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風火聯盟
白漣舟心下有些慌亂,他不知道這算是兩個國家之間的外交來往,還是僅僅算朋友見的一次普通會面。
他緊張兮兮地等著葵黛爾的下文。
「哎呀,別緊張嘛,你就算是說了也無妨,越是光明正大的事,就越不容易遭人懷疑,若是連見小女子都成了一件鬼鬼祟祟的事情,別人都會覺得你我意有所圖。」
白漣舟大喘一口氣,應道:「是。」
葵黛爾語氣輕佻,續道:「你現在的一切,可都是歐內斯特給你的,想讓被人不懷疑你,確實有些困難。」
少年看了一眼小西塞爾,聲音極低地嘟噥了一句:「可是我在維奧萊特帝國的一切,都是我自己努力得來的。」
「哈哈,合適,我們州州長大了呢,偶爾也會開口反駁人家了。」葵黛爾紅著小臉望向詹森,說:「你說是不是呀?還怪可愛的呢。」
「嗤。」小西塞爾附和著,嘲諷般笑了一聲。
「只是沒想到,咱們能則么快就再次見面,小女子還挺開心的。」
葵黛爾掰弄著桌上的酒杯,輕笑道:「我是說,咱們三個,代表兩個國家的身份會面,來的真快,嘻嘻……」
酒館隔間外的聲音大了起來,似乎有新的客人來到了店裡。
隨著嘈雜的聲音入耳,白漣舟的緊張情緒逐漸消散了。
他知道,葵黛爾故意將他的身份抬高,是想讓自己乖乖的、一心臣服於弗吉利亞帝國和靈族族長歐內斯特。
或許那天在占星族領地的初見,已經讓她開始懷疑自己的動機。
亦或者,是她故意將凜夜的口出狂言遷怒到自己身上……說到底,那畢竟是自己的師兄,在女神面前口出狂言,任誰都會氣得發抖。
他不免暗暗嘆了口氣,自己這條脆弱的小命,現在死死地掐在葵黛爾手裡。
「小女子可跟你倆說清楚了,你們別小瞧了溶魅,一個不到二十歲就能做占星族族長的人,這種能耐,就連當年的皇魑和諜魅都比不上。他身上若是沒藏什麼秘密,那才叫人覺得古怪。」
「希望吧,畢竟白漣舟現在是占星族的人,說不定,明天就會有重大發現了。」小西塞爾看著白漣舟,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
看似只是輕描淡寫地陳述了一句事實,但壓力卻完完全全轉移到了白漣舟身上,
三言兩語,就能把自己從三人之間摘出來,撈得乾乾淨淨。
少年心中暗暗叫苦,這老奸巨猾的詹森·西塞爾,他這就是不懷好意,故意把髒水往占星族身上潑!
白漣舟只好隨口應了兩句,一腳把皮球踢了回去:
「只是我平時不方便在靈族走動,師父看得緊,羽族長那邊還是得麻煩西塞爾先生。」
這句話,換回了對方略帶冷漠而譏諷的眼神。
葵黛爾聽聞,貼在白漣舟身邊,嬌聲問道:「這麼說來,舟舟,你又有新目標了?」
「是,但也只是懷疑。」白漣舟面色不變,目不轉睛地盯著小西塞爾的臉: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羽魑之前一直隱居在維奧萊特帝國邊境,他父親皇魑去世之後才現身於世。西塞爾先生,您聽說這事兒了嗎?」
小西塞爾搖搖頭,沉聲道:「我才來沒幾天,打聽不到。」
白漣舟點點頭,正色說道:「嗯,她出現在族人視野之中后,有關『鎮世決』的消息才散播開來,我也是那時候中了招。之前,一直是我疏忽了這一點,是我的錯。」
葵黛爾點點頭,托著下巴道:「嗯,那看來,靈族那邊也得盯著。」
小西塞爾捧著酒杯,瞟了一眼白漣舟略顯激動的神情,然後一飲而盡。
他確實沒料到,這小子為了撇清關係,不惜將羽族長也拖下水。
看來,在白漣舟心裡,自己從來就不是他的同伴,而是個分擔注意力的工具。
他借著這杯酒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然後緩緩將被子放下,用平靜的眼神看著少年的臉。
莫非這小子,是想著溶魅族長辦事的?
不對。
他怎麼可能對自己的「仇人」那麼好心。
酒精讓小西塞爾一時迷失了意識。
「西塞爾先生為什麼緊張?」少年失笑,朗聲說道。
「切,也還是頭一次被一個雛兒教訓。」
「我……」
「好啦,你倆就不能和氣點嗎?」葵黛爾再飲一杯,面頰微紅,「你們兩個可算是把小女子繞暈了。之前說溟魍是,現在又懷疑到靈族去,真是搞不懂。」
白漣舟苦笑了一下,答道:「肯定弄不明白,要是那麼容易,我也就不會和女神主上坐在一起了。」
「哎……」葵黛爾眼神迷離地靠在白漣舟肩頭,道:「之前,小女子見過一位『無屬性者』,他說凡事不要只看表面,真是搞不懂。」
「無屬性者?」白漣舟低聲問道。
「是呀,這個局,真是越來越撲朔迷離了呢。今天本來是想討論哪個幻術之王,沒想到牽扯出了這麼一大堆……」
白漣舟被小西塞爾盯得過意不去,只好重新向葵黛爾解釋道:
「其實目前看來,還是溟魍族長的嫌疑最大,我說的只是猜測。羽魑信任族長不足一年,若是想要穩住族人的心,絕對不會連續兩次輸給幻術族,我不相信她能如此沉得住氣,放著鎮世決這麼好的靈能一直不用。」
「哦?」葵黛爾十分詫異地說道:「兒媳婦若是打贏了義父,那才奇怪呢。」
這話一出,旁邊的小西塞爾忍不住笑了起來。緊接著,白漣舟也緊跟著笑了:
「女神主上說話還真是有趣。」
「人家說的是事實。」
「他們倆的婚約應該是皇魑和溟魍早年就定下的,誰的嫌疑都排除不了。」小西塞爾收了笑意,故作沉悶地續道:
「而且,一旦他們三個沆瀣一氣,想拆穿咱們,實在是太容易了。」
葵黛爾微抿著紅唇,似開玩笑說道:「他們是三個人,咱們不也是三個人嗎?三對三,公平得很。」
白漣舟剛要開口,便被小西塞爾搶白道:「你能這麼想,那再好不過。」
「是是是。」
糟糕,又被這雇傭兵佔了上風,白漣舟再次在心中叫苦。
葵黛爾笑吟吟地掩面輕笑,飲了口酒道:「那,咱們三個各飲一杯,小女子可就自作多情地認為,弗吉利亞帝國和格里帝國的聯盟達成了。」
風火……聯盟嗎?
小西塞爾表情雲淡風輕,但心情確很複雜。萬萬沒想到葵黛爾會借這個機會提出結盟。
以來,看清白漣舟此時的心思;二來,測試一下自己跟洛克·蘭登王子是否一心。
步步緊逼,這時候已經被逼到無法拒絕的地步了。
小西塞爾故意先在白漣舟杯中斟了半杯,才再給自己的懷中滿上,而後勸道:
「他還小,你讓他喝得醉醺醺的回去,免不得占星族的人多想。」
「無妨!」
想提前拉攏葵黛爾的新人,這次才不會給你機會。
白漣舟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苦酒濃烈,嗆得他唇齒髮麻,頭暈目眩,勉勉強強才穩住身形。
「這杯酒,是我想歐內斯特族長表忠心。西塞爾先生,再來一杯。」
「得了吧。」小西塞爾搖了搖頭,也喝個一乾二淨。
「呵呵.……詹森,怎麼在維奧萊特帝國呆了半年,你這喝酒的架勢還不如舟舟利索。」葵黛爾嘆了聲氣,說道:
「上次和你喝酒,人家惹了王妃殿下捕快,心想下次去的時候特意跟她賠罪。若是惹了王子殿下不高興,還得您念在……」
她面上一紅,柔弱不堪地靠了過去,「念在你我二人的情分上,替小女子美言幾句。」
小西塞爾自然能聽出葵黛爾話中含糊的意思,笑了笑,面上沒有多餘的情緒:「洛克·蘭登不是斤斤計較的人,你放心。他和我一樣,絕對不會和美人過不去。」
「小女子就是擔心,上次瞧萊婭王妃的樣子 ,好像是一直吃您的醋呢……她可是對羽魑非常不滿,估計是覺得那女人搶了她的哥哥,實在該死。」
葵黛爾咬了咬嘴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詹森,若是她要來水帝國殺你的僱主,念在舊情,你應該不會攔著吧。」
小西塞爾心頭一緊,知道這是葵黛爾在提醒自己,風與火帝國聯盟,絕對不是他們二人之間的口頭約定,其中涉及到的,還有西塞爾家族和蘭登王室。
如果自己這時候表現出一丁點兒偏向羽魑的意思,遠在格里帝國的萊婭妹妹會有危險.……
或者,直接替代自己,以蘭登王室之名殺到維奧萊特帝國。
這個厄運女神,不光可以靠美色蠱惑男人的心,她更懂女人。
尤其明白如何掌控女人的嫉妒和恨意,給她們帶來厄運。
「如果需要的話,羽魑族長不也是非死不可的嘛。」小西塞爾故作輕鬆地回答道:「不過,我強不強,你還不清楚嗎,葵黛爾小姐?」
葵黛爾嫣然一笑:「當然強。」
「那既然這樣,只要我還在維奧萊特帝國,就不用借王妃殿下的手幹這種事。粗魯的事,男人來做。」
小西塞爾沒有直接拒絕,不過也沒什麼答應的意思。
葵黛爾鬆了口,柔聲道:「這樣也好,也就不用賣小女子的認清了。這可是你說的哦,雇傭兵,親手殺掉自己的僱主,嗯.……」
白漣舟聽了這話,不由得皺了皺眉:「這樣不妥吧,身為被雇傭的臣子,忠於僱主是理所當然的事。更何況……您之前還輸了。」
「你這小子.……不輸,我怎麼順理成章地來這兒?」小西塞爾微變,冷笑道:「這都一年了,水帝國這幾個族長的實力,你還沒摸清楚嗎?」
白漣舟被這句話噎得發怔。
「好啦.……你們兩個總是吵。」葵黛爾笑吟吟地,暖著一張臉兒拉了拉小西塞爾的衣袖,「詹森,你再陪小女子喝兩杯嘛,晚些時候,人家好借著酒意,去會一會那位占星族族長。」
小西塞爾點了點頭,微笑著與她碰杯 ,再次將酒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