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闖
雙生看向小秋:「你說的,是真的?」問完后她自己反倒是笑了,不是真的,還能是假的不成?小秋又為什麼要騙她,真正騙她的,是終黎傾!
她的夢,都是真的!雙生再也難以就那麼站在原地了,直接轉身,她什麼也來不及多想,皇宮,她不能回,回了肯定就出不來了!
父親的病情她離開時是有好轉的,但是那都是因為那些死靈們怕她,她這已經好幾日不在了,現在究竟怎麼樣了,她想都不敢想。
如果真的出了什麼事,那她要怎樣才能原諒自己,她這幾天的昏昏沉沉,不明世事,到底是因為什麼啊!雙生一下子都快急瘋了,直接去找了個賣馬的店鋪。
「老闆,把你們這裡最好的馬給我。」雙生也沒帶錢出來,直接就又向那次在邊關一樣,把頭上的簪子拔了遞給老闆。當然她這皇宮裡的簪子比那青樓裡帶出來的,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老闆一看眼睛都瞪直了,二話不說趕緊給她牽了馬來,生怕她後悔了。
雙生本來出這皇宮就是為了方便,什麼也沒帶,只有頭上一個簪子,現在拔了,一頭散發也沒有東西系。
那老闆娘倒是個老實的,人家拿這麼貴重的東西跟他們換匹馬,她自然是不能看著人家披頭散髮的出去的,於是趕緊找了個系頭髮的帶子遞給了雙生。
雙生接過來,隨手把頭髮紮好,看這天色定然是要下雨的,她這一路疾馳去邊關怕是少不了要淋一頓了。
雙生騎了馬出去,轉瞬間就沒了蹤影。
老闆娘推了推自家丈夫:「哎,剛剛那個人像不像皇后?」
「皇后?」那漢子皺眉,「你還管人家長什麼樣子吶,她買了東西付了銀子就好。」
「不是,我是說,如果真的是皇后,那她這在咱這兒買的馬,看她那樣子是要出遠門,而且還沒人知道,要是皇上知道了,找人沒找著,發現是我們賣的馬怎麼辦?」那婦人有點害怕。
漢子趕緊捂住她的嘴,看了看周圍,小聲的跟她說:「既然這人已經走了,那就不關我們的事了,反正錢貨兩清了,再說了,那能是皇后,皇后沒事跑我們這兒來買馬?宮裡什麼東西不比我們這外面的好?」
那婦人也趕緊閉上了嘴,這就不是她該管的,無論是什麼人,反正現在,從她騎上馬,出去的那一刻,就已經跟他們沒有關係了,他們好好做自己的生意就好。
此時皇宮正殿,終黎傾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他頓了頓,嘴角溢出了一絲鮮血出來,他有些不可置信的擦了擦嘴角,然後笑了。
錦瑟看著他,心裡有了些計較,他知道終黎傾這樣,定然是跟雙生有什麼關係的。他這副樣子,倒像是被反噬了。
終黎傾笑著看向他:「小雙兒可真是厲害,居然這樣也能掙脫。」他給南宮雙生下的禁制,只有他自己知道是有多少次的疊加,一遍遍的加固,一層層的加深,可即便是這樣,居然還是被她掙脫了!這南宮雙生,到底!是什麼人!
錦瑟聽他說完,也笑了,但相較於終黎傾的咬牙切齒,他更多的則是驕傲,他就知道,自己的小姑娘定然是不會被人控制住的。
「罷了,左右她也掀不起多大的浪花來,反正我想要的已經得到了不是嗎?」終黎傾笑著看他,開心的很。
錦瑟沉默,他鉗制著他,又有什麼作用呢,左右不過一副殘存的軀體,他這般,又能得到什麼呢?
外面下起雨來,嘩啦啦的像往下倒。終黎傾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朝外喊道:「王谷。」
王谷一直候在外面,一聽見終黎傾叫他就進來了:「皇上,小的在呢。」
終黎傾將手中的奏摺都放下,然後開口:「去看看,皇后可有回來。」
王谷領命下去了,錦瑟心裡大多是有些數的,他知道,如果雙生知道這些事情,將一切都記起來了,那定然是不會再回來的,南宮將軍病危,雙生本來應該是有辦法的,這幾日耽擱下來,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王谷去到琉璃院的時候,月言正準備進去叫雙生起床。主子這睡了一個下午,一點動靜都沒有,這幾日又是總睡覺,別再是病了,晚間得找個大夫來才好。
王谷敲了敲院門,月言本來準備先叫雙生起來,這邊聽見了敲門聲猶豫了一下,先去開門了。
開了門,見到是個侍衛似的男子,月言疑惑:「您找誰?」這裡是自家主子的院子,這皇宮裡,本來也就沒有第二個女主子了,這侍衛跑到這裡來,還是個男子,不大妥當吧,想著月言有了些防備之心,她把門抓的死死的,準備要是有一點不對勁,她就把門關上。
王谷看她那副緊張的樣子,還有種要把他趕走的趨勢,他連忙道明了來意:「皇上讓我來問問皇后在不在,若是在的話可與小人一同前往正殿,皇上在那裡等著。」
月言聽他說這話,才鬆了口氣,她回答:「皇后自然是在的,您稍等,我這就去叫主子。」
也的確,月言不是春生,她根本不了解雙生,這大半天沒一點動靜,定然就是溜出去了。但是月言本來也就跟著她沒幾日,所以說王谷問她皇后在不在的時候,她還有些疑惑,若是主子不在這院子里還能去哪兒?
於是,當月言輕輕推開門的時候,看到床上那疊的好好的被褥的時候,還沉默了一下,不知道這是怎麼了,等著愣了一會兒,又看見那開著的窗戶的時候,突然就知道了什麼。
月言的臉刷的一下就白了,她慌慌忙忙的推門出去,見到了王谷連忙開口:「主子,主子不見了。」
王谷的臉色也是一變,本來他也不知道為什麼皇上要他過來問問皇后在不在,這麼奇怪的問題,本來他是以為皇后可能去哪裡的花園院子里了,沒想到連她自己的婢女都不知道去哪兒了。
王谷也沒那個時間去安慰慌了神的月言,直接快步回了正殿,報備了一下進去了,見到終黎傾立馬稟報:「皇后不在。」
終黎傾的眸子暗了暗,也不知道想了些什麼,頓了頓,只回答了一句:「知道了。」
不在,那是必然的,只是這外面大雨瓢潑,雙生真的就這麼跑去邊關?那可不是一點點的路程,錦瑟的眸子也低垂了下來。
終黎傾眸子微挑,看向錦瑟:「怎麼?心疼了?」
錦瑟抬頭看著他,終黎傾分辨不出來他是什麼神色,嘲笑?不屑?亦或是有些惡劣的魚死網破般的心境?
這樣的眼神,終黎傾總是受不了的,他一把將他拉過來,緊緊挨著自己,他的手,從他的臉上劃過:「你最好不要心疼,我的東西,我從來都不會允許別人染指,想也不行。」
錦瑟動都沒動一下,就任由他虛摟著他,依舊是那麼看著他,眸子里的淡然看的終黎傾快要發瘋了。
他狠狠捏住他的下巴,警告的意味滿滿:「把你的眼神換一換,再這麼看我,我可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麼來。」
錦瑟將頭偏開,不顧那雙捏得緊緊的手划傷他的臉。一道血痕,輕輕淺淺,只是疼了一瞬,錦瑟臉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終黎傾卻一下子慌了神,他把他的臉又掰回來,仔仔細細的看了一眼,聲音還有些無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怎麼樣,疼不疼?」
錦瑟看著他那副緊張的樣子,一點都不似作假,他沒有再偏過頭去,就那麼看著他,露出了第一次見到他時,那荒唐的笑意,他知道,終黎傾最是看不得這樣的。
可那又怎樣,他想方設法的將自己留下,本來就該知道,會面對什麼,總不至於指望他對其笑臉相迎,言笑晏晏吧。
終黎傾本來還在緊張他的臉,下一瞬,卻見他笑的那麼惡劣,突然跟某次記憶中相符合,他狠狠的抓住了他的手,惡劣的強迫著他與他十指相扣,然後舉到他的眼前:「你看,即便你萬般不願,但是你還是我的,你無法改變。」
錦瑟一下子就消失了笑容,他冷眼看著面前的人,也不掙扎,反倒問了一句:「那你,開心嗎?」
「開心!我怎麼不開心?」終黎傾笑了:「你看,只要你在,無論是以什麼樣的方式留著,我都是開心的,是不是很感動。」
錦瑟依舊冷眼看他,終黎傾便的,越來越讓他作嘔。
終黎傾將唇湊近他的傷口,輕輕舔了舔那滲出的一些小血珠,聲音低沉婉轉:「你的一切,我都是喜歡的,這樣的問題,下次不用問我了。」
終黎傾離他遠了些,撩起他的一縷頭髮,帶著淡淡血腥味的唇輕輕吻在了他的發上:「你知道的,我無法拒絕你。」
錦瑟狠狠用衣袖擦了擦臉,傷口被他擦的又滲出血絲來,但他絲毫感覺不到疼,反倒是覺得還沒有擦乾淨。
終黎傾見他還要擦,直接就將他的手又握了回來:「好了,那是我留給你的記憶,別那麼粗魯。」
錦瑟冷眼看他。
終黎傾可能早就陷了進去,他在他自己構建的美夢裡不願意醒過來,任憑旁人千般萬般,他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