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24章 天賦不佳
第24章 天賦不佳
陰別華從第二日起，果真開始教她玄門八卦，占星幻術。這麼多年，她再一次走進那間神秘的星陣室，在裡面彷彿置身宇宙浮沉之中，懷瑾覺得自己太渺小。
「你看到了什麼？」陰別華問她。
懷瑾看著她:「我看到了星星。」
「那你可從這些星星里看出什麼？」陰別華的聲音明明就在耳邊，然後她卻在瞬間消失了，懷瑾驚恐之餘，發現她已經站在了不遠處的角落裡。
陰別華微微一笑:「不要害怕，這只是幻術。」
懷瑾愣了一下，復又抬頭看著頭頂，那些星星她並看不出什麼，只是覺得就是很普通的星星而已。她搖了搖頭，陰別華便指著一處地方:「那裡有一顆紫薇星，你可看得到？」
抬眼望過去，什麼都沒有，她道:「我看不到。」
陰別華面上露出震驚的神色:「你看不到？」
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後，陰別華露出遺憾的神色:「看來並不是每個人都有此天賦。」
「本以為你是天賦異稟，看來是我想多了，你都還不會走，我竟想就讓你飛。」陰別華自嘲一聲「也罷，你從最簡單的跟我學起吧。」
於是接下來的日子她每天不是在藥房便是在煉丹房，幸而前幾年書都讀了，那些古藥方都記在腦子裡，如今實踐操作，很容易就上手了。
以前經常見的，就是陰別華為人占卜觀星，或是煉丹煉藥，自前幾****在自己面前施展了一次幻術之後，她似乎便以嚇懷瑾為樂趣，時不時突然從哪裡鑽出來。
「這是什麼？」陰別華像是發現了什麼好玩的東西。
丹房的門明明被鎖了，陰別華卻出現在這裡，懷瑾已經見怪不怪了。她回頭看了一眼，發現陰別華坐在自己臨時搭的吊床上面，頗為自得。
她繼續稱著藥材，頭也不回的解釋:「這是吊床，我中午睡這裡的。」
「看來比起占星，你更喜歡學醫啊，」陰別華鬼魅一般出現在她身後，懷瑾動作未停，輕輕笑:「我對幻術也挺感興趣的，學了之後偶爾也可以嚇嚇人。」
「我也會教你的，不說讓你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至少也讓你學個十之八九。」陰別華看著她手中的藥材，伸手又去抽屜里抓了一點放進去:「元參放少了根本不能入葯。」
懷瑾皺起眉，跟她爭辯:「書上記載了，明明是放三錢元參。」
「書上都是記得死的，你要煉製清心丹必定得燒足三個時辰，藥性已經揮發了一半，怎麼能練出上好的葯呢？」陰別華望著煉丹爐下燃燒的火焰，慢慢道:「就比如兩個人同時染了傷寒，一個人只是頭疼腦熱，另一個人卻是卧床不起，難道也要用同樣的劑量嗎？」
她這話通俗易懂，懷瑾當即明白過來，拱手稱道:「謝師父指點。」
「嗯。」陰別華的聲音突然從屋外傳來，懷瑾一回頭髮現她已經在門外了，門栓依舊好好的。
因為有火，裡面氣溫高，懷瑾頭上已經沁了一層薄汗。她用袖子擦了一下，一低頭，看見葯櫃最下面的一個屜子外面上了一把很精巧的小鎖。外面掛著的牌子上面有三個字:駐顏丹。
她想起柏晉對她說過的，他們用一種丹藥保持容顏，莫非就是這駐顏丹？她撬開鎖，裡面一個小瓶子，打開塞子，懷瑾聞到淡淡的香味。那味道，和陰別華、柏晉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樣。
懷瑾倒出一粒在手心，褐色的小藥丸有一股異香，她並沒有在書上看到這丸丹藥的配方，她也聞不出這其中的藥材。她捏起藥丸舉到陽光下，喃喃自語:「難道真的可以保持容顏不變嗎？」
「懷瑾，我餓了——」陰別華突然在外面高呼，她把駐顏丹放好開門走出去，只聽陰別華報出一長串菜名「我要吃酒釀圓子、紅燒魚、小炒豬心、薔薇盒子……還要你上次做的那個綠綠黃黃的湯。」
「是碧荷芙蓉湯！」懷瑾熟練生火煮飯，切肉洗菜。
陰別華坐在井邊，看著她忙碌的樣子，心裡有點開心。她長年吃駐顏丹，早就已經吃不出任何味道了，可是就是覺得每天可以吃一點熱飯熱菜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她看著自己越來越瘦的手腕，陰別華垂下眼睛，她的時間不多了，可是她卻開始放不下。她此生有三個人放不下，一個是多年前離去的那個人，一個是令她頭疼的柏晉，還有一個便是晚年收的這個徒兒。
當初留下她，一是因為那個人的請求，二是因為她確實算出這個女孩不同尋常的命格，若是放任她在這個亂世自生自滅，只是可惜了這個苗子。後來收了她當徒弟，她卻意想不到的帶了許多溫暖，讓她在最後的幾年裡享受了普通人的溫情。
「師父，開飯了！」懷瑾像平時那樣布好菜，然後自顧自坐下開吃。
陰別華帶了些淡淡惆悵:「懷瑾，你是否很想出去？」
「師父？」懷瑾不解的看過去，但觸到那眼神她低下頭:「我在這裡待了那麼多年，雖然覺得生活一層不變，但也不算吃苦。我想出去，只是放不下一些事和一些人。」
陰別華嘆了口氣:「你還想著報仇？」
沒聽見懷瑾的回答，她放下筷子有些苦口婆心的意味:「這些年我見你心境平和，以為你放下了過往，直到上次春平君的事情，我才知道仇恨的種子在你心裡如此深。」
「師父，你應當知道我並不只是個十歲的小丫頭，我認定的事情，絕不會改變。」她聲音雖輕，可那堅定卻是叫人吃驚。
陰別華知道自己再勸不下，只能道:「隨你吧，只是在你學成出師之前切不可下方山。」
「好。」一個字簡單明了，懷瑾頓了一下，又道:「可是師父，我有一個人放心不下，我想下山去見他一面。我保證去見他一面，我就回來，師父，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