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只要七成就好
一切真相大白。
杜魯沖老馬奈說，「馬奈先生，看來事情都搞清楚了，這裡並沒有什麼騙子，那我就先回去了！」
老馬奈說，「麻煩你了，杜魯警官，今天讓您見笑了，抽空我親自去拜訪您！」
「別客氣，馬奈先生，為您效勞是我的榮幸。」
年輕的女傭送杜魯出門。
……
老馬奈轉過頭對提奧說，「真抱歉，提奧先生，我為剛才的失禮道歉，請您別介意！」
提奧連連擺手，「不不，馬奈先生，這只是一場誤會！」
老馬奈溫和的說，「提奧先生，我感到奇怪，你並不是個畫家，怎麼也會畫畫？」
提奧笑了，「哈哈，我雖然是個賣畫的，但我也會畫畫，這兩者並不矛盾，對吧？」
老馬奈也笑了，「哈哈哈哈，不矛盾不矛盾，你真是個天才！」
「馬奈先生，您過獎了！」
老馬奈搖搖頭，「不不，一點也不過，杜魯說的沒錯，這幅畫完全可以跟盧浮宮裡的藏品媲美，你畫它用了多久？」
提奧回答，「五天，確切的說是四天半！」
「什麼？四天半，我是聽錯了嗎？這幅巨作，你只用了四天半？我無法想象，四天半連一個馬屁股都畫不好吧！」
老馬奈震驚了，提奧的才華令人嘆服。
「哼，四天半，真會吹牛！」路易小聲嘀咕。
老馬奈帶著欣賞的眼光打量提奧，這種目光讓提奧如沐春風。
提奧喜歡被人稱讚，這讓他想起以前在學校老師講評作業的場景。那時，他的習作經常被老師當做範例掛在牆壁上，老師總誇他有前途，有希望……
每到這時，他就自信心爆棚……
老馬奈站起來，走到那幅跟前，再次細細的欣賞，他怎麼看也看不夠，「嘖，真是一幅好畫，真難得，真難得……」
提奧笑了，「馬奈先生，只要您滿意就好！」
老馬奈笑的合不攏嘴，「滿意滿意，太滿意了……」
「哦，對了！」
老馬奈兩手一拍，「嗨！你瞧我，都忘了給你付錢，你先坐一坐，我這就去取錢。」
提奧看著老馬奈上樓，心想，兩萬法郎呢！我的天，巴黎有錢人的家裡都放著這麼多現金嗎？
嘖，真是豪氣。
旁邊的路易一直冷著臉看他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一會的功夫，老馬奈從樓上下來，手裡拿著一沓錢，「這裡是一萬九千法郎，加上之前付給費舍爾的定金，一共是兩萬法郎……」
……
提奧拿著錢走出馬奈家的宅子，他走了很遠，才攔到一輛馬車。
坐上馬車，提奧想，有了這筆錢，就可以收購一些莫奈或者馬奈的畫，只有這樣，這次的銷售競賽才有一點勝算。
回到古比爾畫廊的時候已經接近黃昏了。
安東尼在店裡等他，看到提奧，安東尼趕緊站起來「你可算回來了，你這一下午都跑哪兒去了？」
提奧心情好極了，他對安東尼說，「安東尼，我今天掙了一筆大錢！」
安東尼好奇的問，「從哪兒掙的？」
「你聽說過老馬奈先生給費舍爾的那筆兩萬法郎的訂單嗎？」
「當然聽說過了，那幅超大尺寸的風景畫，康斯太勃爾不是正在畫嗎？」
「不不，康斯太勃爾上個禮拜已經回倫敦了，這幅畫我接手了，我剛從老馬奈那裡回來！」
安東尼樂得直不起腰，他覺得提奧一定是在開玩笑，「你接手？你還會畫畫呢？」
每個人一聽到提奧會畫畫，都是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提奧白了安東尼一眼，「當然，其實畫畫才是我的老本行！」
安東尼撓撓頭，不太懂提奧的意思，他嘀咕「老本行？」
提奧說，「你不用懷我的實力，安東尼，這幅畫我已經完成了，老馬奈很滿意，你瞧，他已經把錢付給我了！」
提奧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一沓錢，在安東尼眼前晃晃。
安東尼張大了嘴巴，「哇！這麼多啊！這全是你的啊！」
提奧擺擺手說「不！我只拿七成。」
安東尼納悶，「七成，為什麼呢？」
提奧笑了，「按照行業規矩，一筆訂單畫商拿三成，畫家拿七成，哪有我獨吞的道理？」
安東尼問，「這……可是，那另外三成給誰？費舍爾？可他都進監獄了啊！」
提奧說，「無論如何，我是從康斯太勃爾那裡接來的訂單，所以這三成是他的，至於他和費舍爾之間的那筆帳，應該他們自己算。」
安東尼說，「康斯太勃爾他都回倫敦了，還在乎這筆錢嗎？他要是在乎，就會自己畫了，能輪得到你嗎？所以，我看你乾脆自己拿著不就完了嘛？」
提奧搖搖頭，「不行不行，還是照規矩算清楚的好！」
提奧拿起那疊錢，數出六千法郎塞進信封，再把信封放進櫃檯的抽屜里，鎖上。
安東尼看著提奧把錢放好，他問，「那剩下的三成，你計劃怎麼給康斯太勃爾？他可在倫敦呢！你有他的地址嗎？」
提奧想想說，「我沒有，但我知道誰有！」
「誰？」
「透納，威廉?透納。」
安東尼瞪大眼睛，「哈，那個康斯太勃爾的死對頭？」
提奧說，「沒錯，我想他一定知道康斯太勃爾在倫敦的地址。」
安東尼撓撓頭，「……嗯，我想我應該可以幫你聯繫到透納先生！」
提奧大喜，他拍拍安東尼的肩膀「太感謝你了，安東尼！對了，今天你來畫廊找我，有事嗎？」
安東尼從挎包里摸出本子和筆，「是啊，本來我想問你，這個月的銷售競賽有什麼新進展，想做一個持續報道，但現在不用了！」
「不用了？」
安東尼抬起頭，「現在，我有了一個新的想法。」
提奧問，「你計劃寫點什麼？說來聽聽。」
安東尼攤開本子，「來，提奧，跟我聊聊老馬奈那兩萬法郎的訂單吧！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呵，你打算寫這個？」
「是啊，我想全巴黎的人應該都會感興趣，費舍爾進了監獄，康斯太勃爾回了倫敦，究竟是誰畫完了這幅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