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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少卿大人與駙馬不和

  眼看沈初要被官差押走,簡蓉抱著她痛哭,官差嫌她礙事,架了兩把刀在簡蓉脖子上,「如果再不鬆手,就連你一塊抓!」

  簡蓉這才鬆手。

  她本非京城中人,出生在偏遠村鎮,因天災人禍,被迫跳入河中,醒來后,才發現自己竟然被一女童所救,從此兩人相依為命。

  雖說她長沈初二十來歲,卻一直是沈初在保護她。

  簡蓉沒見過什麼世面,在她心目中,被官差押走,不管進不進牢房,都會掉成皮,而沈初身子骨又弱,萬一挺不過去……

  她不敢再想,急的來回踱步,想找人幫忙,又礙於沈初的叮囑:「蓉姨,如果我們還想在京城呆下去,就得和駙馬府保持距離。」

  她糾結半晌,最後還是踏上了去駙馬府的路。

  ……

  沈初被押到城西衙門,京兆府尹看案發現場還未歸來,官差便直接將她丟進牢房,「給我老實呆著,等大人傳召!」鎖門后,又特意去其他牢房查探一番。

  看守牢獄的捕快,一般比較懶散,若沒有大人物來,他們絕不會像今日這般細心檢查。再加上府尹也去了案發地,沈初琢磨著,她涉及的命案估計是牽扯到哪位大人了。

  果不其然,晌午,府尹一趕回衙門,便下令延後用餐,提審沈初。

  沈初跪在堂下,安靜的等候問話。

  城西衙門府尹章瑞當值五年,斷過不少案,卻沒有哪一次像今日這般緊張,他掃了眼坐在側方聽審的人,猶豫不決。

  藺淮言今日一身官服,寬肩窄腰,眉眼冷峻,許是因為審案的原故,狹長的鳳目泠冽冰冷,像不帶一點人情味,他翻開以前的審案文書,「章府尹不必在意我,直接開審便是了。」

  章瑞得令,拍響驚堂木,「堂下可是城西昨夜當值的更夫——沈初!」

  「回府尹,昨夜確實是小的當值。」

  「你可認識春桃。」

  春桃是醉香樓的姑娘,不是頭牌,卻深受世家公子哥青睞,昨夜本有人買了她銘牌,卻被她因身體不適為理由推辭,後來,便被人發現死在芳草巷。

  沈初瞭然,春桃就是死者,「回大人,小的不認識此人。」

  「昨日戌時你在哪?」

  「小的在春夕路打更。」

  「你作為當值更夫,戌時應該在正裕街,為何會出現在春夕路!」

  春夕路就在芳草巷附近,路程只需半柱香。

  沈初在牢房時,已將昨日的事梳理了一遍,包括章瑞要提的問題,她也猜了個八九不離十,「回大人,小的昨日本是要從正裕街開始打更,到了正裕街后,看見慶安公主的馬車出宮,小的心想天色已晚,公主定然有些睏乏,為了不吵著公主,便去了春夕路。」

  她這話說的不假,卻也不真。

  府尹章瑞一愣,明顯沒料到此人竟然有如此理由,一時半伙兒讓他挑不出刺,但仔細想想又覺得稍微有那麼一絲牽強。

  他看著藺淮言,不知少卿大人是否滿意。

  「公主回府路過正裕街,你可等公主馬車駛過後再報更,為何非要徒勞走遠。」藺淮言神色凜然。

  沈初雖一直低著頭,卻總感覺有一道目光像利箭樣扎在身上,汗毛直豎。

  「嘭——」章瑞見她沒回話,打響驚堂木,「少卿大人問話,從實詔來!」

  沈初這才知,方才問話的竟是大理寺少卿,她前段時間聽同僚說過,新任命的大理寺少卿是宣太后親侄女的兒子。

  當今太後有一位兄長,一直鎮守邊疆,為本朝立下不少汗馬功勞,當年她能封后,也有這位兄長的一份軍功在。但外戚權勢一旦過大,反而會導致天子猜忌,兄長為保家族,至死守在邊疆,天子不詔,便不踏入京城一步。

  宣太後為謝兄長心意,膝下又無女,便將其女孟陽從小養在身邊,孟陽聰穎,深得宣太后喜愛,並將其嫁給當今天子的皇弟,可惜她婚後不久早逝,只留下藺淮言這麼一個兒子,因此太后對他也是倍加疼惜。

  而這藺淮言本身也是京城的一位風雲人物,關於他的市井傳說,多到都進了茶樓說書人的故事中。

  有藺淮言在,府尹章瑞提起十二分精神,見沈初一直不語,又催促道:「速速詔來,免受皮肉之苦!」

  沈初確實不知如何解釋,她想了想,抬頭仰望藺淮言,這一看忘了自己要說的話。

  藺淮言生的冷峻,姿容絕世,這些傳言她都聽過,雖然有過心理預期,但還是愣了一下,隨後才在他凜冽的眼神下清醒,連忙解釋道:「回大……大人,小的愚笨,見到公主的轎子,便慌張的不知所以,沒想到公主只是路過那裡,而非住在那兒。」

  藺淮言鳳眸微挑,不置可否。

  沈初偏過視線,不敢與他對視,總覺得藺淮言眼神如刀,像要把她心裡那點小九九挑出來放在大眾下,沈初覺得很不舒服,跪著往另一側挪了一小步。

  藺淮言將她的動作盡收眼底,他動了動指頭,示意章瑞繼續問。

  「你在春夕路可看見了什麼,聽見了什麼?」

  沈初埋下頭有些猶豫,有藺淮言在,她不知如何解釋自己因不想惹事而沒上報黑衣人一事,「回大人,小的在春夕路報完更,便折回正裕街,路上由於擔心自己私下換了打更路線,會被責罰,跑的太匆忙,驚了公主的轎子。」

  章瑞聞言怪異的撇了眼沈初,「那……可有人證……」

  「回大人,馬夫應該認得出我。」沈初堅定的說道,她相信章瑞更樂意聽自己提馬夫而非公主。

  果不其然,章瑞臉色瞬間好了許多,他側頭詢問藺淮言:「現在去駙馬府請車夫前來?」

  藺淮言沒肯定也沒有否定,他翻開案卷,食指叩擊桌面,有一下沒一下的,像是在思考什麼。

  沈初心緊了一緊,總感覺自己被什麼東西困住一般,伴隨著藺淮言指尖若有似無的響聲,緊張極了,好像他每一聲都擊打在她心跳上,冷汗涔涔。

  約莫過了半柱香,藺淮言合上案卷,「請慶安公主。」他輕飄飄的一句話,讓沈初和章瑞神色一滯,請慶安公主前來做人證?!

  「章府尹,」他唇角三分笑,「可是沒聽清楚?」

  「聽清楚了,聽清楚了,」章瑞躬身陪笑,立即吩咐衙役前往駙馬府請慶安公主。

  沈初跪在原地,雙手微微抖動,心中不解這少卿大人意欲為何……

  而那前去傳喚的衙役還沒走出門口,便看見前方駛來一輛馬車,馬車上下來一男子,身著月牙色緞袍,長身玉立,眉目清冷,自有一番風華,「章府尹何在?」

  「回駙馬,府尹正在堂審,您……」衙役話還未說完,就見駙馬跨步進了大堂,「這……」他稍稍猶豫,不知還要不要再請慶安公主前來。

  林白遠進入眾人視線時,沈初一直盯著地面,似乎要將它看穿,她近日事事不順,心疼供奉佛祖的香油錢白給了。

  「駙馬!」章瑞出門將林白遠迎至堂中。

  沈初一聽來人竟是林白遠,身子一頓,藺淮言將她這微妙的變化,收盡眼底,不慌不忙的起身對林白遠頷首道:「駙馬。」

  「少卿大人。」林白遠回應,兩人這便算寒暄過了。

  「快,給駙馬添凳!」

  林白遠入座后側目瞧見熟悉的人影跪在地上,戰戰兢兢,他眼眸幽深,轉瞬面無表情道:「章大人,是否在審昨夜發生的命案。」

  章瑞拱手請道:「正是昨夜芳草巷的命案,駙馬請坐。」

  林白遠落座於藺淮言對面,兩人隔堂而望,臉上均掛著疏離的笑容。

  章瑞暗暗苦惱,當年慶安公主心儀藺淮言,京城皆知,現下,現任駙馬和當年舊情,都聚在他小小衙門,俗話說一山不容二虎,他這個小廟哪裡供的起這兩座大佛啊……這案件到底是牽扯了哪位神聖,竟如此棘手,他不禁甩了甩汗漬。

  林白遠的到來好像讓藺淮言來了興趣,他合上案卷笑道:「不曾想駙馬也有聽審的愛好。」

  林白遠回視,淡漠道:「昨日宮中聽聞公主年少時喜愛聽審,經常和少卿大人探討,今日我也是慕名前來觀少卿斷案。」

  堂中靜了片刻,昨日慶安公主攜林白遠回宮探望生母皇后,藺淮言恰巧又被宣太后宣詔入宮,兩人出現在同一筵席上,不免引來一些議論。

  在知道當年內情人眼裡,藺淮言是舊人,林白遠是新人,總免不了被人拿著對比。有人說:公主是得不到藺淮言才退而求其次選了林白遠。

  有人爭辯:林白遠相貌出眾,又是新科狀元,比藺淮言有過之而無不及……

  總之,宮內爭議不斷。

  ……

  藺淮言沒料到林白遠會主動提起舊事,他側目瞧了眼沈初,沉吟片刻,同章瑞道:「駙馬昨日同慶安公主一起出宮,章府尹繼續審吧。」

  章瑞聽懂少卿大人的言外之意,正色道:「沈初你剛才說,昨日驚了誰的馬車?」

  「慶安公主……」沈初如夢初醒,林白遠定然是簡蓉找來的,她暗暗責備簡蓉不該找林白遠,卻又不得不認清現實,若想逃過少卿大人法眼,還真得林白遠幫忙。

  「抬起頭來。」

  沈初聽不出林白遠的情緒,她抬頭時餘光瞟見藺淮言似笑非笑的探究目光。

  一旁,章瑞見林白遠看著沈初沉思,他小心翼翼的詢問:「昨日戌時,駙馬可見過他?」

  林白遠凝眉。

  這是沒見過?章瑞心中喜悅,正要定沈初的罪名,卻聽林白遠突然問沈初:「昨日馬車停下后,我說了什麼?」

  沈初愣了愣,隨後正言道:「駙馬說自己有些乏了。」

  「然後呢。」林白遠繼續問。

  然後?這下沈初也不懂他是何意,只見林白遠冷漠的看著自己,她想了下才說:「後來,公主心疼駙馬,便饒了小的驚擾之罪。」

  言罷,林白遠轉眸看向藺淮言,他不笑時自帶冷漠和疏離,「少卿大人,昨夜驚我馬車之人確實是他。」

  藺淮言微微一笑,回以同禮,「勞煩駙馬指認了。」他看著林白遠,卻對章瑞道:「有駙馬做人證,章府尹還不放了沈初。」

  「是,是,」章瑞深吸一口氣,懸在嗓子眼裡的心終於吞進肚裡,他總覺得駙馬今日不是為了聽審,而是特意為藺淮言而來……

  沈初被衙役架起來時,腿還有些發抖,她顧不上其他,連忙拱手對林白遠長拜,「多謝駙馬。」

  林白遠頷首。

  沈初轉而又拜了拜藺淮言和章瑞,這才畫押離開。她前腳走出衙門,林白遠和藺淮言也一同離開,她提速遠離二人,走之前還是聽見藺淮言對林白遠道:「駙馬今日來的可真巧。」

  她沒聽清林白遠說了什麼,只隱約聽見「特意為少卿而來……」再回頭時,林白遠的馬車已離開。

  ……

  沈初換好衙役的衣服回到城東衙門,林白遠和藺淮言碰面一事,已傳的沸沸揚揚。

  「聽聞駙馬和少卿大人不和!」

  「可不是!駙馬今日特意借更夫之口,告知少卿大人他和公主十分恩愛……」

  「我聽當差衙役說,藺淮言聽完臉都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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