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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蕭家祖傳的扮豬吃老虎

  低著頭,陳年嘴角噙著一抹諷刺的笑:「我們府中的紅燈籠都掛了好些時日了,殿下此刻責備屬下只顧兒女情長,有些不妥吧?」

  陳年的話聽起來酸溜溜的,將手中的書籍放下,蕭莫塵眉宇間的怒氣反倒消了不少,他鳳眼微挑,語氣平淡:「陳先生煞費心思入了宸王府,竟是為了氣本王來的?」

  「屬下不敢,屬下當然願意為殿下分憂,只是……」

  「只是沒有機會是嗎?」

  蕭莫塵打斷陳年的話,從主位上走了下來,皮笑肉不笑地盯著陳年,繼續說:「那本王,就給你一次機會如何?」

  眼裡閃過一絲警惕,陳年依舊低著頭,眼睛眯成一條縫:「殿下請吩咐,屬下定當為殿下肝腦塗地,在所不惜。」

  呵,好一個肝腦塗地在所不惜!本王倒是要看看你等下要如何演下去。

  「明日北夷的塔達王子就要到金陵,本王要你將北夷公主身份之事透露給皇后,接下來的事,你就不用管了。」

  「可是皇后此人生性多疑,她不會輕易見屬下,也不會輕易信屬下。」陳年面露難色,彷彿這真的是一件不容易辦成的差事。

  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著腰間的荷包,蕭莫塵眸中帶著冷笑:「就是因為如此,本王才要你去,畢竟,你現在跟皇后不是同一條船的人嗎?你的話,她多少還是會信的,本王說得對吧,陳谷主。」

  蕭莫塵故意把最後三個字咬得很重,果然,陳年猛然一抬頭,神色開始不淡定了。

  他半眯著眼睛審視著蕭莫塵,待看清那人眼裡的玩味之意后,他便不打算再偽裝了。

  伸直身子,陳年面色有些不善,問道:「宸王是從什麼時候知道本座的身份的?」

  「一開始就知道。」蕭莫塵漫不經心地回了句。

  「所以宸王一直在戲耍本座?」

  一想到自己剛剛姿態如此之低,還自稱下屬,還肝腦塗地,陳年就想將自己的舌頭割下來。

  蕭莫塵低笑一聲,說:「本王只能說陳谷主戲不錯,若是以後惡人谷沒了,或許還可以回萬情樓,那裡,很適合你。」

  「宸王請放心,就算你蕭家的江山沒了,本座的惡人谷依然可以稱霸江湖。」陳年冷冷地反駁道。

  「但願如此。」蕭莫塵不以為然地聳聳肩,接著道:「那撮合皇后與搭達王子合作之事,就有勞陳谷主了。」

  「本座為何要幫你?」陳年一記眼光殺過去,直直對上蕭莫塵的眼睛說:「既然你知道本座的真實身份,就應該知道,本座一直想殺你,又怎麼可能會再幫你?」

  「那為何陳谷主遲遲不動手?千萬不要用沒有機會這種借口來搪塞本王,以陳谷主的身手,想要在府中要本王的命,那可是輕而易舉的事。」蕭莫塵眉峰微挑,頗有些得意。

  「呵,本座勸殿下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確實,現在本座不想殺你了,但是並不代表以後不會,也不代表本座會幫你。」陳年嘴角一抽,他可是忍了很久,才沒一巴掌甩過去。

  「陳谷主會幫忙的,因為,幫本王,就算幫你自己,就是幫相府,不是嗎?」

  陳年最是討厭蕭莫塵這種自以為是的表情,以為所有的一切都在自己的算計中,扮豬吃老虎將所有人都玩弄於股掌。

  總有一天,本座要讓你知道,這個世上,不是所有事你蕭莫塵都能算得準的。

  不接話,陳年冷哼一聲,甩袖就走,卻在門口處停下,頭微偏,說:「待此事塵埃落定以後,還請宸王識趣點,自己去找皇帝解除你跟小歌兒的婚事,她不會再想嫁給你的。」

  握緊拳頭,蕭莫塵臉色陰沉,緩緩看向門口,冷冷說道:「陳谷主未免也管得太多了。」

  「呵,就算你不願意也沒關係,倘若她抗旨不婚皇帝降罪下來,本座帶她走便是,惡人谷,朝廷的手,還伸不進來!」

  門口早已沒了人影,蕭莫塵的視線還是不曾移過半分,頹下身子,緩緩鬆開拳頭,眼神里沒了剛剛的勝券在握,盛氣凌人,有的只是濃到化不開的哀傷。

  我以為我算到了一切,可是我算不到,歌兒,你說不要我,就真的不要了。

  不似宸王府紅布縈繞,相府,舉目皆是荒涼的白。

  離羽回到府中,便發現離歌熟睡在他的書房裡。

  她緊閉著的睫毛顫動不止,眉頭緊鎖,睡得極不踏實,離羽剛為她披上被子,她就驚醒了。

  「哥哥,你回來了。」揉揉乾澀的眼睛,離歌看著半蹲在地下的離羽說。

  「哥哥吵醒你了?怎麼不回房間睡?」離羽滿眼心疼地握著她的手,柔聲問道。

  「哥哥,我在等你。」

  「雪貴妃舊傷複發,今日皇上一天都在聞雪宮,哥哥沒有機會跟皇上說退婚之事。」以為離歌心急退婚之事,離羽略帶抱歉地說著。

  誰知離歌倒不在意退婚的結果,她將離羽拽到床榻上,有些心急地說:「退婚的事先放一放,有一個更重要的事要我們去做。」

  「更重要的事?」離羽不解。

  離歌拚命點著頭,說:「後天就是小秋的頭七,哥哥陪我去趟相國寺吧。」

  「後天?後天是皇上的壽宴,哥哥怕是走不開。」

  離羽輕描淡寫的一句,離歌卻急了起來,她有些生氣地拍下床板說:「小秋現在是你的妻子,是她重要還是皇上重要?」

  離歌反常的舉動,讓離羽多了一個心眼。

  小宛不是這種胡攪蠻纏之人,她知道我對小秋的情誼,定然不會真的讓我陪她去相國寺,她如此堅決,難道是知道那天晚上會有事情發生?所以想要支開我?

  離羽目光如炬,離歌先發怒的人倒是被盯得心虛了起來。

  「小宛,今早落笙公主消失在自己的寢宮裡,此事跟你有關係嗎?」

  「跟我有什麼關係,是她惡人有惡報吧。」離歌幾乎是搶答,倒顯得有些心虛,她埋下臉,不敢再看離羽。

  若是哥哥知道我與惡人谷狼狽為奸,定是又要和尚念經,念死我了。

  果然,離羽接著問她:「你今日見過陳年了。」

  「沒有!」

  幾乎又是搶答,離歌抬頭,便對上了離羽微怒的目光。

  「小宛,跟哥哥說實話,你現在連哥哥都要騙了嗎?」

  看到離羽痛心疾首對她極為失望的模樣,離歌有些難過,支支吾吾才將今天早上的事情講了出來。

  「胡鬧!」誰知離羽反應極大,用力拍了下床板,將離歌嚇得一哆嗦。

  她弱弱地辯解道:「我只是小小地教訓了下落笙公主而已。」

  「哥哥不是說這個,你知不知道陳年是什麼樣的人?他接近你對你好是懷著什麼樣的心思?你竟然還敢跟他糾纏不清。」

  離羽聲音有些大,離歌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生氣,心裡有些害怕,知道他是擔心陳年會對自己不利,所以離歌抓著離羽的手指頭,把頭深深地埋下去,小聲說道:「陳年他對我沒有惡意的,哥哥不要擔心。」

  就是因為沒有惡意,動了其他心思才更加可怕。

  原本還想發作一通,看到離歌這副快嚇哭了的模樣,離羽有些於心不忍。

  只是有一事,他不得不現在跟她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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