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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節 無橋自渡(下)

  攏蛟國離涅華國很遠,送竹和天閑一路邊玩邊走,倒也不覺得疲憊。

  天閑放下了手中的事務,想著畢竟終身大事,也不能委屈了送竹,這次怎麼都得把送竹陪好了才是。

  「送竹?你說我們會分開嗎?」

  星光皎潔,沒幾天就能到攏蛟國了,送竹彷彿已經能感覺到鹹鹹的海風拂過臉頰了。

  「為什麼會分開呢?」

  「我也不知道,我覺得,現在這個樣子特別幸福。」

  馬車被停在了一邊,送竹坐在草地上,天閑躺在送竹的腿上,看著寂靜的星空。

  「哪裡幸福呢?」

  「我也不知道。大概就是,我們走了這麼多地方,你依然在我身邊。」

  「你也太容易滿足了吧!」

  「是啊!我很好滿足的!沒有戰爭,身邊有你,義賦宗好好的,風叔身體健康,我就沒有遺憾了!」天閑舒服的蹭了蹭身子,「若是,還能找到爹.……」

  蕪漠國的城,破了。

  今天早上,收到的新。即使送竹是仁曲教名義上的教主,卻並不會使用自己的勢力。還是安少派仁曲教的人找到了送竹傳來了信。

  瀾襄國接著蕪漠國的風勢,將暗毒送進了城池,一舉破了蕪漠國。

  送行一直知道,自己的叔叔心性怯懦,本就不適合做蕪漠國的城主,剛剛得知瀾襄國攻打蕪漠國時,勝負就已成定局。

  可真當破國一事沉澱進信里,打在送竹眼眸中時,送竹還是忍不住的顫抖。

  「送竹?你怎麼了?怎麼不說話?」

  送竹猛地回過了神,摸了摸天閑額角的疤痕。

  即便沒有待過幾年,儘管自己對於蕪漠國的記憶,只剩下了姐姐,可蕪漠國還是生自己的地方,自己的叔叔,是自己的血親。蕪漠國里的百姓,都是送竹的國人。

  「我是不是,很自私?」送竹輕輕的問到。

  「怎麼會呢?送竹,你是我見過,最善良,最溫柔,最深明大義的女子!雖然你不會什麼武功,可是你不畏權威生死,你比那些江湖的武林高手都要勇敢!」

  「是嗎?」送竹自言自語的呢喃著,「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呢?」

  「什麼?」天閑翻了個身,沒聽清送竹的呢喃。

  「我說,我這一次,還是退縮了。」

  天閑沒有說話,送竹也沒有。

  天上的星星一閃一閃的,好像都在安安靜靜的看著他們。

  「送竹!保家衛國,本就是我們男子的事!蕪漠國地勢和天氣那麼有優勢,不會輸的!再說了,你一個女孩子,本就不該承擔那麼多!」

  「是嗎?」送竹想笑,卻怎麼也笑不出。蕪漠國已經破了,送竹並沒有告訴天閑。送竹不想打破天閑此刻的幸福,也不敢讓天閑看見懦弱自私的自己。

  保家衛國,本就是男子的事?

  送竹心裡得到了片刻的安慰。

  很快就能看見大海了,送竹想著,就在大海邊上,對著大海,送竹要告訴大海,自己是天閑的娘子了。

  以後,再也不會和天閑分開了。

  只管相夫教子,做個賢妻良母。

  江湖和國家的紛爭,外面的吵吵嚷嚷,從此再與自己無關。

  涅華國千秋歲

  「你說什麼?」重緣把玩著手上白玉的小藥瓶,居高臨下的看著趴在地上的月雲。

  重緣怕月雲現在這個發狂的樣子,容易打翻湯藥,特意將血做成了藥丸。

  「我不走!我不走!求你了,求你了!給我!」

  「呵!」重緣嘴角微揚,勾起了一抹嗜血殘忍的笑意,「是真心的嗎?」

  屋裡光線陰暗至極,月雲的雙腳被綁了起來,急促的喘著粗氣,兩隻手費力的交替著向重緣腳邊爬去。頭髮散落著,胡亂的混著汗水貼在月雲的臉上和身上。

  身上帶著月雲自己抓撓的傷痕,鮮血蹭在了地面,滲進了地板的縫隙里。

  現在的月雲,即使不綁,開著門也不會再逃跑了,重緣之所以綁住她的雙腳,是怕她犯花癮時無法忍受,會自己弄傷自己。

  手上的繩子,也是重緣進來時才替月雲解開的。

  「是!真心的!求求你!求求你給我!」

  「是嗎?該不會是為了解藥,來欺騙我吧?雲兒應該知道,我最討厭別人騙我。」重緣的聲音帶著笑意,月雲看不真切。

  若是識愁在這裡,一段會嚇到全身顫抖。識愁是最了解重緣的,當然很清楚的知道,紅色眼睛的重緣,笑的越好看,對面的處境就會越艱難。

  「沒有!沒有!我求求你!你要什麼我都答應你!什麼都可以!」

  「什麼都可以?」重緣似乎是在思考,就在月雲以為重緣被自己說動了時,忽然背後「啪」的一聲,重緣不知道從哪裡抽出了一個細鞭,不過胳膊那麼長,毫不留情的抽在了月雲背上。

  「啊!」細鞭抽開了月雲背上的皮肉,鮮紅的血液一下子溢了出來。

  月雲現在該有什麼表情?憤怒?羞恥?屈辱?委屈?應該都有。

  可是月雲現在什麼表情也沒有,全身的痛苦已經吞噬了她的理智,剛剛鞭子的抽打月雲甚至覺得幫自己片刻間脫離了冰火灼心的摧殘。

  重緣看著月雲這個樣子,身上的氣息瞬間一冷,「若是我是,我要去殺了撫雲,你也答應?」

  「嗯……」月雲周身的痛苦席捲而來,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呻吟,剛剛重緣的話她根本沒有辦法聽清。

  「我答應!我什麼都答應!求求你!求求你!」

  重緣突然貼近了月雲的耳邊,氣息落在了月雲脖子上,竟然也是冷的。月雲不禁打了個哆嗦。

  「雲兒果然是冷血無情薄情寡義。」重緣愉悅的笑了,「不過這樣的你,和我的距離可真是越來越近了。」

  「啪!」

  「啪!」

  重緣站起了身,連著兩鞭落在了月雲身上。

  她不是說自己是惡魔嗎?她大概是沒見過真正的惡魔。

  重緣就要讓她見見,真正的惡魔,最基本的一點,就是沒有同情心。

  「我求你……我真的不行了!求求你了!」

  「我是誰?」重緣重新蹲下了身,長指挑起了月雲的下巴,「睜開眼睛。」

  「重緣.……哥哥……」

  「啊!」重緣一道內力打出,月雲的胳膊被厲風打中,鮮血立刻透出了紅裙。

  「呵呵,雲兒忘記了嗎?我記得,我教過你?」重緣的笑聲越是優雅,就越是讓人不安,那就是暴風雨來臨前的暗潮。

  「重緣!我求求你!我真的不行了!求你!」

  重緣的呼吸加重了些,看著這樣的月雲,本來已經沒有了任何溫度的心靈,猛地燃起了征服的慾望。

  「你愛我嗎?」

  月雲全身上下又麻又癢,五臟六腑又是刀絞般的疼痛,連哭都哭不出來了,用盡全力從嗓子眼裡擠出了一個「愛」字。

  「愛。」

  「我是誰?」

  「重……重緣……」

  「呵!」重緣一手捧起了月雲的臉,另一手護在了月雲的腦後,慢慢湊近,用自己額頭抵住了月雲的額頭,與月雲鼻尖相對,「可我不相信你了呢!雲兒,你說這該怎麼辦?」

  「我愛!真的!真的!求你了!」月雲不停搖著頭,淚水不能控制的從眼中滑落,「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求求你了!我再也不敢了!啊!」

  月雲忽然尖叫了一聲,因為不知道哪裡又說錯了,被重緣一下子從懷裡扔了出去。

  「可我不在乎了。」重緣的聲音明顯又沙啞了幾分,好像有些失神,還帶著粗重的喘息,「與我無關。」

  不過,重緣的失神也不過就是一瞬間,一瞬之後,他的眼神已經冷卻了下來。

  重緣拿起桌上白色的小玉瓶,好看的手輕輕拔開了瓶塞,倒出來一顆血紅色藥丸,蹲下身子將那個渾身是血,滿臉淚水,已經暈死過去了的月雲抱到了床上。

  小藥丸順著咽喉滑進了胃裡,重緣將月雲抱在懷裡,一點一點擦拭著月雲臉上的淚水和汗水。

  月雲身上的傷口很多,但是都很淺,塗了葯兩三天就會痊癒,連疤痕也不會留。重緣小心翼翼的幫月雲上著葯,把血跡清理乾淨,又替月雲換上了新的紅裙。

  重緣回憶著月雲說愛他的樣子。

  眼角有淚,鼻尖還有汗珠,眼睛還是那樣的話好看,那樣的吸引人。

  她說的該是真話,對不對?

  可是為什麼那雙漂亮的眼睛里,卻是兩眼無神,滿是空洞?

  重緣靜靜的抱著懷裡的月雲,一隻手溫柔的摸著月雲的頭。

  月雲身上還有些血腥味,儘管已經清理乾淨,沒有那麼濃烈了,重緣還是皺了皺眉。

  即使月雲已經暈過去了,重緣還是能感受到月雲的恐懼。

  「怕了,是不是?」重緣血紅的眼睛已經重新變回了黑色,眸色一沉,輕輕的牽起了月雲的手放在了自己唇邊淺淺一吻,「我的承諾,一旦給出,就是一輩子。哪怕你不.……也一定是一輩子。」

  「雲兒害怕我,對不對?」重緣的自言自語很淡,卻毋庸置疑,「為什麼,你就是仗著我拿你沒有辦法,就是仗著我沒有你活不下去,是不是?」

  「為什麼,都已經來了我的世界,還要離開?還要一次次激怒我?你明知道我捨不得的!」

  「雲兒,若是沒有藏蘼花,其實你根本就不會回來,對不對?」

  「你猜對了。我真的捨不得。我就是拿你沒有辦法。我根本一點用也沒有。」

  「雲兒,黏人的從來都不是你,是我。是我不能沒有你,是我放不下你,是我沒辦法忍住不想你不見你。」

  重緣抱著月雲的身軀有些顫抖,月雲現在的藥量越來越大,重緣放的血也越來越多,現在每天稍微動動就很容易體力不支。

  「為什麼會這樣……雲兒,你告訴我,我到底應該怎麼做,好不好?」

  「為什麼你始終不願意相信我。不論我做了什麼,都永遠不會傷害你,你知道嗎?」

  抱著月雲的身體,重緣也漸漸有了溫度,月雲在重緣溫暖的懷裡好像睡的很舒服,眉心也徹底舒展了,只是手上緊緊攥著重緣的袖口,好像很怕重緣會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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