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一生未曾娶妻
詭異的合作，就這麼達成了。
但合情合理！
嚴格來講，神主的訴求是最簡單的，也是成功率最高的——祂要正義帝國，祂也只要正義帝國！
實力上，祂最強！雖然只是分身坐鎮於此，但十五天之後，神域聯盟的援軍就會抵達，只需要等待十五天時間，一切唾手可得！
正義？
十五天之後，我還在乎什麼正義不正義的？
別說現在正義身受重傷，就是巔峰期的正義，在我面前，也只有三成機會能保下正義帝國的地盤——至於現在？不好意思，你的地盤我要定了！
這個合作從結果上看，很合神主的心意——如何處置正義並不重要，甭管祂是活，是死，是投降，是逃跑，神主都不在乎，祂在乎的，只是能不能吞下正義帝國這塊地盤。
所以合作，對祂有利——至少省了祂不少麻煩。
至於恢復正義的傷勢，以及真神之路修鍊方法……
這些甚至都不算是實質性的付出！
陸銘的訴求是第二簡單的。
他的目的始終如一！
就是找一條新的強化路徑！
原有的強化路徑肯定有問題，所以陸銘需要換路——殺正義，只是為了正義的眼光和見識，如果正義真心實意的想跟陸銘合作的話，那麼殺不殺正義真的無關緊要。
更何況，從昨天的通話中，陸銘知悉了一個事實——正義也不知道什麼新的強化路線，祂知道的，只是邪神之路強化路線。
而陸銘並不想走這條路。
因為那意味著一切從頭開始，陸銘沒有那麼多時間。
所以可以很輕鬆的得出結論——殺正義這件事情，對陸銘而言，其實是一個錯誤的選擇。
費時費力危險性大不談，即便殺了正義，正義也給不出陸銘想要的東西。
而這次合作，對陸銘而言意義重大。
他通過正義，聯繫到了能滿足自己要求的人——神主！
而陸銘所需要付出的，無非就是再麻煩一下深淵罷了……
當然，想來正義入駐深淵之後，深淵邪神那邊肯定會有怨言……但這個無非也就是再來一次利益交換罷了。
以深淵邪神那尿性，只要利益夠大，祂把自己賣了都不奇怪！
正義的訴求是最麻煩的。
祂想得也最多。
因為戰鬥，發生在祂的地盤。
神主和陸銘的第一目標，也都是正義。
想要達成這一次的合作，正義必然要大出血！
而事實上，正義也是付出最多的那一方。
——祂放棄了整個正義帝國！
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陸銘的初始目標是殺祂——能不能殺？
能！
成功的幾率不高，但一旦事情往那個方向發展，正義不敢說自己百分之百能解決掉陸銘！
神主的目標也是祂！
殺祂是次要，地盤更重要！
此次神主甚至已經決定要親自入場了……這就意味著，神主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再加上正義有傷在身……
如果按照原本的思路走，正義保住地盤的可能性，為0！
一點機會都沒有！
保住自己小命的可能性，有，但幾率不會超過百分之十——這是綜合了陸銘和神主兩方面因素考慮所得出的結果！
這次合作對正義的意義，就在於此！
我不追求最好的結果了。
我去追求沒那麼糟糕的結果！
是的，現在的我，在神主的分身面前沒有反抗之力。
但我可以把陸銘拉到我這邊啊……
說到底，身在迦羅娜多的神主只是個分身，實力有限，重傷的我抵擋不了祂，加上陸銘總擋得住吧？
陸銘可不算弱。
我倆聯手，強制性的跟你合作，你不合作我們就弄你！
這樣一來，平衡有了，合作的前提也就有了。
正義的命，也就保住了。
……
「這還真是一次，很完美的合作呢。」
神主笑著，這般說道。
但內心深處，確有惱火。
陸銘與正義的聯合，打亂了祂的部署——原本祂並不想放過正義。
畢竟，一個至高強者級的手下，還是蠻誘人的……
然而局勢至此，確實也容不得神主多想了。
祂本身也拿得起放得下。
再次看向正義和陸銘，察覺到正義眼中愈發冷厲的光，神主笑道。
「算了，我先來點兒夠誠意的。」
說著，祂打了個響指！
正義身下。
那銀白色的，剛剛不可見的法陣，猛地綻放光芒！
銀白色的光衝天而起，照亮了周遭虛幻又真實，又彷彿凝固了的一切！
地下深處。
58名昏迷的玩家頃刻間斃命！
他們的骨血，紛紛融化，流淌入法陣之中，刺激的銀白色的光，更亮了一分。
星星點點的銀光，纏繞在正義體側，正義深深吸氣，閉上了眼，彷彿進入了冥想狀態。
神主的聲音，落入陸銘和正義耳中。
「我剛才說得，其實是真話！」
「這個法陣的運轉原理，就是借用玩家體內的時間之力，重置掉正義身上的傷勢！」
「當然，58名玩家體內的時間之力，不夠，還要再加上副本內的時間之力和重置規則……」
「而想要徹底激活這個陣法，也確實需要三天整的時間。」
「正義。」
「嗯？」
「三天之後，一切自見分曉。」
說完，神主轉頭，看向了陸銘。
「那麼，你的問題……」
「對你而言只是很簡單的事情吧？」
陸銘這般說完，神主登時怪笑一聲。
「我只是在想，如果我不給你真神之路修鍊法，你又能如何？」
「如何？」
陸銘緩慢抬手，指尖指向了正義。
「我會掀桌子的。」
正義突兀道：「神主，別耍花招！」
神主攤了攤手：「你不就是想留下一塊兒地盤，和一些忠誠於你的人手么？原因我能猜到，正義必勝需要一些血包，你的正義即強權之路，也需要一些可用的手下和一塊忠於你的地盤……但是如果我說，我會給你留下一點兒地盤——比如說一個星系的地盤和人口，並保留正義帝國的國號……你又當如何？」
正義陷入了沉默。
直到正義搖頭：「我不信你會這麼做。而且即便你這麼做了，我也不放心！」
卧榻之側有猛虎……
你睡不香的。
神主朗聲長笑道：「答對了！我根本不會這麼做！」
說完，神主看向了陸銘：「那麼，小傢伙，就讓我來給你講講，真神之路的具體修鍊方法。」
「先等等。」
需求的就在眼前，陸銘卻忽然開口，這般說道。
沉吟片刻，陸銘再道：「在那之前，我想先問你個問題。」
「你知不知道上一代末期，希望神與災變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
……
神域聯盟，宇宙御三家中最為神秘，最為古老的存在。
甚至於在世人眼中，神域聯盟似乎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他們的民眾，極少出現在外界。
他們的界域，不支持星際旅行。
閉關鎖國乃是神域聯盟的真實寫照，即便是正義這種宇宙霸主，也只知道神域聯盟的領袖，乃是神主！
至於神域聯盟的社會結構，意識形態……這些東西就連正義都不清不楚。
神主身為神域聯盟的掌舵人，也是真神之路的修鍊者，正義和陸銘都知道祂很強，也很古老。
而這種級別的存在，想來，應該有資格察覺到上一代的時候，希望神與災變之間，到底爆發了什麼樣的矛盾與衝突，最後的結局又當如何。
陸銘的這個問題，問到了點子上……
因為……
「我確實知道一些東西……」
「但不是全部。我知道災變想要做什麼，也察覺到災變與希望神之間，爆發了直接性的衝突。」
說完，神主稍稍沉吟，再道。
「一件事一件事說吧。」
「在上一代，也即是災變去找希望神的前夕，祂曾經主動拜訪我。祂問了我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
陸銘這般問道，即便是正義，也睜開了眼——正義很好奇。
祂當然好奇！
因為用屁股想都能知道，希望神與災變的這場延續了一整個時代的紛爭，必然是當前宇宙面臨的，波及範圍最廣，影響力最大的事件！
僅僅只是災變蘇生，就間接性的影響到了正義帝國和幽能教派兩大勢力——而這，也僅僅只是前奏罷了。
神主想想，道：「祂問我，真神之路有什麼弱點……」
陸銘嘆息一聲，微微搖頭。
當著人家的面，打聽人家能力體系的弱點……曾經的災變，腦子似乎有點兒問題。
本來，陸銘和正義，已經不對接下來的事情抱有期待了，卻不曾想，神主的下一句話，重新吸引了兩人的注意力。
「我確實不會告訴祂真神之路的弱點，但我也給了祂一些別的建議。」
「比如說，希望神的路，其實並非是真神之路……」
正義猛地睜眼！
「這不可能！」
正義只覺得不可思議。
希望神的路，應該是真神之路才對！整個希望宇宙都是希望神的，且神主想要侵吞希望宇宙，以及那句「真神唯一」，更證明了希望神的路，就是真神之路。
「祂不是！」
「祂走的是邪神之路。」
神主一口咬定這個問題的答案，復而又道：「但在上一代，祂換路了。具體的時間……乃是在與災變交手之後！」
「我沒親眼見證那一戰的結果，但根據我的感知，我能給出一個不知道對錯的猜測，你們就當是一條線索吧……但別盡信。」
「在我的感知當中，當時的希望神和災變，折騰的很大！大概折騰了近月吧，災變的氣息快速消弱——結果無疑是災變敗了。」
「而且是慘敗！」
「希望神處理災變，並未付出多大的代價，也未身受重傷！」
「根據感知，在希望神處理掉災變之後，祂的氣息出現了一些詭異的波動——祂從原本的邪神之路，轉換到了真神之路。」
「但奇怪的是，這個過程被某種外力打斷了……然後在我的感知中，希望神的狀態就變得模模糊糊，像是失去了自我意識似的。」
「再之後，災變的殘軀被希望神放了出來，一直遊盪於宇宙星空中——其實我檢查過災變的殘軀，祂確實死於邪神之道，而非是被真神之力所擊殺。」
從神主的話中，能推斷出幾點。
其一，上一代時的希望神，走的乃是邪神之路。
其二，希望神與災變一戰的結果，並非是一死一傷，而是災變慘敗於希望神之手，希望神受創不大。
其三，希望神處理掉災變后，立刻準備換路。
其四，換路似乎出了問題，導致希望神的狀態詭異，半死不活。
陸銘再問道：「那麼，希望神現在的路，是真神之路，還是邪神之路？」
「不知道！按我估計，應該是一半一半吧。」
神主這般說完，再道：「總之，祂肯定沒成功轉化為真神！因為祂現在的狀態，應該非常之差勁，甚至不足以支撐祂換路了——這也是我在這一代敢現身搞事情的原因之一。」
「別以為真神必然凌駕於邪神之上！希望神之力……恐怖至極！」
「另外，我還能給你提供一個額外的情報——當時導致希望神換路失敗的外力，來自於深淵。」
「深淵有東西，但有什麼東西，我不清楚。」
神主給出的情報很有價值，但確實如祂所言，模模糊糊。
通過這些話，真的很難分辨出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陸銘只感覺很多事情，又陷入了更深的謎團。
比如說，深淵……
希望神和災變的事情，怎麼又跟深淵扯上關係了？
正義忽然開口：「話說有一件事情，似乎也有些詭異。」
「還記得災變的屍軀么？如果計算一下的話，災變屍軀當時似乎也在深淵之中……」
深淵，就像是個垃圾堆。
無窮大，無窮廣袤，埋葬了太多秘密，容納了太多罪惡。
「其實我的真神之力，也是在深淵中發現的。」
神主再開口，爆出驚雷！
迎著陸銘與正義的目光，神主笑道：「是的，真神之路源自於深淵，並非我自創。」
「其實嚴格意義上講，深淵，乃是某位隕落的真神的內部宇宙。」
「經過漫長歲月演變，這個已經死亡的內宇宙，與希望宇宙——也就是現實宇宙產生了聯繫，如此方才有了現在咱們所言的無盡深淵。」
神主話畢，陸銘和正義陷入了沉思。
直到陸銘忽地開口。
「正義，深淵邪神確定隕落於死亡之手，對吧？」
正義點頭——這是上一代死亡的高光時刻之一。
「那麼，這個時間點是在什麼時候？」
「決戰之前一年多……」
說完，正義忽然抬頭看向陸銘。
沉吟片刻，祂道：「深淵死後不足一個月，當時的核心世界傳出領袖喜得貴子的消息……而據我所知，陸海峰一生並未娶妻……連個曖昧對象都沒有……」
陸銘沉默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