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台
雙生去了門口確認門已經關好,然後才拿出了袖子里的葯,打開字條看了看。
字條上面的字不是很好。卻很工整。讓她一眼能看得懂寫的是什麼。言簡意賅:軟骨散,清醒無行動力。
本來雙生讓南方買的是蒙汗藥為的只是在一定的時候能夠防身。這換成了軟骨散倒是更合她的心意。畢竟她要的不是一個不能交流的睡得死沉的死豬,而是一個可以能聽她講話的。反正威逼利誘的得讓他幫自己做事,這當然還是清醒著的好。
當然這只是下下之策,若是能找到個好的嫖客,不是那種急色的,能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那自然是用不著這軟骨散的。
既然想了用藥,那必然得有人來她房裡。所以她賣身的名頭定然是跑不掉的。且她需要自動,主動的誘惑,讓人送上門來。那明天的表演定然不能再敷衍而過。她得好好想想該如何。
雙生在衣櫥里翻了翻,想找出現暴露點的衣服。也幸虧是青樓的衣櫃。保守的衣服倒是找不出幾件,但是暴露的卻滿櫥櫃都是。
雙生也不是個保守的人,特殊時期,特殊情況,出賣一下色相也是可以的。
雖然是這麼安慰自己的,但最後雙生千挑萬選出來的也不是什麼暴露的,甚至全身上下除了臉和手,連脖子都沒有露出來。這件衣服妙就妙在身段的勾勒,能將一個女子身材最好的狀態完完整整的展現出來。
雙生心裡滿意,又找了輕紗出來。她可不打算一上台就把自己的臉露出來,得釣足那些人的胃口之後,對比之下才能覺得她是天人之姿。
其實雙生對自己還是不夠自信的。從小到大她並不覺得自己長得有多好看。所以她才會費盡心思地增加神秘感,以勾起別人對她的興趣。
雙生不知道的是,在這邊邊關之地,家庭水平都不富裕。尋常人家的姑娘們長年勞作,風吹日晒,那膚色也與男子無甚差別。說是養在這青樓里,常年不曾踏出這青樓半步,該是更好看些才是。但是這青樓女子。常年塗抹胭脂粉蔻,且多數是廉價的,倒也傷皮膚的很。
因而對比之下,即便雙生沒有任何的優點,光看那一身水嫩嫩的皮膚,也是不知道要比這些邊關之地的女子吸引人多少倍。
但若是論舞技,她是絕對比不上那些個青樓女子的。小師父教了她琴棋書畫,獨獨舞這一點沒有教她什麼。她也就是個三腳貓的技術,明日上台伴著手裡的琴隨便跳跳就好。反正她現在的目的改變了,也不是想靠著這一身舞技去名揚這邊關,而是要靠著身段吸引那些個男人們。
想到這裡,雙生皺了皺眉。那是不是要跳的嫵媚些才好,要扭的到位些才好?雙生對著鏡子做了幾個動作,驚起了自己一身雞皮疙瘩。
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她咬了咬牙,又做了些更出格的舉動。來青樓里嫖的男人嘛,大多貪財好色。她得抓住這一點,才好實施自己的計劃。
夜晚,錦瑟守在南宮武旁邊的小帳篷里,專註著看著桌上的地圖,腦子裡飛速運轉著分析著眼前的戰局。
有人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站在了錦瑟面前。
「公子,離軍營不遠的地方有一處青樓,昨日那邊的探子來報,有幾個受傷的人進了去。」那人該是個影衛一身黑衣蒙面而立,彙報著情況。
錦瑟需要守著南宮武,還要顧著軍中的戰況人心,自然是脫不開身的。於是便吩咐影衛:「你去看看,切莫打草驚蛇。」
那影衛領命,又隱入了黑暗裡,辦事去了。
這邊雙生昨日決定了事後,一夜睡到大天亮,起來慢悠悠的吃了早飯。今天她的表演不是第一場,所以她有充足的時間去準備。慢慢悠悠地穿好衣服,收拾好行頭,又把要用的藥粉放在了容易拿到又隱蔽的地方。
然後才去管理處拿了琴,調試了一下,在後面候場。
夏雲也照著錦瑟的吩咐,早早的就來了這青樓里。看著這些個女人鶯鶯燕燕的依偎在男人懷裡,他心裡暗暗叫苦,怎麼就接了這麼個差事呢?
那些個受了傷逃到這青樓里來的男子。定然不會光明正大的坐在這大廳里觀賞。他得想辦法混進這後院里,或者說先混到姑娘們的房間里。可這事要辦到,還不如殺了他。自打他踏進這青樓里,已經不下十個女人往他懷裡靠了。
要是平時夏雲肯定掉頭就跑。但是這有任務在身,他跑不掉啊!甚至還得從了這些女人跟他們到房裡去。才能借著她們混進後院。
這青樓里的女人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模樣俊俏身型挺拔的男子。這邊關地帶,多數來嫖的都是些征戰沙場的粗漢子,哪裡懂什麼風花雪月,疼惜人吶。首次見到這麼俊俏的公子,定然都是想與他纏綿一番的。
夏雲推開了一波又一波靠過來的女人,事情卻沒什麼進展,正在他憋不住想要逃離,再找其他辦法混進後院的時候,大廳的舞台上表演的人卻換了。
上來了一個女子,輕紗遮面,身材玲瓏妙曼。可吸引夏雲的的並不是那身材,而是彈奏出來的曲子。
這曲子,他聽過!雖然不是很熟悉,但大體的旋律他還是有映象的。他肯定聽過,是在哪裡呢?夏雲心下急轉了幾個彎,突然眼睛一亮。是了,他在將軍府的時候聽過,聽錦瑟小師父彈奏過!
這台上的女子究竟是何來路?夏雲緊盯著雙生覆著輕紗的臉,想看出些什麼。
台下的看客們因為這音樂與那女子的身材,瘋狂的往台上扔著金銀等財物。
夏雲的身邊又有女子靠了過來,夏雲眉頭一皺:這個女子他好像已經推開過一次了。
那女子卻不顧他難看的神色,雙手攀上了他的肩膀,吐氣如蘭的說:「公子推開我,莫不是看不上我?」
夏雲神色不變,厭惡地說道:「對我是看不上你。」
那女子也不惱,想順勢靠進他的懷裡,卻又被夏雲一把推開。
「那公子可是喜歡台上的那個小妖精?」女子用手指著台上的雙生,眼睛卻直視著夏雲。
夏雲心裡正煩躁著。還沒有知道台上女子的身份,又在台下被一女子這般驚擾,順口便答道:「是又怎樣,與你何干?」
李芸聽他這語氣有些氣惱,似是想起了什麼,警告的說道:「公子怕是無福消受呢,這女子是因為擾了太子殿下才被發配這邊疆的。」
夏雲聽著太子殿下這四字一驚,終於抬頭正眼看了一下身邊的女子。這女子塗著很厚的脂粉,讓他看著有些反胃。他只看了一眼就又低下了頭去望向台上正在表演的雙生。
李芸見他終於抬頭看了一眼自己,心裡有些歡喜,又繼續說道:「且她剛來了沒幾天,這伺候人的功夫肯定是比不上我的。」
夏雲聽著,心裡的反胃更甚了。他不再與她多言語,直接換了個位置,遠離了她。李芸氣得跺腳,卻也沒有什麼辦法。
雙生在台上邊彈奏琴曲,邊跳著昨日自己練習的舞蹈。到也如她所願,收穫了一大批垂涎的目光。她想著也到了時候,於是便把臉上的輕紗摘了去。舞台下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
夏雲簡直差點驚叫出聲,那舞台上的不是自家小姐嗎?自家小姐怎麼會在此表演如此低俗的舞蹈!
他回想起剛剛那青樓女子在他耳邊說的那句話,小姐得罪了太子殿下嗎?可她是他的太子妃呀,怎麼會被發配邊疆呢?且京城那邊也沒有傳來消息,說是小姐失蹤了呀!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雙生在台上表演完了,揭下了面紗,然後就準備拿著琴下了舞台去。雙生知道自然是有人會問她賣不賣身的。這可不能由她自己說出來,是若是由她自己說出來,一定會引得李元紅懷疑的。
果不其然,有人攔住了她的去路:「這位姑娘,今日可願與我一度春宵?」那人故作風流的想拿扇子來挑雙生的下巴,被雙生躲了開去。
雙生心裡作嘔。卻又沒有辦法,笑盈盈地看著他,正準備順勢應下他的時候,那男子卻被人拉到了一邊,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個身形修長的翩翩公子。
雙生挑眉:「哦?這位公子也要與我一度春宵嗎?」
那肥碩的男子被人拉到一邊,駁了面子,上來便打算擰住夏雲的胳膊。卻被夏雲一把甩了開去,擦出了幾米遠撞到了一旁的桌子上,連人帶桌子轟然倒地。
雙生看他露了這麼一手,心裡不禁有些打鼓,她可不能保證今天晚上能制服的了他。
夏雲靠近了雙生。仔仔細細看了下,雖然穿的衣服不一樣,但容貌與說話的風格是一模一樣的,這必然就是他家小姐。又聽他家小姐輕挑的說了這麼一句,心裡都快糗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