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湘王的表態
雲煊說著,臉上難得露出肉疼的表情,竹月一聽,頓時覺得有些慚愧和尷尬。
雲煊當真是嘴巴利索得很,這三言兩語下來,頓時就給竹月他們按了個白吃白住的罪名。
“這個你倒是不用擔心,你治好了我們,自然是會對你有所回報的。”竹月想著,風在他們不在吳府的這段時間裏,竟然宰了雲煊如此多名貴的東西。那一句,用人參吊命,還天天,就已經夠嗆人的了。所以雲煊該是想要一些東西補償的吧。
卻見雲煊不屑地笑了笑,說道:“你確定?嗬,想不到蕭瑟宮已經財大氣粗到如此程度了,千年人參竟被你們說的如此不堪,隻用回報二字嗎?那麽,千年人參你們回報的起,是這個意思吧。”
雲煊說的一臉輕鬆,好像用掉的不是他珍藏已久的千年人參似得,反倒像個看戲的,一臉的調侃。
竹月一開始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恍惚間才明白,頓時驚得倒吸一口涼氣,馬上站了起來,哆嗦著嘴唇斷斷續續問道:“你……你說的……是……千年的……人參?!!”
“嗯~”雲煊早就料到他會有這等反應,也愈發得意起來。
竹月頓時覺得天旋地轉,要知道,蒼玄大陸能存千年以上的人參少之又少,被挖出來麵世的也是屈指可數。
雲煊這家夥有什麽能力,他不是隻能天天坐在輪椅上,整日足不出戶嗎,怎的竟有那麽多價值連城的千年人參?還一臉輕鬆給風吊命?!
我的乖乖喲,風那家夥到底是傷的有多重,竟是千年人參都不足,還得天天泡藥浴?!
一瞬間,竹月以為雲煊是跟他開玩笑,要不然就是故意訛他的。
不過竹月盯著雲煊的臉也看不出哪點兒不正經,他吞了吞口水,頓時有些後悔剛才的誇大其詞。
雖然蕭瑟宮不是付不起,但是這也是一筆不小的開銷,自然要主子親自過目,一想到是因為自身的原因而拖累了莫睿笙,竹月隻覺得啞口無言。
連帶的心裏狠狠罵了一把享受了千年人參的風護衛。
個敗家子……!
雲煊饒有興趣看著難道緊張而如此失態的竹月。一個連鞭傷都無所畏懼的鐵漢子,竟因為區區錢財而緊張兮兮。
也太有趣了吧。
雲煊不禁噗嗤一笑,說道:“竹月,沒想到你竟是糊塗到這等地步,難道說個大數目便唬住你了?”
竹月聽他這麽說,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你這是什麽意思。”
他轉了轉頭,見站在一旁的寒玉也忍不住捂嘴偷笑,更覺得疑惑不解。
“其實,我確實是拿了些人參用在風護衛身上,但是也並非每次都是千年人參,隻不過偶爾而已,那風護衛又不是傷殘得厲害,可用不著那麽厲害的靈藥,我不過是隨口一說打算探探你,想不到你反應這麽大?難道蕭瑟宮是個窮光蛋不成?噗哈哈哈。”
說罷,雲煊稍稍扭頭嗤笑了起來,竹月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他是被眼前這人耍了一把!
不禁有些尷尬,臉上頓時燒了起來。
那一下子,自己小家子氣的性子倒是牽連了蕭瑟宮的名聲,讓雲煊看了笑話,實在太傻了吧自己……!
“你好端端開這些無謂的玩笑做什麽?”
雲煊的笑止了,轉過頭來淡然地回答道:“我也並非有意,隻是想讓你放鬆放鬆罷了,畢竟到目前為止你全身的肌肉可一直緊繃繃的,這對傷口的恢複沒什麽好處,我是醫者,自然有權為了病患的健康而做一切我覺得該做的事情。不過這倒是讓我也順便看出了些門道,原來在你們心裏,我竟是個治病還要貪圖回報的人啊,別說是千年人參了,隻要我想,靈丹妙藥,我也可以拿得出手,關鍵是看我的心情,人不就是應該這樣無顧慮地活才會輕鬆簡單一點嗎?竹月,你也太小瞧我雲煊了吧。”
說罷,雲煊嘴角的弧度勾勒得愈發大,似乎是在嘲諷竹月對他潛意識的不待見。
竹月一聽,隻覺得臉上更燙了,自己因為雲煊總是坐在輪椅上便對他有所小瞧,這點小心思竟也被他輕而易舉看出來了嗎,卻沒有直接揭穿自己,反倒用委婉的方式表達了出來。
這該是個多麽心思縝密的家夥啊,倒是不像雲織的嘻嘻哈哈……此人若不是身有殘疾,該是個有大作為的人吧。
果然,這就是名門望族雲家的少爺嗎?
這一瞬間,竹月對雲煊的不信任和小瞧徹徹底底打消了,取而代之的是幾分敬佩和欣賞。
他剛想和雲煊賠不是,但不知雲煊是不是又一次看穿了他的心思,立馬轉動輪椅轉了身,他揮了揮手說道:“多餘的話就不必說了,今後該怎麽相處還怎麽辦,隻是那些個不應該的心思別有了,你還是快些休息吧,我走了。”
說罷,他朝寒玉招了招手,寒玉立刻會意,手腳麻利地推著雲煊出了房門。
竹月等到房裏隻剩下他自己一個人時還有些呆愣,等恍惚過來,不禁輕笑出聲,也隻得又躺回床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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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牙山,地下宮殿,北崇憬依舊是抱著一壺酒,一邊看著窗外的景色一邊飲酒。
“回來了?”北崇憬忽而放下酒壺,對著空氣自言自語道。
卻見空氣中忽然有了較大幅度的波動,緊接著,他身後便跪下一個黑影。
“主子萬安。”黑影恭恭敬敬朝北崇憬行禮,北崇憬卻是有了些許笑意,說道:“起來吧。”
“諾!”他立馬站了起來,這才知曉他的麵容,正是北崇憬之前派去找鷲國六皇子的人。
北崇憬握著酒壺,目視前方,“可有見到鷲國六皇子?”
“屬下幸不辱使命,成功見到了湘王。”仔細聽,殺手話語間帶著些許得意。
北崇憬頓了頓,“湘王?哦~倒是一時忘了,原來已是湘王了,還一直六皇子六皇子的叫,朕可真是有些糊塗啊。”
他自言自語著,這才詢問殺手:“湘王那廝如何說?”
“湘王……沒說什麽,一開始戒備森嚴,他本人更是懷疑心重得很,不過抬出主子的名號,便也不說什麽了。”
“那封信,給他看了嗎?”
“看了,湘王看了後便叫屬下回來,此人做事縝密得很,將信立馬燒了個一幹二淨,絲毫把柄都不留下。”
北崇憬一聽,有些疑惑,他終於轉過身來,放下酒壺,雙手背後。
“隻是叫你回來,沒了?”
不應該啊,他提出的條件,對那個自大狂妄,貪得無厭,更是妄圖爬到頂峰的陌言季來說,沒道理不誘惑的。
這時候,殺手才慢騰騰從懷裏掏出陌言季之前給他的玉佩,說道:“主子,這是屬下臨走時,湘王那拿給屬下的,說是帶回來給主子看,主子就會懂。”
北崇憬挑了挑眉,心裏似乎有些底氣了,看來已經有答案了……
他勾唇一笑,慢悠悠接過那塊玉佩。
玉佩看樣子是塊上等貨,接到手裏一股涼意便傳達了過來,通透圓潤,色澤飽滿,就連花紋的雕刻都是精細巧妙……
此等極品玉佩,該是鷲國皇宮,皇族的象征吧。
北崇憬掂量了會兒,將玉佩翻了個麵兒,隻見玉佩上邊兒刻著個‘湘’字。
見如此,北崇憬頓時克製不住,大笑出聲:“哈哈哈!”
跪在地上的殺手被他突如其來的姿態弄得疑惑不解。
忍不住詢問出聲,“主子何事如此愉悅?”
“咳咳……沒什麽。”北崇憬聽他這麽問,頓時止了笑,他餘光輕微瞥了殺手一眼,淡然地說著。
“這次的事兒辦的不錯,朕很滿意,你且下去,下去領賞去吧,隻要把姓名報給下邊兒的人,自會有人領你去領朕自己許與你的承諾。”
殺手一聽,也沒想太多,對於北崇憬的行為也無暇掛於心上,隻是立刻叩首謝恩,額頭磕在硬邦邦的地上,“撲通!撲通!”的,格外響亮。
“謝主隆恩!謝主隆恩!……”殺手心裏感激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終於自己也是有些資產的人了!
“行了別跪了,弄得朕心煩,下去吧。”
“諾!”殺手立馬起了身,即使蒙著麵也看得出他激動的心情。
說罷,殺手行了禮數,便消失在北崇憬的視線內了。
北崇憬這時候才鬆了口氣,心想:下次可要換一個穩重一些的了,見到的小恩小惠就如此感恩戴德,可真叫人受不了啊……
但想到手裏的玉佩,他又有了些笑意,指腹不斷摸索著玉佩。
直到剛剛,他已經明白了陌言季的意思。那廝是打算和自己站在同一條戰線上了。如今鷲國實權在握的人是陌言季,若得他相助,自己吞並天下的雄心壯誌指日可待啊!
那玉佩上麵刻著個湘字,玉佩又是上好的玉,此物極有可能是陌言季的隨身之物,能讓他做到如此,不是心甘情願,還能是什麽?
想到這裏,北崇憬嘴角的笑愈發明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