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忠於殿下

  「臣女已經花了一半的銀兩,您是拿不回來完整的五百兩。」鹿清越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態度,頗有種強買強賣的賴皮架勢。

  蕭容策:「……」這無賴臉皮,小姑娘家家的,跟誰學的?

  「而且,殿下就不想,再多得幾張新的圖紙嗎?」瞧著殿下興緻不減,還想著逗弄自己,鹿清越只能戳穿某殿下的真實意圖。

  蕭容策當然想!

  不然,他大冷天跑出來作甚?

  被窩不香嗎?地龍不香嗎?

  不過,還有一件事,蕭容策要問清楚——

  「你的這張圖紙,有沒有給過旁人?」

  聞言,鹿清越面上鄭重的表示:「只給過殿下。」

  無論前世今生,都只有您一人吶。

  我的殿下。

  **

  蕭容策再一次拿出那張圖紙,細看了幾眼。

  寥寥幾筆,就能勾勒出了一個絕妙的機關工具。

  這種開山工的機關,在造城挖山上,能起到不小的作用,單從結構上,像極了前朝鬼匠的手法,一圖難求,價值數金。

  只可惜,前朝鬼匠在他名滿天下的時代里,突然銷聲匿跡,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連他嘔心瀝血書寫的《鬼道機關術》,也一併失傳了。

  蕭容策本來不信這圖紙,是出自一個沒落侯府庶女的手中,只以為是她偶然所得。

  可如今,這鹿六小姐看起來也不簡單,她興許還藏有其它的圖紙,若不能收為己有,一旦落入六國之手,於大秦不利。

  「鹿清越。」

  蕭容策看似平靜無波的眼眸之中,似開始醞釀著一絲絲兇險的氣息:「孤可以不計較你的圖紙究竟從何而來,而你,只需記住一點。」

  「你是大秦子民,絕不能背叛大秦!」

  鹿清越心神微震,抬眸凝視著眼前貴氣天成的少年郎,擲地有聲道:「臣女生於大秦,長於大秦,將來,也必是葬於大秦。」

  「很好。」

  蕭容策很滿意鹿清越的回答,微微鬆開的右手指尖,重新覆在了湯婆子上取暖,眼眸淺淺地眯起:

  「孤給你兩個選擇。」

  「第一個選擇,你投靠於孤,成為孤的門客,忠於大秦,任孤差遣……」

  「我選第一個。」沒等蕭容策再將第二個選擇提出來,鹿清越就直接做出了選擇,沒有一絲的猶豫。

  蕭容策聲音一頓,他再次瞥了眼鹿清越,輕輕哼了一聲:「若是你日後背叛了孤,鹿家上下乃至你娘家那邊還活著的族人,都會因你受到牽連。」

  「不會的,殿下。」鹿清越唇邊溢出一絲笑,並沒有將蕭容策的威脅放在心上。

  兩世為人,她是絕對忠誠於她的殿下。

  只是,蕭容策並不清楚鹿清越的內心所想,對於後者的「好話」,也沒放在心上。

  是真情還是假意,日後就會見分曉。

  試探也試探了,攤牌也攤牌了。

  蕭容策覺得差不多該離開了。

  「若是有事,孤自會來尋你。」

  還有一事,蕭容策一直惦記著:

  「若真如你所說,孤近日就能用得上這圖紙,那五百兩就當贈你,若是沒有用……」

  鹿清越立馬接過話茬:「若是沒用,臣女定會為殿下再繪製幾張新的圖紙,以作補償,可好?」

  這時,鹿清越沒有再提自己在開山工圖紙背面寫下的那幾行小字。

  「行,一言為定。」被安撫得舒舒服服的蕭容策,決定大度點,暫時不計較這事。

  蕭容策轉過身,準備離開此地。

  鹿清越忽地想到了什麼,連忙出聲:「殿下,請先留步。」

  蕭容策腳步一頓,扭頭問:「還有何事?」

  「殿下,您儘快回皇宮吧,不要在外面逗留太久,氣象有異,臣女猜測,大雪將至。」鹿清越抬頭掃了眼白茫茫的天空,道。

  蕭容策神色頗有些意外:「你還會觀氣象?」

  「略知一二。」鹿清越略微有些臉燥,這都是前世記憶的功勞,只是不好解釋給殿下聽。

  鹿清越不清楚蕭容策此行出宮,還有沒有其他事,以防萬一,還是提醒一聲。

  蕭容策又開始撥弄起手腕上的手珠了,「那你呢?」

  鹿清越如實道:「我同家中長輩來蘭若寺,不好擅自離開。」

  「孤記下了。」

  「恭送殿下。」

  鹿清越福了福身,垂下的眼眸里,略微有些無奈之色浮現。

  瞧著殿下這般不甚上心,估計是沒把她的提醒當真。

  不過,鹿清越本來也沒有打算直接勸住蕭容策,而是藉機說給暗中保護殿下的疏明和疏暗。

  他二人一貫是將殿下的安危放在首位,寧可信其有,也容不得有一絲差錯。

  **

  走正門出來的蕭容策,一出來,疏明就迎了上來:「殿下,談得如何?」

  蕭容策橫了他一眼:「你沒聽見?」

  都是習武之人,裝什麼裝。

  「咳,這院牆不太隔音,跟屬下可沒有半分干係的!」疏明弱弱辯解,而後,轉移話題:

  「殿下,你是怎麼想到要鹿六姑娘當門客啊?她只是個小姑娘啊……」

  走在前頭的蕭容策腳步微頓,反問:「女子又如何?有才之人,不分男女,不分老幼。」

  這世間之人,都普遍認為女子不如男的社會下,很難想象,會有男子能夠以平等的目光看待女子。

  而這樣的男子,還是堂堂的一國草包太子。

  疏明跟在蕭容策身邊多年,耳濡目染,自然也是不會隨意輕視世間女子:

  「殿下,屬下曉得,可那圖紙很可能出自前朝鬼匠,鹿六姑娘是如何得到的?殿下,您就不懷疑么?」

  蕭容策反問:「懷疑什麼?懷疑她是別國姦細?前朝餘孽就更不可能了,前朝都亡了五百年了。」

  「長亭侯府雖然沒落了,但好歹也是曾經的開國功勛,鹿清越生母的家世背景,往上數五代,都是地地道道的大秦農戶出身。」

  早在對鹿清越起興趣時,蕭容策就將前者的九族都查得一清二楚了。

  聞言,疏明見好就收:「殿下心裡有數就行,屬下也就是多嘴一句。」

  「只是,殿下是覺得,鹿六姑娘真的有才能?所以才想收入麾下?」

  蕭容策面上有些漫不經心:「她手中的圖紙,絕不外泄,而她本人是否有能耐,日後不就見分曉了?」

  「殿下說的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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