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噗……
聞言程昭剛喝到嘴裡的茶水直接就噴了出來，愣愣地看著江小川然後就大笑出來。
「你說什麼？你要自己驗屍？好，本府就成全你。」程昭大手一揮說道。
若是別的仵作出手，他倒是需要擔心一下。
江小川自己驗的話，那就高枕無憂了。
其他吃瓜群眾更是一片嘩然。
「他說什麼？要自己驗屍？我沒有聽錯吧？」
「讓他敗家倒是擅長，驗屍這種事情他能會才怪。」
「我敢打賭，見到屍體他都能被嚇死，更別提驗屍了。」眾人嗤笑著嘲諷江小川。
劉文彥錯愕了一瞬，然後直接大笑出來，「江小川，驗屍可不是鬧著玩的，你該不會是又想嘩眾取寵吧？」
張松則是看向了唐靖，趁機戲謔道：「唐兄，你表弟竟然要自己驗屍，你們是親戚，你是不是也懂這個啊？」
唐靖感覺像是受到了莫大的羞辱，黑著臉道：「我唐靖沒有這樣的表弟，我家今日已經擺下宴會，要宣布與江家斷絕所有關係，等這邊事完，你們就隨我一同去赴宴。」
倒不是真有多想張松他們同去，不過是想當著他們的面，徹底撇清和江小川的關係。
這群人老是用他跟江小川之間的關係來羞辱他，今天這事必須要徹底了結。
「我會與不會驗屍，你們看著不就知道了？」江小川淡然地說道。
江季雲頓時就絕望了。
這個臭小子，都什麼時候了還胡鬧？你就不能再等等，老子傾家蕩產也要幫你找個仵作來。
穎兒已經哭得梨花帶雨，雖然少爺最近表現出驚人的才華，可驗屍不是鬧著玩兒的。
少爺恐怕是要把最後一線生機都給毀了。
岳風幾人更是不住地搖頭嘆息，雖然知道江小川行事荒唐，但沒有想到會荒唐到這個地步。
找個專業的仵作來或許還有一線希望，他這麼一鬧，自己幾人就要重找地方讀書去了。
楚陽還在努力地回想自己的那些江湖朋友，看看能不能找一個來救急，不料江小川竟然就要自己動手。
於是他阻攔道：「江公子，你不要衝動，驗屍可不是個容易的事，還是再等等，請個人來幫忙為好。」
其實不用他阻攔，江小川自己也不會真的衝上去，因為在屍體上動刀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而且，還是一具被燒焦的屍體。
雖然他前世上過不少解剖課程，但是焦屍是最噁心的。
聽到楚陽的話，他頓時兩眼一亮，親切地拉著楚陽道：「不錯，你說得對，我的確需要找個人來幫忙。」
「想來想去，你再合適不過，快去準備一下，我們馬上開始。」
楚陽臉上的表情頓時僵住，不敢置信地看著江小川，竟然要我去幫他驗屍？
這不是開玩笑嘛？
自己雖然是習武之人，但根本不會驗屍啊！
「公子，此事非同小可，我不懂驗屍，還是找經驗豐富的仵作為好。」楚陽連忙拒絕。
「我是準備傳授一些人體知識給你，這是本院長的親自授課的機會，你可得好好把握！」江小川背著手，煞有介事地說道。
楚陽被這話雷得差點一口氣上不來，都火燒眉毛了，你竟然還想著教我驗屍？
關鍵是你自己會嗎？
「公子，楚陽無心學習，您還是趕快想其他辦法吧。」楚陽著急萬分，但又十分無奈。
「楚陽！本院長的話，你豈能質疑？」
「連驗屍這點小事都做不好，以後如何能決勝沙場，建功立業？」江小川擺出書院院長的架勢說道。
面對江小川突如其來的訓斥，楚陽張了張嘴，但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硬著頭皮同意了下來。
「行，我來動手。」
自己雖然不懂驗屍，但對人體構造卻是了如指掌，總比讓江小川自己動手的強。
「去吧，先剖開他的肺氣管，看看有沒有煙灰碳末。」
江小川點了點頭。
此言一出，劉文彥等人臉上的表情頓時僵住，他們還以為江小川是在嘩眾取寵，沒想到竟然還懂這些。
活活燒死的人，在大火中掙扎，肺氣管肯定有煙灰！
不過這個知識，倒也不算特別難。
江小川能想到，也是情理之中。
於是他們下意識地把目光投向了順天府的御用仵作秦明。
秦明也是錯愕不已，這個敗家子好像也是個行家啊！
直插主題！
感受到程昭投來的眼神，他後背的冷汗頓時就冒了出來。
要是江小川真驗出點什麼來，自己可就要有大麻煩了。
一眾江家人見這些官老爺沉默，頓時震驚不已！
難道少爺不是在胡鬧？
少爺要有救了？
此刻，現場靜得出奇，幾乎所有人的腦子裡都縈繞著同一個問題。
難道，他真會驗屍不成？
楚陽想通了其中的原理，頓時就有了信心。
要像專業仵作那樣，通過發現蛛絲馬跡進行推論他自然不行，但干點這種簡單粗暴的操作就完全沒有問題了，於是拿起專用的刀便施展開了。
頓時，幾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都在等著楚陽那邊的結果。
甚至連譽王都被現場的氣氛感染，微微緊張了起來。
穎兒更是死死地抓住衣角，不斷地祈禱，一定要有東西，一定要有東西。
江季雲甚至都想跪下去求列祖列宗，保佑江小川一定要成功。
時間一息一息的過去，現場的安靜得出奇的詭異。
甚至連空氣都變得壓抑起來。
突然，楚陽臉上期待的神色一斂，眉頭也隨之緊皺了起來。
「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楚陽失聲驚呼，臉上滿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王柱的肺里，竟然附著了厚厚的一層煙灰碳末，很明顯就是燒死的。
但按照江小川的推測和楚陽的調查，王柱絕對不是死於火燒，而是被滅口后才被燒掉的。
所以當捕快去抓江小川，兩次提到王柱是被燒死的。
江小川敏銳地捕捉到這個細節。
於是就讓讓楚陽去調查，楚陽果然找到了打鬥現場，還發現了血跡。
從現場留下的痕迹來看，基本可以驗證江小川的推測。
官府之所以沒有發現王柱身上的其他致命傷，應該是因為他表皮被燒焦，傷口被掩蓋住了。
所以在審案開始時，江小川才會跟程昭有那樣一番對話。
只是沒想到，現在的事實卻是，王柱就是被活活燒死的。
江小川洗脫罪責的計劃，失敗了。
不但失敗，自己驗屍甚至是倒給江小川坐實了王柱是被燒死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