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兆浮現

  古代

  天空乍起一陣驚雷,電閃雷鳴,雷霆震怒,豆大的雨密集的墜下,天空一團團濃密的黑雲,烏壓壓的,似乎是個不祥的徵兆。這日夜晚,空中突然有顆猩紅色星宿迅速劃過天際,欽天監的段卜師說,這是個很不祥的惡兆,會有很大的事發生。小則滅朝換皇帝,大則天地日月改換,生靈塗炭,漢昭帝聽了段卜師的推算,害怕又十分惶恐無措,聲音都顫抖了,抖著手指著段卜師,那……那朕該如何做,朕如何才可不使這惡兆顯現,朕、朕怎可是這王朝的末代君主,劉弗陵扶著額頭,一陣頭痛,劉弗陵自認為自從成為這他幼年時想都不敢想的皇帝時,為了這份意外驚喜也為了不辜負父皇對自己的信任,自己可謂是兢兢業業,披星戴月,絲毫不敢怠慢。段卜師的回答使漢昭帝甚是震怒,如霹靂一般,段卜師很嚴肅又痛徹心扉的說,「徵兆時預先告知人們即將發生的事情,天命不可違啊,陛下。」劉弗陵震怒的站起身,將桌案上的竹簡全部推到地上,砸向段卜師,「朕不是亡朝之君,朕有辦法,朕定會將這惡兆變為吉兆,來人啊,帶下去,打入死牢!」

  魏公公托著拂塵,輕聲在皇帝耳邊耳語,「陛下,段卜師是詔德天師的嫡系後人,德高望重,陛下這樣將他押入天牢,會不會……」劉弗陵勃然大怒,「閉嘴,不然真的連你一起打入天牢!」又沖著侍衛喊,「快點,還等什麼,給朕壓下去!」劉弗陵似悵然若失般跌坐在位子上,眼帘低垂,眸中閃過一次計算,朕這樣做,能扭轉局面嗎。

  滅朝、天下動亂,生靈塗炭的傳言並未因段卜師被關押而有所遏制,而是人云亦云,鬧得不可收拾,甚至民間的一些人也聽說了些,議論紛紛。諫議大夫元澈自然也聽說了傳言,便去藏書閣尋找書簡,看看有沒有相似的事情並尋找破解之法。元澈從一冊名曰《周幽王傳》的竹簡中找到一個與這次天象相似的事,「幽王年間,一日,夜空繁星閃爍,幽王擁褒姒而笑,天空卻突然狂風陣陣,電閃雷鳴,下了傾盆大雨,雨下了七天七夜,雨停夜晚,幽王心中恐懼漸去,卻有一猩紅星宿劃過空中,當朝的卜師推算說,是亡國之兆,幽王怒,將其斬首,並抄其滿門,以堵悠悠眾口,半月後,幽王烽火戲諸侯,為博褒姒一笑,遂亡國。」讀到此處,元澈發現竹簡被人動過,串線處有重系的痕迹,難道有人拿走了幾片竹簡,那幾片竹簡會否記載了破解之法,只是周幽王一意孤行,所以導致滅國.……

  燈台里的蠟燭熄了一根又換上一根,如此往複,已過去三天三夜,元澈一直盯著竹簡看,未進食也未合眼,卻未曾尋到破解之法。元澈想,還是要找到那幾片被取走的竹片才是,便起身去問執掌藏書閣的舍監,卻一眼漆黑險些倒地,感覺被人分擔了自己的重量,勉強站著,元澈望向那人,是宮中唯一的女統衛,麝雪,麝雪關切的問道,「元澈大人,我扶你坐下休息。」將元澈帶回座位,「大人等一會兒,我去給你找些吃的,大人好幾天沒吃東西了。」元澈眼前發黑,「你怎麼知道我幾天沒吃東西了?」麝雪有點詞窮,「一看大人這樣子,便知道肯定是幾日未曾進食了。」麝雪步伐有點急促食物的去找食物。

  麝雪端著餐食來到元澈面前,發現元澈已經拄著腦袋睡著了。麝雪輕輕放下餐食,情不自禁的伸手去觸碰元澈的臉頰,或許,只有這樣的時候,我才能靜靜的呆在你的身旁,麝雪臉頰微微發燙,去取了件披風給元澈輕輕披上,靜靜的在一邊坐著。

  元澈打了一個盹,睡眼惺忪,看見麝雪坐在一旁,麝雪見他醒了,忙低下頭,元澈問,「你怎麼還在這裡?」麝雪說,「我來看看你吃了沒,沒想到你還沒醒。」元澈說,「剛才太累睡著了,睡了這一覺感覺舒服了不少。」便去拿碗筷,夾到飯處,放入口中,「這飯還是熱的,麝雪統衛一定為我跑了不少趟吧。」麝雪說,「我既然要給你拿餐食過來,又怎可用冷掉的食物招待大人呢?」元澈說「這下我也吃了熱飯,統衛有什麼事便速去忙吧。」麝雪起身說,「那我告辭了。」踏步出了藏書閣。

  麝雪在閣外與奉正大夫擦身而過,奉正大夫邁入藏書閣,看元澈在吃飯,又看看身後漸漸走遠的麝雪統衛,調侃道,「有佳人來給你送飯,過得不錯嘛。」說完拍拍他的肩膀,元澈一臉正經的說,「你可知陛下那邊如何了,可尋得解惡凶之法,我這裡早已將所有書簡翻遍,卻沒有尋到一個可以用的法子。」奉正大夫沈暄嘆口氣,故作的樂觀也殆盡,「滿朝文武百官已竭力試著尋找破解之法,卻沒有可行之法,只是朝請大夫汪明遠獨出一計,說若是斬了傳惡兆之人,便會恢復天下太平,你覺得此計如何?」元澈搖首,堅決的說道,「萬萬不可,此計絕非良策,如今傳言四起,若這時斬殺段卜師,只會坐實了確有此惡兆,又會顯示陛下仁義不施。段卜是詔德天師的後代,不能動他。」沈暄說,「我也與你一樣,認為此計不可行。可是,元澈,你有沒有想過,汪明遠一向沉默寡言,很少會發表自己的意見,今日卻在朝堂之上出此毒計,這其中.……會不會有蹊蹺。」

  元澈說,「你是說,這惡兆或許是人為,並非真實,不,段卜師為人素來直善,或許是有人妄想藉此契機,做一番危害社稷的大事。而汪明遠,便是其中的一枚棋子。」沈暄說,「你果然才思敏捷,這麼快就想到了端倪。沒錯,就是有人慾藉機行危害社稷之事。我已經派人私下偷偷調查了,從汪明遠入手,相信一定會找出幕後的操縱人。」元澈說,「看來這惡兆或許也是給陛下一個警示,要陛下小心這些欲行極惡之事的人。」

  元澈吃好了飯,沈暄說,「你可是要回府休息,還是先去陛下那裡,陛下現在憂慮極深,你在那裡說話辦事可不能如往日一樣,忠言死諫,小心陛下把你和那些散播謠言的人一起定罪。」元澈卻義正言辭的說,「正因如今形勢岌岌可危,我才更應該直諫直議,怎可因陛下心思繁雜,便小心言語,不將最真實的意見回饋陛下。沈暄,你不必為我憂心,我自有分寸。」沈暄說,「你的分寸就是一直規諫到陛下聽從你的建議,否則便一直進諫。」

  元澈前往宣政殿,劉弗陵拄著腦袋冥思苦想,眉宇之間的愁雲濃郁不散。案邊有一杯清酒,劉弗陵因不勝心煩便喝下幾杯排遣憂懷。元澈叩見陛下,彙報了自己的結果,「陛下,微臣這幾日在藏書閣翻閱書籍,卻未尋到解此惡兆之法,對了,那裡有本竹簡倒是記載了與這次異象相似之事,可是這卷竹簡意外少了幾條,微臣認為那缺失的幾條竹簡上,或許記載了破解之法。」劉弗陵窺然而坐,自有皇帝風流態度,便說,「那竹簡在哪?」元澈揮揮手,讓一個內監將竹簡呈上,劉弗陵翻看竹簡,「果真少了幾片,朕也覺得這幾片竹簡記錄著重要之物,小桂子,去藏書閣調查,誰動過這冊書簡。」

  「諾。」桂公公吩咐下面的一個叫福祿的小內監去調查,元澈說,「這樣微臣便放心了。還有陛下,萬萬不可以聽從朝請大夫的建議,不能斬殺段卜師,陛下想,若陛下斬殺段卜師,只會更失民心,而朝請大夫,此時獻上這樣一條毒計,陛下不覺得其中有什麼不尋常之處么。」劉弗陵也在思索是否要斬殺段卜師,畢竟他未犯錯,真的要為安定民心而斬殺他么。那樣自己還稱得上是個明君嗎?劉弗陵說,「你是說汪明遠並非想幫朕,他這樣做是為了什麼呢?」元澈說,「微臣認為他的背後有一股強大的勢力,而這股勢力的目的是陛下的皇位。他們假借惡兆,欲改朝換代,另設君王。」

  劉弗陵素來相信元澈,可這事並非小事,乃關乎社稷安危的大事,便說,「你可查清楚了,朕當初封汪明遠為朝請大夫,便是因為他的正直忠心,他真的要造反?」元澈說,「奉正大夫已經在私下調查了,還請陛下在微臣未查清楚前,不要聽從朝請大夫的建議。」劉弗陵說,「朕相信你,好了,你這幾天也累了,快回去休息吧。」

  現代

  方采潔拎著一個白兔的包包漫無目的,垂頭喪氣的晃在街上,又搞砸了一個試鏡,估計瀾姐知道后得把我抽筋撥骨了不可,唉,方采潔,你要振作,不能被這點挫折打敗,這次一定要拿到角色。瀾姐的電話打了過來,「喂,采潔啊,那個角色沒拿到啊。」方采潔讓自己保持鎮靜,回答她,「那……那個.……那個導演要求好多啊,不能留長指甲,我留的可是長長的紅指甲,導演第一輪就把我給刷下來了。」何瀾高八度的嗓音從電話那頭傳來,「瞎侃吧,我看準又是你因為脾氣太沖,給攪黃了。你知不知道,那是我花多大力氣才爭取的機會,好了,這件事以後我再和你說,現在藝美TV大廈有一個試鏡,是《上官小妹秘史》,漢昭帝時期的,我要你去試上官小妹的妹妹,上官綺,這次你務必給我拿到,否則就不要回來見我了!」到這裡,何瀾的聲音又提高了八個分貝,讓方采潔的耳朵一陣刺痛,何瀾掛了電話,喊道,「不許留長指甲,哪個導演會有這麼怪癖的要求,這個方采潔,要是再搞砸,看我不弄死她!」

  方采潔這邊放下手機,拎著包前往藝美TV大廈,果然一樓的演播廳有個試鏡,方采潔見一幅幅明星宣傳海報,都是巨幅的。原來這次的試鏡排場這麼大啊,方采潔給自己鼓勁,「加油,方采潔,你一定可以的!」方采潔進入候場區,緊張的翻看台本,這時,手機鈴響了,方采潔看來電顯示,是葉勛,哼,就知道這個時間給我call電話的不會是什麼好人,方采潔去走廊外邊接了電話,「喂,葉賤人,你給我打電話幹什麼,你知道我現在在幹什麼么。」葉勛說,「不就是試鏡么,那麼緊張幹什麼,我在電話這頭都被你的緊張傳染了,放輕鬆。」方采潔說,「你怎麼知道我在試鏡,你不會在我身上安竊聽器了吧。」葉勛說,「嗯,對啊,我還知道你穿了一件紅色上衣,白裙子,手裡拎著你最喜歡的白兔包包。」方采潔環視四周,終於在二樓緩台的方向看見了這個無時不在自己身邊的葉勛。

  葉勛戴著黑色的墨鏡,沖自己招招手,一陣壞笑,「臭丫頭,今天挺漂亮的,加油了。」方采潔說,「我知道,先不說了。」然後掛了電話,走進候場區的通道。方采潔將台詞背好了,也正好叫到她,「7號,方采潔。」方采潔走入演播廳,走上舞台,「大家好,各位評委你們好,我是方采潔,我從大學畢業后就一直在演藝圈徘徊,只演過一些宮女、死屍之類的小角色,從來沒有演過什麼有名字的角色,可是我相信,只要給我這個機會,我一定會盡自己的最大的努力去演好她的。」一個體態偏胖的男導演坐在台下,看著方采潔,「關有自信是不夠的,你要讓我們相信你可以成功地演好她,這樣吧,你給我們表演一段上官綺。」

  方采潔,「說第一百零三場。」然後開始了表演,「陛下,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姐姐,你可知你就是姐姐的天,是姐姐的全部希望,你怎可因為別人的幾句諂言,便將姐姐打入冷宮,陛下,你枉費姐姐對你的信任!」「你又怎知我未曾信任過她,我聽聞她下蠱之事,心裡不信她會這樣狠心,只因我對徐婕妤寵愛,便傷及她的胎兒,可我派小桂子去查,確有此事,這樣而言,我又豈能不信,又豈能置徐婕妤失去的胎兒於不顧。」蘇祁風從台後走出來,他是一個臨時演員,專門代替男主角與別人配戲,乍一看,還真與大明星吳靖南有七分像。

  一段對白結束后,費導演滿意的點點頭,對方采潔說,「好,你回去等消息吧,如果決定用你,我們會給你通知的。」方采潔激動的連說了幾聲謝謝,又和每一位導演都握了手,連說了很多聲謝謝,一副大功告成的樣子推開演播廳的門,她想告訴演播廳外面的人上官綺的角色已經有人演了,叫她們不用再等了,這樣的話自己就有更大的機會演這個角色啦,可是推開門的那一瞬間,她突然什麼也不想做了,因為她看到葉勛的臉向自己湊來,調皮的眨了下眼睛,「怎麼樣,試鏡成功了么,我為你準備了紙巾。」葉勛不知從哪裡掏出一包面巾紙,遞到她的面前,「誰需要你的面巾紙啊,告訴你,我成功了!耶!」方采潔激動的抱住葉勛,蹦了起來,「葉勛,你知道么,試了這麼長時間的鏡,我終於成功了,耶!我有機會成為女二號了!快,還給我一個大大的擁抱!」

  葉勛回抱住她,「好好好,我知道了,恭喜你啊,不過這兒這麼多人看你呢,你能不能先從我身上下來。」方采潔突然發現四周有好多雙眼睛在注視著自己,像看白痴一樣,「怎麼不早點告訴我。」方采潔嘟噥了一句,從葉勛懷裡離開,「好尷尬啊。祝你們事情成功啊。」方采潔對其他女演員說,與葉勛離開了大廈。

  在街上,方采潔與葉勛一前一後,嘻嘻鬧鬧的瘋鬧,這兩個人是兩小無猜,從小就是鄰居,上學也一直在同一個學校,關係好的不得了,可是並不是戀人,只是好朋友。這時,一個電話打進來,方采潔接通電話,「喂,陳導啊,我是采潔,什麼,我的試鏡通過了,太好了!」這時,一個騎摩托車的男人飛快的搶過她的手機,飆車而去,一騎絕塵,方采潔追著跑,「喂,你幹什麼,你知不知道這個電話對我而言有多麼重要啊。」葉勛發現時已經晚了,快步趕上方采潔,抓住她·的手臂,「別追了,你追不上他的,我記住了他的車牌號,走,我們去報警。」「他是那是摩托車,你又沒錄像,怎麼查。」「和我走吧,再不走就真的找不回來了。」葉勛拉著方采潔前往警察局。

  在警察局立了案,走出警察局,方采潔說,「怎麼辦,這兩天費導可能給我打電話的,現在連小偷也欺負我。我這才剛看到一點光芒,就被破滅了。」「別那麼悲觀。」葉勛摟著她,「這兩天可能就能把手機找回來了,別喪失信心。」「我怎麼會喪失信心,不過是有點倒霉。好了,送我回家吧,瀾姐估計還在等我呢。」

  到了「星星的府邸」,何瀾早已咆哮了,「方采潔你XX的去哪兒了,我給你打了多少電話你不接,我還以為你被車撞死了,差點就去投河陪你了。」方采潔連忙安撫瀾姐,「瀾姐,我手機被小偷搶跑了,所以沒接電話,你看,我這不是回來了么。」何瀾還是一直哭個不停,方采潔便說,「我有個好消息,可以讓你破涕為笑的。」何瀾沒理會她,方采潔繼續說,「我有機會演上官綺,我沒有被out!」何瀾果真轉悲為喜,也不生氣了,「真的么,你個死丫頭,終於沒給我攪黃了,這兩年多,你說你搞黃了多少次試鏡,自己都數不清了吧。這次瀾姐幫你,一定幫你拿到這個角色。」方采潔說,「不要,瀾姐,我想用自己的能力獲得導演的認可,不要瀾姐幫我。」何瀾說,「你傻啊,現在這個社會實力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總之,瀾姐幫你搞定,你就只管等著吧,把費導電話給我。」「我手機丟了。」方采潔說。「哎呀,你怎麼這麼笨啊!」瀾姐又繼續發飆。葉勛說,「行了,你們也沒事了,那我就走了,采潔,拜拜。瀾姐,拜拜。」

  古代

  元澈準備回府,卻在路上被一夥蒙面人劫住,此時夜黑風高,連月亮在樹林上空也顯得格外冷清,凄涼。元澈掀開轎簾,問車夫,「什麼人?」那帶頭的蒙面人騎著匹瘦馬,穿著夜行衣,配著把長刀,拉著韁繩,「取你性命的人。來人啊,給我殺,不許留活口。」一聲令下,一支飛箭早將車夫射死,從轎前跌倒在地上。元澈看了看倒地的車夫,心想自己該先逃命才是,便拉動馬車迅速調轉方向,向其他方向駛去,欲圖利用樹林的錯綜複雜的分佈,來迷惑殺手,藉機逃跑。卻沒有料到這次的殺手竟是高強之輩,個個歷經百戰,身手敏捷,帶頭的蒙面殺手商冶,一把長刀斜劈過去,轎身劈作兩半,元澈迅速閃身,馬脫了轎子,元澈側身躲過飛刀,亂箭,一邊快馬加鞭,向樹林外的府邸周圍趕去。

  一支箭射中馬的后蹄,馬一聲嘶吼,險些將元澈從馬背上跌下,幸而元澈身手敏捷,才沒有被馬跌下去。馬受了傷,跑不快,殺手們很快趕了上來,元澈決定與他們決一死戰,這時菱歌從天而降,一場劍波,帶將帶頭的一排刺客甩下馬,刺客們與菱歌狠裂廝殺,菱歌將數十殺手盡數滅口,只剩一人負重傷,菱歌給他留了活口,讓他回去告訴他的主子,「不許再來打擾元澈大人。」元澈從未見過哪個女子能有如此神力,心中甚為驚嘆,菱歌轉過身來,似飛雪,似飄絮,似清水點點,她的美似乎能將世界融化,語言無法涉及她的美。菱歌說,「公子,無事了。小女子這裡有樣東西要交給公子。」菱歌把一支水晶做的鑰匙交給元澈,「你且收著,必要時它可救你性命。」元澈說,「這像極了鑰匙,但卻又不完全一樣,敢問這是何物?」菱歌說,「這就是鑰匙,只是它開啟的不是一扇普通的門,所以難免與普通鑰匙有些差異。」

  元澈說,「姑娘贈我鑰匙,又救了我一命,在下十分感激,敢問姑娘姓名,住所,在下改日去拜謝。」菱歌卻神秘一笑,酒窩甜美可愛,「若是有緣,便再答謝我吧,名字,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說完,便稍有留戀的望了元澈一眼,轉身如輕風般飛走了。元澈看了眼鑰匙,發現上面刻了個「菱」字,揣入懷中。

  那個身負重傷的殺手趁著黑夜忍著全身刀傷劇痛,走入一個府邸,一個男子坐在案邊,品茗著一杯烈酒,「怎麼樣,辦妥了么。」殺手非常懼怕卻用硬著頭皮回答,他已經做好了應死的準備,「回、回大人,他、諫議大夫被一個白衣女兒救了,那白衣女兒殺了全部兄弟,只用一把劍,劍上卻滴血未沾,屬下,屬下僥倖能回來見大人,大人……」男人卻出乎意料的沒有著急殺他,又問他,「哦?白衣女子,誰有這個能力,把我培養的數十個精密殺手都殺了。」殺手顫抖著說,「她,她當時蒙著面紗,屬下看不清她的臉,不過可以看出,是個美麗的女兒。」「這樣啊。」男子轉動著杯盞,做了一個手勢,殺手自裁了。

  朝中風雲莫測,一些大臣私下拉幫結派,生怕漢朝覆滅,自己站錯了隊,落得滿門抄斬。若換了朝代、皇帝,誰會成為下個君王,顯然,絕非劉氏子孫,會是淮安侯么,又或是王丞相?眾朝臣猜測不斷,不過有件事內臣已盡知,淮安侯楊恆已私下招兵買馬,經過占卜認定自己是下一個君王,連國號都想好了。諫議大夫元澈在朝堂上進諫,「陛下,微臣以為如今陛下應該安定民心,大赦天下,使百姓看到陛下的善舉,收回民心,使百姓與陛下一起共渡難關,渡過惡兆。」朝請大夫沈暄也緊接著說,「微臣也同意諫議大夫的建議,希望陛下大赦天下,收回民心。」奉正大夫汪明遠卻不同意,「陛下,大赦天下是在有立后、立太子等事時才做的,如今是天災人禍將臨,怎能大赦天下,望陛下三思。」議事郎也說,「陛下,微臣同意奉正大夫的說辭,如今的確不適合大赦天下,微臣知道諫議大夫一心為陛下著想,只是有時心急才會辦錯事,諫議大夫這次實在糊塗。」

  「好了,別吵了。」劉弗陵擺手道,「朕同意諫議大夫,大赦天下,的確不失為一個好計策。」下朝後,劉弗陵將元澈與沈暄留在宣政殿,劉弗陵說,「元澈,沈暄,你們是朕最信任的臣子,王丞相,御史大夫現在蠢蠢欲動,淮陰王已私下招兵買馬,故意引誘朕攻打青州一帶,朕如今大赦天下,的確可以收回部分民心,可若他們仍然造反,朕怕保不住江山啊。」

  元澈說,「陛下,微臣以為現在應該立刻調遣兵馬,攻打青州淮陰一帶,淮陰王表面似乎在誘敵,實際上是使陛下因此忌諱顧忌,然後趁機快速招兵買馬,等淮陰王兵馬準備充足,他便會主動來攻打長安了。所以,現在我們應該做的,便是攻打青州。」劉弗陵聽這番話確實說的有道理,「好,朕馬上命人調遣兵馬,攻打青州。元澈,你不愧為朕的忠臣,真實想的周到。那王丞相那邊……」元澈說,「這方面陛下自然更不用擔心,王丞相是相,陛下是君,自古相便是輔助君王,若強行篡位,只會落個賊人的罵名,百姓斷然不會讓這樣的人當皇帝。」劉弗陵說,「好,朕明白了,那二位大夫先退下吧。」

  元澈、沈暄走在宣政殿外的路上,沈暄說,「我從小便不如你,看剛才,陛下雖叫我一同前去,可唯事卻只問你一人。」元澈說,「你多想了。若你可以想出治國良策,陛下自然會聽你的意見。所以,以後不要總是只去玩樂,多關心朝政要事。」沈暄聽到這些便一臉不耐煩,連忙擺手,「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也沒有隻吃喝玩樂,為了這次惡兆怎樣解決,我也是幾天幾夜沒睡的好么,只是沒想到好的解決辦法。」元澈說,「我們去那棵桃花樹那裡吧。」沈暄說,「去那裡幹什麼,想在兒時的事了?」元澈說,「我們很久沒去那裡了,記得讀私塾時,一有空閑時間就會去那裡讀書、釣魚,一晃我們快兩年沒去那兒了。」

  沈暄說,「好,走吧,我記得咱們還在那棵桃樹下埋了兩壇佳釀,說是等十年以後再喝,如果十年以後我們還是朋友的話。」元澈說,「是啊,一晃都過去這麼多年了。」沈暄與元澈走著來到湖邊的桃樹下,紛紛坐在樹下,沈暄說,「彷彿回到了很多年前,那時真的很開心,從未有那麼多的煩心事,讓我們頭疼。」元澈說,「我們到了該為朝廷出力的時候自然要一心為朝廷出力,或許很忙,可其實我是享受其中的。」又看著沈暄說,「你素來不十分熱忠於朝政,都是我把你拉了進來。」沈暄卻覺得這時的陽光甚好,而桃樹下又十分涼快,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劉弗陵最近鮮少去後宮,因為政事繁忙,上官皇后早在椒房殿備好瓜果專等陛下到來。劉弗陵原本打算前去看望皇后,可路行至一半倚霞殿的婧妃的婢女紅葯突然攔住轎輦,著急的說,「陛下,不好了,婧妃娘娘突然腹痛不止,太醫正在路上了,娘娘說想見陛下。」劉弗陵聽聞婧妃不舒服,忙命桂公公告知椒房殿他去倚霞殿了,轎輦前往倚霞殿。婧妃躺在榻上一陣腹痛,雖身體不適,可依然美若西施,這嬌喘微微的樣子,更是我見猶憐。劉弗陵關切的在她榻邊坐下,「婧妃,怎麼樣了,看你的臉色這麼蒼白,是吃錯東西了吧。」

  婧妃藉機握住劉弗陵的手,唇色青白,「陛下,臣妾也不知怎麼的,只覺得腹痛的厲害,這幾日也總是乾嘔,十分難受。」劉弗陵說,「乾嘔?愛妃不會是有喜了吧。」婧妃馬上顯出羞澀神情,卻又不掩驚喜之色,「真的么,臣妾有喜了?」劉弗陵說,「也不好說,要等太醫來了才知道。」太醫進來,為婧妃診脈,婧妃與杜太醫眼神交流了一下,杜太醫說,「恭喜陛下,恭喜娘娘,婧妃娘娘有喜了。」劉弗陵急忙問太醫,「可否診斷出是皇子還是公主?」杜太醫說,「娘娘懷孕時日尚短,還診斷不出來。」劉弗陵命杜太醫退下,婧妃一臉幸福地握著劉弗陵的手,說:「臣妾懷了陛下的骨肉,臣妾覺得好幸福。」劉弗陵說,「既然如此,朕今日就滿足你一個願望,婧妃想要什麼。」婧妃一臉嬌羞說,「臣妾,臣妾希望陛下今晚可以留在倚霞殿。」

  椒房殿的上官皇后已聽聞婧妃有孕,陛下大喜的事,又得知陛下今日不會來了,心下很失落,上官皇后小名為小妹,家中人皆叫她上官小妹,她的性格又是明媚可愛,只是在深宮中住久了,難免會染上一層哀傷與深沉。這日正巧父親上官太傅進宮來探望她,上官太傅見女兒愁眉不展,「小妹啊,自從你入宮來,就經常被陛下冷落,心情憂鬱,早知道會這樣爹當初就不該送你入宮。」上官小妹說,「爹,當初是我自己願意進宮的,不怪爹,爹也不要怪陛下,陛下對我還是不錯的,只是最近婧妃有喜,所以陛下可能來不了我這兒了。」上官太傅說,「你說的婧妃,是右翼大將軍的女兒吧。」上官小妹說,「是啊,是家中的長女,以前在京城便很有名的。」

  元澈建議大赦天下,卻不料一些死囚在被押解到褐石準備釋放時幾個囚犯帶頭殺了兵士,幾十個死囚因在牢中關的時間久突然被釋放出來,惡習未除,到附近的城鎮一個上午便殺了兩百多個人。這件事情影響非常惡劣,劉弗陵上早朝,奉正大夫將此事稟報給皇帝,劉弗陵既震驚又生氣,「原以為那些囚犯會改過自新,重新做人,怎料竟本性不改,還是做這些傷天害理的事。」議事郎說,「當初是諫議大夫提出大赦天下的,可如今死囚殺人,使民心更亂,都認為這是上天的安排,要滅大漢,所以應該讓諫議大夫擔這個責任。」元澈站到中間說,「陛下,方才奉正大夫說,那些死囚身上都備著鋒利的小刀,說明這些人早有預謀,而他們選擇在褐石幽蒙林動手,說明早已熟悉了地形,是有人設計的計劃,而小刀是怎樣出現在他們身上的,死牢戒備森嚴,普通人不可能進去,這是有人裡應外合,合謀的一場陰謀,為的是天下大亂,擾亂民心。」

  汪明遠說,「諫議大夫強詞奪理,巧言狡辯,意圖撇清自己的責任。」劉弗陵說,「這件事是朕的疏忽,朕同意大赦天下,是為了收回民心,卻沒想到會發生這件事情,奉正大夫,那些死囚現在怎麼處理了,都死了么。」汪明遠回答道,「回陛下,已全數處決。」劉弗陵說,「既然死囚已全部處決,這件事就先到此為止,議事郎,好好撫慰有死傷的家庭,從國庫撥款撫慰他們,還有別的事么?」元澈卻臉有憂色,死囚全部死了,就說明線索斷了,查不到是何人設計的這場陰謀,汪明遠卻不依不饒,「陛下,此事完全是因為諫議大夫的意見才導致了今日的局面,陛下不該因為寬容而寬恕諫議大夫,應該對諫議大夫進行懲罰。」

  元澈挺身而出,說道,「陛下,此事的確與微臣有關,不過也與陰謀有關,微臣懇求陛下讓微臣將功贖罪,微臣會查出是何人買通了士兵或獄卒,將小刀給了死囚,還死去百姓一個公道。」汪明遠不服道,「這件事你已經出了差池,諫議大夫以為陛下還會再給你機會么。」劉弗陵擺手,「奉正大夫恐怕不能代表朕的意思吧,元澈,這件事朕交給你去辦,一定要查清楚。」「微臣遵旨。」元澈說。

  下了朝堂以後,汪明遠故意與議事郎高聲討論,「想不到諫議大夫也會有失誤的時候,枉費陛下這麼相信他。」議事郎說,「可是陛下還是放過他了。」沈暄追上來,「元澈,不用理他們,這種人就會落井下石。」元澈根本不會在意這些肖小之徒,更不在徒逞口舌之快的人。元澈在乎的是朝政,「沈暄,你認為會是什麼人買通了死囚,讓他們放棄自由,甘願以命相抵。」沈暄嘆口氣,「一定是權勢滔天的人,這樣的人如果盯准了死囚,以他們家人的性命威脅他們,恐怕他們也不得不答應。」元澈說,「可有誰有這樣做的必要呢,淮陰王離褐石很遠,不會是他,會不會是王丞相、御史大夫,丞相篡位雖是名不正言不順,可若是他存心要坐皇位,採取特殊手段,也不是不可能。」沈暄說,「我們查一下王丞相吧,從他開始查,或許他就是幕後的操縱人。」

  元澈夜晚一個人從烏蒙林回府邸,騎著匹瘦馬,卻被一群蒙面人圍住,元澈說,「你們與上次要殺我的是同一夥吧。」為首的殺手是江湖人稱千面殺手的茅昇,冷傲的說,「沒錯,不過今天諫議大夫可就沒有那麼幸運了,不是每次,都會有貴人相助的。」看來,他知道上次那女兒救了自己的事,果然,要殺自己的人不簡單啊。茅昇一個手勢,殺手們衝上來追殺元澈,元澈心下暗叫不妙,這次那女兒該不會來救自己了吧。便策馬飛奔,硬與殺手搏鬥是保證要吃虧的,不如和上次一樣,利用樹林的地形迷惑殺手,快速抵達府邸。只是,這次會如上次那麼幸運嗎么。果真,那帶頭的殺手在十數尺外扔來一把刀,直接斬下了馬的兩條後腿,元澈跌下馬匹,決定先解決一個殺手,然後騎他的馬跑,只是,當元澈動手殺掉一個殺手時,茅昇趕上來,用一顆飛石打掉了元澈握在手中的劍,茅昇直接從馬上下來,揮著刀刺向元澈,元澈說聲且慢,茅昇停下刀說,「臨死之人,有什麼遺言,我會幫你轉達。」元澈卻是問他,「我之將死,可以告訴我是誰要殺我么?」茅昇冷笑了一下,擲地有聲的回答他,「是你以為你最親近的人。」

  元澈似乎明白了什麼,先是遲疑,然後是躊躇,最後是覺悟,說,「你動手吧。」茅昇一劍刺向元澈,卻發現在原地的元澈突然消失不見了,從未見過這般情景的殺手茅昇一陣驚詫,環顧四周,發現並未有他的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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