氣質，他不屑於過聖誕或者情人節。說這是西方的節日，中國人湊什麼熱鬧。
我：「好玩唄。」
他：「哼，我們有春節和七夕，不比這些好玩。」
話雖如此，但每次過這些節時，他還是笑（硬）模（著）笑（頭）樣（皮）給我送禮物。
雖然今年的禮物一言難盡，但這件事就翻篇了。
隨著天氣越來越冷，沒有暖氣的屋子裡凍得我直打顫。不管屋裡屋外，濕漉漉的空氣里瀰漫著「沁人心脾」的寒氣。
老花說：「北方人在南方過冬基本都靠抖。」
開空調也難受，睡一覺起來口乾舌燥，嗓子都冒煙了。
可怕的是關掉空調不過半刻鐘，冷氣從窗戶縫地板縫門縫牆縫.……甚至是門牙縫就躥進來了.……
如果說北方寒冷是物理攻擊，南方就是魔法攻擊。
跟喬飛吐槽：「你不知道手壓在屁股底下壓到麻木的那種辛酸。」
喬飛：「你不知道周圍南方人鄙視北方人怕冷的那種眼神。」
【十】
我打算戴上喬飛送我的『帽子』了。
別說，頭圍正好，一種說不出的時尚感。
我戴著「帽子」去上班。
一天下來都沒有人覺得奇怪。
直到下班的時候，組長看到我，打趣：「筱筱啊，你頭髮上的是什麼？」
我：「嗯？」
伸手抓抓頭，竟然有一個小卡片在腦袋上。
拿起來，上面寫道：「聖誕快樂，我的小笨蛋。」
回到家，在另一隻襪子里，找到了一個首飾盒，打開以後，是枚戒指。
Tiffany的情侶對戒。
喬飛戴的男款。
我：「你一開始怎麼沒說啊？」
他：「哼！就想看看你什麼時候能發現。」
我：「夠能沉得住氣啊。」
他：「還想著發現不了就算了，2月14快到了，當情人節禮物也不錯。」
我：「切！」
他：「能省點是點，可惜了……」
我：「早著呢！還有一個月呢！」
他：「還有一輩子呢。」
起初，我會著急地跟朋友家人解釋，喬飛不是一個話少的悶油瓶。他也愛開玩笑，也很溫柔。
可是時間久了，我突然想明白，他之所以在我眼裡和其他人不一樣，是因為他對我，本來跟別人就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