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異狀
「呃……」風語暮和一旁的寒影都頓時無語。
雲優然神色淡然的問道:「怎麼了?」
風語暮哭笑不得的看向她:「沒怎麼,我還以為你看出來什麼了呢.……」
雲優然滿不在乎的往身後一撩頭髮,回道:「凌君長老都看不出來,我能看出來?」
凌君長老,剛才更是直接叫過奚君離.……風語暮神色有些沒落,還以為他們關係緩和了一點,結果乾脆連師尊都不叫了.……
他不由得撅起嘴來:唉!看了真的沒可能再回離晝山生活了。
雲優然看著都愣在原地的兩人,只想翻個白眼倒在那:「愣著幹嘛,練劍啊。」
「哦。」風語暮這會兒竟然出乎意料的沒抗拒,簡單應了一聲提起劍端詳。
以前奚君離也親身手把手教過他劍法,甚至其他武器的譜法,可是沒有過,剛才那樣說不出來的感覺,從來沒有過,難道是這個沒見風語晨用過的劍法有什麼特別之處?
想了想,他開始照著自己記住的一招一式,慢慢練習。
雲優然看著一招一式要麼斷斷續續,要麼軟綿綿的兩人,說道:「不準偷懶哦,這劍法,沒有太特別之處,不過,把它發揮好,得摸到其中的訣竅才能融會貫通,真正用好了威力大著呢。」
訣竅,什麼訣竅?兩人一頭霧水,但甭管怎麼說,還是得要先把招式都能熟練掌握,再精雕細琢。
一練就練到了太陽落山,雲優然沒一直跟著他倆,招式還有標準,他們基本達到后,她就躲開了,一直看著他倆,也不好讓他們有機會放鬆的一起研究探討。
時候差不多了,她這才回來,就見兩隻都累得癱倒,嘴角抽了抽,無奈道:「我又沒說一定得把自己練趴下,這麼拚命幹什麼??」
風語暮白了她一眼,氣喘吁吁的說道:「有,有你這樣鬆散的嗎?都說,說嚴師,出高徒吧?」
雲優然抱懷看著地上的他們倆,無奈的一歪頭,說道:「嚴師會出高徒,可不代表不嚴就出不了高徒,明天起,我給你們倆規劃好時間,按計劃來,計劃之外就老實休息干別的去,不準在計劃之外自己瞎修鍊,再急於求成整個走火入魔!」
冷淵亭站在院中吹著微風,對一旁擺弄著藥材的談樓月說道:「奚君離那傢伙是不是一直沒離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怎麼人影都沒有?」
談樓月看都沒看他一眼,無奈的回道:「怎麼?看不見他你還想啊?」
冷淵亭淡淡的說道:「既然確定是那位回來了,那他這樣也太反常了。」
「.……」談樓月動作頓了頓,然後嘆了口氣,垂眸不語。
「怎麼了?」冷淵亭聽他嘆氣,有點擔憂的回過頭去看他。
但回過頭,談樓月卻淡笑著回道:「啊,沒怎麼。」
「?」冷淵亭疑惑的盯著他,想從他臉上看出些什麼,然後不由得心裡輕笑感嘆,談樓月現在也真是,老成了好多,掩飾起來自己也看不出端倪了。
「嗯……」談樓月看向他,思索了一下的樣子,然後說道:「我真的沒事,你說的倒也是,確實是有點反常,哈~,你說,會不會是他們兩個吵架了?」
冷淵亭摩挲著下巴:「這倒也有可能,說不定小祖宗怨他,跟他鬧掰了,不過,他解釋清楚不就好了?不會壓根兒,他就沒有給解釋吧?她也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
談樓月搖了搖頭說道:「誰知道呢,讓他們自己處理吧。」
奚君離別院露沉月……
他居所的大門緊閉,院中沒有人走動,格外的沉靜冷清,像是沒有人居住一般。
屋子裡,空中四處飄散著,淡青色的碎裂晶塵,它們像是隨著空氣的流動,在空中輕微的浮動著。
奚君離躺在床榻上,雙目緊閉,臉色蒼白,像是一個已經沒有了生氣的人,那些淡青色的晶塵,就是自他胸口流散出的。
不僅是臉色嚇人,若是此時來個人看他,估計要嚇壞了,他的胸膛沒有一點起伏,若是伸手去探一探他的鼻息,也同樣會是毫無氣息!
晶塵在觸及到門板的時候,就像是觸發了什麼力道,會被猛地彈開!便只能一直在房間中緩緩漂浮。
奚君離胸口流散出的晶塵逐漸變少,但房間里幾乎被那些淡青色晶塵充斥了,它們四處飄散著,有的撞向牆壁,有的跑向窗子。
雖然它們都很想往外跑,但屋子裡各處,都同那門一般,有著一股力量隨時阻止著它們外逃。
又過了有一炷香的時間,它們都安分下來,不再試著離開這個房間,開始都旋轉著向一起聚集,在空中團成了一個淡青色的光球。
將所有的晶塵都團合好了,那顆光球顫動了一下,散發出強烈的光芒,碎裂晶塵團在一起留下的小裂縫此時消失的無影無蹤,然後它向著奚君離飛去,沒入他的胸口。
光球完全沒入的瞬間,那沉寂的胸膛,才驟然有了些起伏!奚君離緩緩睜開眼,眼中帶著幾分迷茫,怔怔的看著帳頂許久,眼眸中才恢復幾分神色,緩緩坐起身。
噹噹當!門外響起了敲門的聲音,奚君離看過去,似乎就知道了來人是誰,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
身子沉重,讓他完全沒有過去開門的打算,聲音有些無力的說道:「進。」
外面的身影頓了頓,然後抬手輕輕一揮,打開了裡面的門栓,走了進來。
之前這屋子被覆蓋了結界,別說打開門了,就是屋子裡的真實景象和一點聲音都看不到聽不到!
「阿離,你到底是怎麼了?為何一直閉門不出?出什麼事了?」談樓月擔憂的看向他,心中一驚,他的臉色怎麼蒼白得這麼嚇人?!
五天前奚君離來找他,沒有多說什麼,只說他暫時會待在離晝山,無論什麼事,五日後辰時才能找他。
隨後談樓月吩咐了原本就沒幾個,負責偶然打理露沉月的弟子,不準去露沉月打擾,但他自己卻是來看了幾回。
來了好幾回都是屋子裡如同無人一般,一切照舊,毫無聲響,找不到奚君離的蹤影,絲毫看不出來有人住的痕迹。
談樓月就知道了,估計是設下了結界障目,讓外面的人只能看見屋子裡原本的景象。
可這樣一來,他也不由得擔心了起來,要單純是因為他們兩人鬧得不愉快了,想一個人靜靜,不想人打擾,也沒什麼不對勁的,可是還至於設下結界,精準到哪一天的哪個時辰,可以露面嗎?!
肯定是另有緣由,可具體會是因為什麼,他又怎麼想都沒有眉目,只能在時間到了后的第一時間趕來,焦急的想看看他的情況!
奚君離淡聲說道:「我沒什麼事,就是這幾日身體略有不適,好好休養了一下。」
談樓月擔憂又無奈的看著他,搖了搖頭:「阿離你,真的.……唉,罷了,阿然怎麼樣?有沒有跟你鬧脾氣?」
奚君離輕輕搖了搖頭,回道:「鬧脾氣倒是沒鬧脾氣,就是我想留在那兒,她不肯留。」
談樓月突然忍不住笑了:「那你之前被人家抓了七次,是不是也有想留在那兒的因素在?」
奚君離見他笑了,無奈的蹙了蹙眉頭:「嗯,她不准我留下,我想出現在她面前,又不想偷偷摸摸的過去,就光明正大的進了。」
「哈~,你可真是的,那,身體不適,到底是怎麼了?」談樓月又想起進門時他煞白的臉色,此時已經緩和不少了。
奚君離一臉淡定的回道:「沒什麼大礙,服了幾顆丹藥試試效果而已,問題不大。」
「問,問題不大?!你這又是,研究什麼丹藥啊?」又拿自己試藥了,談樓月聽了是震驚的,臉色不太好,奚君離精通藥理,就算配藥配的再怎麼失誤,不至於把自己吃成這樣啊。
而且,他這還不如找些什麼小動物或者其他人來試呢,最起碼出了什麼問題,有他在還馬上能治,可他自己折騰完,未必有人能救得了他啊.……
奚君離十分淡然的回道:「也不是什麼,就是心情不太好,隨便瞎配了幾味葯。」
「瞎配??」談樓月臉色更難看了,有點信了他,覺著他這給出的時間,是他自己估計,能把自己治好的時間,開口艱難的說道:「阿離,你若實在是心情不好,可以跟為師說說話,別這麼,折騰自己啊……」
「真的沒事。」奚君離這會兒已經緩過來許多了,起身下床,向談樓月展示一下,自己能走能說話。
談樓月黑著臉,看向他,無奈的說道:「你還是別到處亂跑了,好好躺著歇歇。」
奚君離點頭應道:「好,我活動活動的。」
「可需要人來幫忙照應?」談樓月看著神色言語都風輕雲淡的奚君離問道。
奚君離直接拒絕道:「不用,真不用,還是清凈點兒最好。」
談樓月點點頭,目光依舊擔憂的看著他,雖然他有點信,奚君離說的這些,但總還是隱隱覺得,這並非事實:「好吧,那我就先不打攪你了。」
奚君離頷首回道:「嗯,師尊慢走。」
談樓月離開,他離開如釋重負的坐到了床榻邊,深吸一口氣,緩緩呼出,閉上眼無力的靠坐著。
「幹什麼去了?」談樓月本是走神兒的,被身後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一跳。
回頭看去,問道:「阿淵?你怎麼在這兒啊。」
冷淵亭走過來,擔憂的說道:「找你啊,這麼失魂落魄的,就那麼從我面前走過,還完全把我無視了。」
談樓月抽了抽嘴角,盡量笑道:「啊?啊,就是稍微有點事情。」
「南家和這風家細節性的相關記載或事宜,你這有沒?或者你知道什麼,知道多少?」雲優然邊問著,邊在篇瀾殿參觀著,原本恢弘堂皇的大殿,此時只剩恢弘震撼人心。
被文百書打理得,那些金碧輝煌的物件擺設,此時已經蕩然無存,大殿兩側各有兩排巨大的書架,上面滿滿登登,又整齊有序的擺滿了各式書籍。
真是主人不一樣,氣氛都變了,雲優然感嘆著篇瀾殿此時濃厚的書香氣息,想到幾個巨大書架上滿滿當當這麼老多書,文百書可能都看過,而且他看過的書應該是遠不止這些,自己就覺得腦殼疼!看那麼多,不敢想!
文百書寫著信件,抬頭淡笑了一下問道:「嗯?主上在此有些時日了,又有故人早在此,之前沒有過什麼了解嗎?」
雲優然隨手拎了一本書下來看:「之前?我們了解的那都得算是皮毛,想多了解一些,自然還得是來問專業人士了。」
文百書微愣一下,淡笑著回道:「專業不敢當,確實知道,主上是想問問哪些方面的呢?不然,話說起來可就長了。」
那最想問的無非就是,雲優然垂眸片刻后,問道:「我想一想啊,首先,他們兩家可有什麼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