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千萬大單（9）
但是，木小樹馬上冷靜下來。她一字一頓道：“那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這個世界不是以你為中心運轉的，不是你想怎樣就怎樣。我已經說過了，手上有這麽棘手的case要處理。整個公司的人都忙得人仰馬翻，我現在真的沒有心情說這些。而且，你是公司的創意總監，也是這個項目的負責人。你不覺得，你這時段，也應該把更多精力，放在這個案子當中嗎？”
翟星冉的萬年撲克臉，終於出現了一絲鬆動。木小樹甚至疑心，自己眼花看差了，那是受傷的神情。
“我認為這並不矛盾。”
翟星冉道：”案子再急迫，也要吃飯睡覺。沒有人可以把一天24小時，都投入在工作當中。每個人也都應該有自己的生活。
我可以為了方案通宵不睡覺趕工，也想在其餘時間，跟喜歡的女孩待在一起。
木小樹，我的確從來沒有愛上過什麽人。我以前覺得，女孩都是麻煩又奇怪的生物。是你讓我看到柔弱的女孩，所可能具有的堅韌與力量。我想要盡我所能來愛你，當然這可能給你困擾，但是，我已經在盡力學習，應該怎樣來愛你了……”
“呃……”
木小樹不自覺的吸了吸鼻子，把電動車鑰匙丟進背包裏，背上背包，伸手握住翟星冉的手，“咱們走吧。”
翟星冉一笑，歪頭看木小樹，“你不怕監控了？”
“沒事。”
木小樹一本正經道：“證據會湮沒的。咱們公司摳門，用來儲存視頻的硬盤不大，監控隻保留7天就會被替換。到時候就沒人知道……”
我也愛你了。木小樹衝翟星冉甜甜的一笑，坐在了副駕駛座上。
每個人都是貪心或者自私的，她也不例外。就當是她不愛也好，沒出息也好，什麽都好！但是，總之她現在想跟翟星冉在一起。就讓她自私貪婪一點，在那個更好的女孩出現之前，先享受可以站在翟星冉身邊的時光。
五天時間很快就到了，公司第二輪內部提報會馬上就要開始，每個組的人都在緊張的準備著。
這一次提報會的順序，與上次一致。明凱先講解了他的新方案。
PPT畫麵中，每一輛飛雲汽車，都自動變形，變成一個零部件。幾十輛飛雲汽車組合成一個高大的汽車人，與世界的邪惡力量對戰，最終維護世界和平……
“暫停一下。”
翟星冉道：“這個創意不錯，但是因為眾所周知的原因，也就是變形金剛這個係列的存在，可能會有一些相關版權方麵的風險。這個方案公司內部打分的時候，大家都要注意到這一點。”
明凱一聽就說：“汽車變形組合，在多個動漫影視劇中都曾有出現。我們隻要不使用別人動漫或電影中的角色名稱就可以！”
“那隻是你自己這麽認為。”
翟星冉皺眉道：“飛雲汽車是外資品牌，在版權上的意識，會比我們這邊的廣告主更為強烈。這個方案可以暫時保留，但大家打分時，必須充分考慮這一點，並且要交公司法務部門衡量侵權風險。提交方案的時候，要連這份公司法務出具的風險報告，一並交給客戶。”
嗬嗬，明凱臉上仍是笑著，卻暗中捏緊了拳頭。明著寫明版權風險，哪個客戶還會要這個方案啊？翟星冉這小子太陰了，不明著說要淘汰掉他的方案，卻讓公司法務出來做惡人，這不是耍人玩嗎？！
接著是李遠西的方案展示，這次他有備而來。整個幾十頁的PPT，詳細表現了，飛雲汽車按步驟拆分，每一個零部件的細節展示，然後逐漸組合成一艘超豪華戰艦，遨遊大海。
翟星冉看了以後說：“這兩個方案，其實有異曲同工之妙。但是李經理這一版文稿，就避免了版權的風險問題。而且，也比汽車人這個概念更新穎一些。大家可以內部打分了。”
之後，其他三個組也陸續提交展示了新的方案。
翟星冉都看完以後說：“我覺得第二輪的策劃方案，整體效果要優於第一輪，能看出大家這些日子以來的努力。各位都辛苦了，明天休息一天，不用到公司來了，我會通知行政部門正常記考勤。後天希望大家開始，繼續為第3輪測評努力。”
因為這次領域集團內部的評審會，為了公平起見，第二輪所有創意策劃部的人都可以打分，隻是翟星冉和徐董事長有三票，明凱和李遠西各自有兩票。最終分數最高的前六個方案，進行第三輪測評，選出正式提交給客戶的，一主二輔兩個方案，剩下三個，作為風險備份。
這一輪的評分結果，是三天之後出。但是，明凱覺得，他基本上，已經沒什麽希望了。如果他的方案入選不了一主二輔，最終給客戶的提交策劃。那麽，作為創意策劃部經理，他在領域的地位，也就岌岌可危，很可能沒法再待下去了。即使能繼續賴著不走，也沒什麽發展前途可言了。
這時，他想到了一個電話。之前潤博廣告的客戶總監，就已經跟他聯係過兩次了，一再想要招攬他過去。
但是，他畢竟在領域多年，且還有陳副總這個幕後關係，其實也可以說是有所憑持。如果貿貿然轉會到，之前沒有打過太多交道的潤博，雖然這次潤博廣告為了拿下飛雲汽車7000萬大單，會開出優厚的條件招攬他。會不會過河拆橋，利用完他就清理，也很難說……
這時，明凱的電話忽然響了。他的一個老同學打電話過來，約他一起去打球。
此時心情有些浮躁的明凱，沒有深想就答應了。
不曾想，明凱和同學在網球俱樂部剛見麵，潤博的客戶總監周至維，就一並出現在更衣室裏。
周至維笑道：“明經理，這麽巧啊，你最近還打球？”
“少多了，周總，工作忙嗎？”
明凱看一眼默默退出去的同學，就知道這是一個布置好的會麵。
明凱跟同學象征性的打了兩局球，就回到專屬更衣室來休息。
周至維已經叫好了飲料在等他。
明凱想了想道：“沒想到周總監也這麽有時間。公司最近不是在爭取大客戶嗎？”
“是啊！”
周至維笑道：“我們的創意總監家裏出了些事情，準備帶孩子出國看病。我現在是兩頭兼顧，真是忙的要死！太想能有個人過來幫幫我了！”
明凱聽了心裏一動，原來他們的創意總監要離開了。怪不得他們之前就跟自己聯係，原來是因為這個原因，倒不隻是因為飛雲汽車的事兒！當然他也知道，自己做創意總監，資曆還差一點。但是，如果他這次能幫潤博拿到飛雲汽車7000萬大單，那就名正言順，誰也說不出什麽來！
見明凱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周至維就知道他在猶豫，趁熱打鐵道：“明凱啊，你有沒有想過，過來幫我？！”
“這不好吧？”
明凱遲疑著說：“我在領域也是多年的老臣子了，跟徐董事長，陳副總，一直也都相處的很好，他們都待我不薄。”
周至維一笑道：“那翟星冉呢？”
明凱一頓道：“無需諱言，我當然也想做創意部總監的位置。但是，翟總無論是資曆學曆創意，還是工作能力，都完全能夠勝任這份工作，無可非議。”
周至維點頭道：“所謂一山不能容二虎，既然這種形勢，不如定謀高就。我今天打開天窗說亮話，你幫我們公司拿到飛雲汽車的這一單，潤博廣告創意部總監的位置，就是你的！”
明凱猶豫一下道：“周總，您讓我想想，還是領域的人幫咱們，可是不守江湖規矩。”
“明凱啊，”
周至維誠懇的勸道：“識時務者為俊傑，良辰擇木而息。你跟翟星冉不同，你比他大好幾歲，學曆也不如他。你應該很清楚，咱們這一行，時尚創意產業，是吃青春飯的，35歲就是一個坎兒。諺語說，沒有40歲以上的廣告公司老板。
說的就是，如果30多歲還混不到好位置，到40歲基本就該被淘汰了。這一步，上不上對你來說很關鍵。你跟別人講江湖義氣，誰跟你講哥們情誼啊？這些東西，都是虛的，能坐上去的位置，賺到手的銀子，才是實實在在的。你好好想清楚吧！”
這一次飛雲汽車的投標公司雖然多，實際上就是英格領域跟潤博的三國大戲。因為之前那則消息，業內紛紛傳言，英格會與領域聯手圍標，夾擊潤博。
潤博廣告上層雖然沒有說，就一定信以為真，但也覺得，不得不防。也就是從那時候，他們開始聯係明凱。
麵對這優越的條件，以及周至維對以利弊的分析，明凱自然動心。
但是，他也擔心，還有英格廣告在。即使自己泄露領域的招標方案給潤博，也不一定就能勝出。就算成功了，他以這種方式到潤博之後，潤博的人，自然也會防他一手。那麽，到底要不要接下這筆交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