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登聖之路多坎坷!
天荒本就多雨雪,正值五月,當是多雨之季,清晨下了一場雨,霧氣上升,前路一片白茫茫,路略顯泥濘,此時並不適合趕路,但荒原之上的卻出現了一輛馬車,遠觀與普通的車輛並無不同,在荒原之上留下兩道深陷的車轍印。
荒原之上,距離都城較遠,因此匪盜縱橫,能在如此地形趕路的,也定非常人。
「師父,我們都趕了這麼長時間的路了,您怎麼還不出來啊,一個人好無聊啊!」一眉目清秀的女童望著前路,拖著腮幫子坐在顛簸的馬車之上,手中執一隻長笛,時不時還會吹奏一曲,讓這寂寥的荒原多了一縷仙音。
車中之人並無反應,好似坐化一般。
見車內並無反應,女子也只好無奈的趕著馬車。
忽然,雷聲陣陣,天越發沉悶,好似巨大的磨盤,直接壓在那馬車之上,馬車有無形氣浪守護,依舊向前行走著,天好似震怒一般,兩道神罰般的閃電似游龍一般,直衝天際而下,沒入馬車之中。
天荒邊境,少年像往常一樣握緊劍刃揮砍,重複著這枯燥乏味的動作,但今日卻揮砍的格外用力!
「四千六百七十七!」
「四千六百七十八!」
「四千六百七十九!」
「四千六百八十!」
最後,少年將全身的力量凝聚在刀刃之上,向前揮去,空氣都好似被劈開一般,發出陣陣聲響,草人也在這一刻徹底崩裂開來。
「四千六百八十一!」
天邊的雷聲也是牽動了少年的心魂,青年舉起茶杯輕搖,對這一聲驚雷也只是稍稍有所停滯,而後將滾燙的茶水一飲而盡。
「這就是你所說的那個能帶我離開的人?」少年問道。
「是也不是,那就看你如何選擇了!」
「他們遇到了麻煩?還是在逃避著什麼?」少年反問。
「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堂堂半步聖人,竟然會在登聖之際選擇一個未經世事的黃毛丫頭來繼承他的衣缽,還是一個毫無生氣的死童,真是有意思!看來這世間不止我一個人瘋了,是世人都瘋了!」青年轉動手中茶杯,嘴角微微揚起,漫不經心道。
登聖?
聖人,在這個世界近乎絕跡,幾乎沒有一人可越過這一境,但凡越過,必定超凡脫俗,不受天地控制,可越是接近越發困難,不勘破生死之道,又怎能得以長生?
至於成聖以後,到底去了什麼地方,世間之人並不知,但成聖,天地靈氣匯聚,靠近其身側的人,受益並非一星半點,而是皓月之輝!
讓一個聖人遇到麻煩?世間根本不存在,也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但是逃避?卻是無從可知!
「我想去看看!」
「這是你自己的事,你已經下了決定,為何又要詢問於我?」
說著,少年提著劍刃飛奔出去。
登聖之人必遭天劫,倒在半聖巔峰的亦不止一人,天劫,並不單單指天雷之劫,還有人劫!
普通的半聖,即使是受萬人圍攻,也不會落於下風,僅僅身前一丈之內,都沒人可以進入,即使有人近身,身體似金石,非常人所能企及。登聖是聖人最為虛弱的時候,神魂與天雷相抗衡,沒有了神魂的空軀,與常人無異,因此斷送登聖之路的,大多數情況下,並不是雷劫,而是人禍!因此,每一個人登聖,都會布下大陣,以免造人暗算。
而姜聖並不在此列,遨遊天下,尋求自己的道,他看到過一個王國的興起,發展,滅亡,見到過普通人的誕生,成長,死亡,見到過樹木抽新枝、誕新芽,而後大火過後的死灰,或成一片焦炭,千年之內,多少輪迴,可終究在這一步徘徊。
在經歷過雷劫之後,車內依舊死寂,但車外卻並不安寧,時而有雨滴落在馬車之上,滴滴答答,悅耳清脆,忽而一隻弩箭飛速而來,正中車窗,打破了寧靜。
荒原的軟泥堆中,幾十號人一擁而上,向著馬車沖開,車外的女童一時略顯慌亂,但並沒有敲擊車窗。
劫車?
能在荒原之上獨行的馬車,必定大有來頭,荒原上的盜賊也斷然不會一時衝動而搶劫一個來歷不明的馬車,這已經成了慣例,而出現這種情況,莫非仇敵?
聖人與人為敵?
姜聖,一生痴於修道,不曾入凡事,屬於世外之人,並不可能與人為敵,如此看來只有駕車女童與人有怨!
想要殺死女童,如此距離,若想殺,可能她早已成一具屍體,看來是有所圖,並有所預謀。
數百人劫一個半聖?就是百萬鐵騎,在一個半聖面前都只能是一個數字,區區百人又怎能與其匹敵?
「若我等能劫此車,必定享盡榮華。」看似是為劫車中財務,但人心豈能是常人所能猜測,不知是出於何原因,一群人雙眼充斥血絲。
千里之外山巔之上,滿山桃花盛開,恍若人間仙境一般,桃林之中,兩人閉目,相對而坐,中間一石制棋盤當道,雖閉目,但每一顆棋子都是恰到好處,落在應當的位置。
「看來姜聖也必遭此人劫!」此人看似已過花甲之年,面龐紅潤,自是長壽之人。
「縱使你我兩人前去,也不可幫其登聖,棋道自是人道!下一步該如何也未可知,不如順其自然,由他去吧!」白眉之下,竟看不清其面眸,但一股濃厚的氣勁,卻是浩然。
隋都已是深夜,煙雨樓,一座不起眼的柴房之中,身著破爛布丁衣服的老者隨意躺在雜草之中,鼾聲卻是吵的樓客難以入睡,老者卻是睡的正香。
「這應是你的劫!」不知是老者夢中亂語,還是在向誰訴說,但鼾聲之中又有誰知!
山林之中,樹木叢生,時有鳥語輕啼,應是林中獨絕,但刀斧聲卻是打破了這一陣和諧,一老者正對參天大樹揮斧,時有木屑打在臉上,汗水將木屑衝下,風吹過後,留下一道道印痕。
「世間沒有什麼斬不斷,除非不想斬,你這木頭,如此死板,當斬,斬,斬!」每說一字,伴隨著一聲巨響,巨樹也是搖搖晃晃,卻遲遲沒有倒下。
南冥雪國,一廳房之中,並不燃燭火,一片昏暗,時而能聽到桌椅與地面碰撞的聲音。
「真是瞎啊,都不知道點燈!」一老者將房內燭火點燃。
「你聾啊,這麼大聲響,都聽不到?算了,不和你這聾子計較。」兩人起了爭執,但卻讓人感到一陣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