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門
三日後回門,終黎傾早就吩咐備好了馬車。早早的起來與雙生一同回去了。
雙生覺得這幾天太子殿下都對她格外的好,一舉一動就像怕她碎了一樣,呵護的很。
春生倒是不怎麼覺得,畢竟她多數時候都在門外侯著,也不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麼,見小姐開心,心裡猜測太子殿下對她是極好的。
太子殿下這幾日也不見往那雨月屋子裡去過一次。甚至於她昨日進去收拾屋子的時候,見到了床上的落紅。詢問小姐,自然得到是一臉嬌羞,只是也不見小姐身體不適,只當是太子殿下溫柔且小姐恢復能力好。
太子府與將軍府之間有一段距離,但小廝駕馬極快,而隨侍的眾人也是有馬車載著的,故而不一會兒就到了將軍府。
南宮月一大早就帶著人在門口守著了,肚子里的小傢伙昨夜沒有鬧騰她,一點動靜都沒有,連玉柳都嘖嘖稱奇,小傢伙肯定是知道姐姐要回來了,知道母親要早起,就體貼了一回。
雙生剛離開的那天,肚子里的小傢伙差點要翻天,鬧騰了好大會兒,南宮月怕雙生擔心也沒派人告訴她。
不遠處有馬車的聲音傳來,南宮月收回了思緒,看向前面的路。兩輛馬車,低調奢華,看似不起眼,卻處處雕刻著龍紋錦繡。南宮月知是雙兒她們無疑了,馬車一停下就帶著眾人迎了上去。車簾被一隻素手掀開,雙生探了探頭,卻被終黎傾一把撈了回去。
雙生有些懵,見終黎傾把她撈了回來,然後自己下了車去,有些不明所以。
然後聽見外面一眾人對他行禮,然後他回了句不必多禮之後撩開了帘子,向她伸出手來。
雙生知道他要抱她下去,可是這眾目睽睽,尤其是當著自己母親的面,她怎麼好意思。
雙生伸手推了推他的手,卻被他一把握住,帶了出來,然後動作利落的抱下了馬車。
眼見著這一幕的將軍府眾人雖然也覺得太子殿下做的太令人羞燥了,但也放下心來,自家小姐看來深得太子殿下寵愛,在太子府定然也是受到極好待遇的。
「參見太子妃。」一眾人又要拜見她。
雙生趕忙擺手:「免禮免禮。」從小她就在將軍府混著長大,這麼多年將軍府也沒換什麼僕人,基本都是看著自己長大的長輩,她怎麼好意思受他們這一禮。
「女兒給母親見禮。」雙生對著隊伍最前面的南宮月行了一禮。
南宮月笑著受了,然後把他們帶進了府里。
「南宮將軍不在,本宮也不便留著,你們母女二人好好敘敘舊,我就在這府里轉轉就好。」快要行至大堂時,終黎傾開了口。
「也好。」終黎傾這話正中南宮月下懷,本來有些話,當著他的面就不大好說,現在他自己要求離開,那是再好不過的了。
雙生想了想,也覺得他留著不妥:「殿下不是想要結實小師父嗎?剛好小師父現在邊關,屋裡也沒人,殿下可以去他的屋子看看他的字畫,還有些兵書。」喚了夏柳:「夏柳,你去帶太子殿下過去。」
小師父目前不在,太子殿下想要結實也就只好通過些字畫了,小師父的字跡書畫雙生是極有信心的,不怕太子殿下會不喜歡。
終黎傾眸光似是亮了亮,沒拒絕:「也好,我去看看小雙生的師父到底有何能耐,讓小雙生每天掛在嘴邊誇讚。」
雙生臉色一紅,反駁他:「哪裡有每天啊!」
南宮月見二人似是打情罵俏,咳嗽了一聲提醒,還有這麼多人看著呢!
接收到母親的暗示,雙生的臉色更紅了,嗔了終黎傾一眼,自己先走進了大堂。後面有下人們善意的笑聲。
南宮月也笑著進了大堂,帶了春生和玉柳二人,其餘全在門外守著。
「這幾日可還適應?」南宮月問雙生。
「還好。」雙生規規矩矩的回答。
南宮月看了看她,有些奇怪,就回這兩個字,要是以前,肯定倒豆子一樣把這幾天發生的事兒全都說出來了。
「倒是比以前規矩多了,有長進!」南宮月誇了她一句,「太子殿下對你可好?」
「殿下對我自然是極好的。」雙生笑了,回答道。
一旁的春生也搶著說:「對,太子殿下可寵我們家小姐了,什麼活兒都不用干,那邊宮裡的請安也推了,生怕小姐休息不好,小姐每天啊,除了吃就是睡,恐怕這幾天都胖了好幾斤了。」春生說得惟妙惟肖,就好像雙生真的胖了幾斤似的。
「哪有!」雙生氣惱的看著自家婢女。
二人絕口不提雨月那事兒,都怕南宮月擔心,現在不比往常,南宮月懷著身孕,她們可不敢拿她冒險,萬一她脾氣上來非要找太子殿下理論那就麻煩了。故而兩人盡挑了些好事兒來說。
春生是挑著些好事兒說,可在雙生眼裡全是好事兒,除了太子殿下娶了個雨月,沒什麼對她不好的,極寵著她,且每天一得空就來陪她。
南宮月笑著聽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告訴她這幾天發生的事兒,一邊揉了揉肚子。
玉柳見狀,連忙問:「夫人可是不大舒服?」
南宮月搖了搖頭:「沒有,就是胃裡有些泛酸。」
雙生伸出手給母親揉了揉肚子,心裡卻有一絲波瀾掀起。好像有什麼東西吸引著她,試圖跟她交流。她突然想起來,出嫁前的某次也是像這樣,而且當時,她好像還聽見了說話的聲音。
雙生皺眉想要想的更清晰些,南宮月卻笑了,對著一旁的玉柳說:「真是奇了,雙兒這手神了,一下子胃裡就不泛酸了。」
玉柳也笑著回答:「怕是小傢伙又想念姐姐了吧!」
雙生眉頭皺的更緊了,她想不起來了,那天發生了什麼來著?
正在迷惑之際,她好像聽見了一聲軟軟糯糯的:「姐姐。」猛的,她的頭像被針扎了一樣疼了起來。
另一邊,終黎傾在夏柳的帶領下來到了錦瑟的屋子裡。屋子裡陳設簡單,只有些書架與一張床,床上沒有被子,大概是長期不住,臨走前疊好收進了柜子里。
書架上除了些兵書,剩下的就是些聖人書籍。書桌上擺放著筆墨紙硯,還有把琴,上面稍有些落灰,終黎傾輕輕撥了撥,有清脆的聲音響起。似是還能觸碰到他指尖的溫度。
翻開桌上用硯台磕著的宣紙,果然見到了雙生說的屬於他的字跡。有的婉轉有的狂放有的仙風道骨有的落筆成划,很難相信是出自同一個人之手。
正在他要細看內容之時,臉色卻忽的一變。他在雙生體內種下的禁錮,又被衝破了!
終黎傾臉色陰沉的難看,這南宮雙生,到底是什麼來路?一而再再而三的衝破他的禁錮,到底是因為什麼?
他抬起手想要錘在桌子上,卻在目光觸及那些字時攥了攥拳頭,放下了手。錦瑟小師父的東西,他可不能破壞。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意,南宮雙生!
雙生頭有些難受,緩了緩神,又使勁晃了晃腦袋,才好了些。
「怎麼了小姐?」春生連忙扶住她,幫她揉了揉額角。
「雙兒可是起得早了,昨夜沒休息好?」南宮月也緊張了一下,握住她的手輕輕揉了揉。
「應該是吧,沒關係的。」雙生安撫的笑笑,又試探的揉了揉南宮月的肚子。
沒有聲音回答她:「這小傢伙可累著您了。」
南宮月見她果真沒什麼事兒,就放了心:「那可不嘛,比以前懷你費勁不少。」
雙生想了想,道:「你要乖乖的,聽見沒?不許再鬧騰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她真的又聽見了一聲:「是。」
她轉頭問屋子裡其他三人:「你們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
南宮月一臉疑惑:「聽見什麼?」
春生也說:「小姐怕是累出幻覺了吧!哪兒來的聲音。」看來太子殿下這兩日沒少折騰小姐。
「哦,那我可能聽錯了。」嘴上是這麼說著,心裡卻更加肯定了,南宮月肚子里懷的,她能交流!是這個小傢伙有問題還是她有問題呢?改天得找個孕婦試試。
而此時,門卻被人推開了,終黎傾走了進來。
春生一臉驚訝:「這,小姐,你剛剛是感覺到太子殿下來了嗎?」
南宮月也嘖嘖稱奇,難道這就是夫妻間的心裡感應?雙兒與太子殿下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她跟武父就沒有這樣的感應。
雙生笑了笑,應了聲:「對呀!」笑容燦爛的看向終黎傾。不知道為什麼,她特別不想讓終黎傾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
終黎傾眼裡閃過一絲玩味:「哦?才一會兒沒見,小雙生就又想我了?」
雙生低下頭去顯得很羞燥的樣子。也不知道為什麼,最近自己總是時而清醒時而糊塗,好像糊塗的時候還對終黎傾情根深重,她不知道這是否跟終黎傾有什麼關聯,但是她自己是一定有了什麼問題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