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不想有犧牲，那就必須有付出
雷御門瀟洒地帶著一位清純學妹來到了一家偏僻的關東煮屋，一路上幾乎沒有交流，當他報出自己是「貪吃鬼」的成員時，柳宵芸就再也無法輕視這件事了，唯恐這個傢伙不小心說漏嘴，把自己的身份也一起捅出去了。
當個噬鬼還真麻煩，不對……我應該是人類才對……
「百田大叔！還是老三套哦，柳宵芸，你想吃點什麼，隨便點吧，都是很好吃的東西，絕對會符合你的口味的。」
可惡……符合我的口味？難道這裡賣的是.……
「對呀，反正今天沒有客人，我也不裝了，這位大叔是噬鬼，我也是噬鬼，我經常來這裡吃新鮮的花肉，大叔這裡的醬料超好吃的。」
總覺得，還是有點難以下咽。
雖然關東煮里沸騰的肉香味四溢，但是知道真相的柳宵芸還是有著心理上的抗拒，但雷御門吃的如此津津有味，她也不想再忍下去了，夾起兩片還沒熟的肉就放進嘴中。
「哼哼，不錯吧，半生的肉片也是很可口的哦，作為噬鬼你得慢慢學會品嘗牲畜們的肉，生的熟的，過期的，鮮活的，都得入口。」
「不準說他們是牲畜。」
「好——好——」雷御門見柳宵芸有點生氣，自然也是很乖巧地讓著她。
不過柳宵芸也很納悶，為什麼一個看上去像是小學生的正太能說出這麼可怕的台詞呀！喂喂喂！
「你找我做什麼？」
「我來看看我們貪吃鬼的新人，熊先生說你很有天賦誒。」
「清司先生嗎？可是我還沒有想好要不要加入『貪吃鬼』呀，你這樣是不是有點操之過急呢，雷御門同學。」
「的確，讓一個還沒有學會完全噬鬼化的年輕人加入『貪吃鬼』，我身為幹部也很難接受呀，我們的每一個成員都是能夠完全噬鬼化的，幹部級別的人基本都有伊普西龍級，而且有大量的搜查官擊殺記錄，我可是殺了十四名二級搜查官，一名一級搜查官哦，你想加入組織還是太嫩了呀！果然光有天賦還是不行的！」
雷御門叉著手，鼻子都快頂到天花板上了，恨不得立刻就聽見這位美女用一萬種不同的話來誇自己呢！真是的，真是的，我就是這麼年少有為還優秀呀。
「不是，我只是單純的不想加入而已……而且完全噬鬼化這種事情我也沒想過，我或許不需要那麼強大的力量。」柳宵芸見他曲解了自己的話，連忙解釋道，「我就想過平靜的生活，太強的話會招來許多麻煩的。」
「哦？那你可還真沒有志向呢，白瞎了你這麼好的天賦了。」雷御門白了她一眼，心中對這個少女失望透頂，如果她有「紅舞鞋」那樣上進的性格，說不定很快就能達到伊普西龍級，甚至成為西格瑪級的噬鬼吶。
作為噬鬼連基本的覺悟都沒有。
「這樣可活不久呢。」
「誒？」
「沒有強大到別人畏懼的實力，沒有解決一切突發情況的能力，你一輩子都只能活在僥倖和謹慎之中哦，柳宵芸同學，不想加入『貪吃鬼』我能理解，畢竟每個噬鬼都有選擇的自由，但是你不想變強，就讓我很瞧不起你呢。」
雷御門的臉撐在一隻手上，同時把大量的全熟肉片往自己的嘴裡塞，那些佐料——香菇青菜什麼的，他完全不感一點興趣。
「可是變強的話就又會傷害許多人吧，這不是我想做的，我已經找到了自己的生活節奏哦，熊先生那裡的貨，還有這家關東煮點都能滿足我的微不足道的慾望誒，我不需要再去捕食了，我父母也會隱藏我的身份，我可以一直這麼生活下去。」
「啊，張嘴哦……」雷御門夾起一片肉，放在了柳宵芸面前，銳利的眼神盯著少女，似乎她只要不吃，就會挨揍似的。
當少女把嘴湊過來，甚至牙齒已經觸碰到肉片時，他輕輕地一扯，那片肉一半落入了少女口中，一半懸在了筷子間，然後他毫不留情地把這片肉丟盡了垃圾箱里。
「看到了吧，生活中往往會出現更多的意外，以及意想不到的情況，你得學會應對，知道嗎？等等，我為什麼要語重心長的給你說這些啊！」
「唔……」
「你怎麼做出一副這麼委屈的表情。」
「總覺得雷御門同學這樣子蠻可愛的。」
咚！雷御門猛敲桌子，感覺自己被看扁了。
「好了，現在道理我給你講明白咯，接下來看你自己的抉擇了，變強還是繼續靠運氣活下去。」
「那你教我噬鬼化可以嗎？」
雷御門欣慰一笑，踮起腳，給她豎起一個大拇指，三口吃完了剩下的肉，把嘴擦得乾乾淨淨的。
「跟我走，這附近有處廢棄天橋，沒有人，我們去那裡好好練練！」
天橋下，雷御門背著手，一副餘裕餘裕的樣子，他方才給柳宵芸的指令就是讓她來全力攻擊自己，這是為了給少女摸底，以及大概估計一下她完全噬鬼化后的實力有多強——萬一很強，而她卻控制不住的話，那不就出大事了。
「那我.……上了？」
柳宵芸第一次主動使用自己的力量，但卻感覺額外的得心應手，她的雙瞳一瞬間被血色所覆蓋，就像是兩輪血月懸挂在眼白上。
很有氣勢……這是雷御門對她做出的評判。
下一刻，柳宵芸的右手變成了爪刃，而那爪刃很快延伸成了五條駭人的鏈刃懸停在半空之中。
隨著少女的躬身，雷御門自信地睜開了雙眼，兩道雷光在他眼角閃過，嗖，十米外的少女化作一道人類難以看清的黑影朝著雷御門襲來，五根鏈刃以五個不同的方向朝著雷御門包圍過去。
隨著雷御門右手的揮舞，四條青絲從他衣袖內延伸出，沾染到了柳宵芸的鏈刃上，滋——幾道強電流瞬間席捲了柳宵芸的全身，使她的身體瞬間僵硬成一團，隨著身體的警告，五根利刃立刻自我斷開，以免讓電流一直持續傷害她。
柳宵芸在電流結束的一瞬間恢復了意識，然後下意識地一記鞭腿朝著他的臉掃去，而雷御門冷靜地側頭一閃，右手也緊接著朝上揮去。
撕啦——是肌肉撕裂，骨骼破碎的聲音，柳宵芸定睛一看，自己攻擊他的那隻腳，正懸停在半空中，哦.……不是懸停，而是被砍掉后短暫停頓……而後則是大量的鮮血噴涌而出，裸露的傷口骨骼和肌肉大面積的被燒傷了。
但這並不疼。
剛想叫出聲的柳宵芸愣住了，獃獃地望著自己斷掉的腳，看著傷口處密密麻麻的組織開始壞死，然後重生，被砍掉的腳竟然在短短的三十秒內就恢復了原樣，而斷掉的那一部分化成了一灘污水。
哇，我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雷御門看著這一幕也感到十分震撼，而令他更震撼的是剛剛少女的那一下攻擊——他的右手噬鬼化后的利刃凹陷了好一大塊下去，毫無疑問的就是，只要他剛剛防禦延遲了一點點，自己的頭蓋骨就會被踢得凹陷一塊下去。
好強啊.……雙方對彼此做出了相同的評價。
「很不錯的實力，而且恢復能力也是普通噬鬼幾十倍不止啊，難怪熊先生會說你天賦卓群。」
一個完全噬鬼化的傢伙能把自己傷成這樣還能理解，這個少女是……是.……部分噬鬼化吧，這種潛力，絕對可以達到西格瑪級，甚至達到歐米茄級！
「謝謝誇獎，那個.……怎麼完全噬鬼化您還沒教我吶！」
「嗯，你先試著讓噬鬼的力量流遍全身，就是你部分噬鬼化的那種力量，讓它流遍全身，然後短暫地讓自己失控，然後及時恢復意志，從而那控制那股肆虐你全身的力量。」
「太抽象了呀。」
「那我給你示範一遍吧！」雷御門也不敢直接讓柳宵芸完全噬鬼化，畢竟她完全噬鬼化后失控了，自己不一定攔得住。
雷御門的雙手合成了一個三角形的形狀，雙眼微合，一道道細小的雷電在他的面部縱橫，隨後一道驚雷以他為中心炸裂，一道強光令柳宵芸近乎完全失明。
而隨之而來的就是迎面狂風，柳宵芸艱難地睜開眼，所看見的卻是一隻麒麟——不，應該說是與麒麟的神聖完全相對的惡獸，尖牙利齒，羊角蛇鱗，赤瞳鬼面，鬃毛馳電，這隻恐怖到應該是噩夢或者說是小說中才會出現的怪獸就這麼攜著驚雷，注視著自己。
很快，怪獸從中間分裂，肌肉迅速枯竭凋零，那位穿著禮服的小正太背著手，輕輕落地，用手指點了點柳宵芸的額頭。
「你學到了嗎？」
學.……學到了個鬼啊！
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做的柳宵芸只得在他的幫助下進行嘗試。
「把思維放鬆，讓感性操控自己，讓那股像自己手指一樣易於操控的力量充分涌流。」
在雷御門手把手的教導下，柳宵芸開始放空自己的思緒，進入了一片黑暗的思維世界之中，在哪裡，她再一次遇見了那位少女，那位黑髮赤瞳的少女，但是這次，她似乎不懷好意。
少女一步步地逼近她，雙眼中的血光愈來愈烈，而且周遭的壓力似乎也在增加。
她要吃了我！柳宵芸猛地驚醒，雙手緊緊地扯住雷御門的領帶，差點沒把他給掐死。
「姐……姐.……我們有話好說，我對你這麼好，你不要吃我啊！」雷御門感覺自己完蛋了，心中遺屬都碼了一半。
「我……我.……呼——差點就控制不住自己了呢。」
「沒事沒事，鬼安全是最重要的，好了好了，放開我吧，我衣服蠻貴的。」雷御門在掙扎求生。
柳宵芸一把放開雷御門，但依舊心有餘悸，彷彿那個怪物還在那裡注視著他一般。
她究竟是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