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利

  夏雲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這是腦子抽了嗎?好不容易人家走了,他還喊人家回來?

  好在,那看起來將領模樣的人也沒真的就留下來,只是回頭看了看他,以及那城牆下依舊一片濃鬱黑霧的地方。那裡,竟然沒有一個人出來過!

  元余不再猶豫,直接讓士兵回營地,中途沒有半分停留,他需要一點時間,來弄明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南宮雙生,究竟怎樣才能解決掉!

  南宮武見那些人走掉了,一下子就不高興了,居然就那麼走了,一點都不好玩兒,他的人呢?哦對了,還在城下呢。下面一眾死靈完成了自己的任務之後,又沒有事情可做了,就依舊那麼抬頭盯著南宮武。

  南宮武被那麼多「人」看著,有些滲的慌,跟他們說:「你們散了吧,別看著我了。」

  下面一眾死靈沒有任何反應,南宮武嘆了口氣,算了算了,左右他不看他們就好,反正那些傢伙也只是看著他,並沒有說要衝上來,還好還好。

  黎國的一眾士兵就窩在自家牆角下,聽著外面的聲音從震耳欲聾變得安靜,然後又聽見了馬蹄聲遠去,再然後,就看見夏雲從城牆上下來了。

  「我們這是,又贏了?」一個士兵愣愣的開口。

  夏雲深深的看了眾人一眼,回答道:「算是吧。」雖然他也覺得自己這邊贏的莫名其妙,但是他們的確就是贏了。

  一眾人倒是大眼瞪小眼,一個都沒有發出興奮的歡呼聲來,因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反正就是成功結束了?

  過了一會兒,大家都散的差不多了,才有人緩過神來,有種劫後餘生的喜悅。

  「我們就這麼贏了?那麼多敵人,我們贏了?」這能保住小命就算不錯了,居然還打了勝仗。

  有人回答他:「對啊,這贏的雖然玄乎,但我們的確是贏了的。」這麼一說,大家也都高興起來,不管怎麼一回事兒,反正是好事兒。

  有個靠城門口近的士兵猶猶豫豫的開了口:「我們進來的時候是不是已經天亮了?」

  「是啊。」有人接話回答他。

  那士兵又猶豫了一下:「可是我回頭看的時候,外面好黑啊。」

  圍在他身邊的士兵都沉默了一下,然後有個拿了早飯過來的士兵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小子第一次上戰場吧,怕是被嚇傻了才覺得後面是黑的。」

  大家一想也是,大概是極度緊張的時候回頭看的,那個時候,大家都怕外面的敵軍衝進來,恐懼之下,看錯什麼也就不稀奇了。

  那士兵漲紅了臉,反駁道:「不是,我還看見了其他的。」

  有人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問道:「你還看見什麼了?」

  那士兵支支吾吾了好一會兒才開口:「我看見他們,自相殘殺。」

  這下子,再沒有人開口了。自相殘殺?這樣的事怎麼可能發生,那蠻夷也不至於連人都分不清吧。但是如果不是自相殘殺,又如何理解對方突然就撤兵呢?這樣直接就走了?而且城牆下最先追過來的士兵又去了哪裡?

  這一眾人都有些毛骨悚然,這次的,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城牆下那陣廝殺聲,不是他們留在外面的部隊,而是敵軍自相殘殺?

  有人是在外面打掃了戰場回來的,聽這士兵一說,頓時想起了什麼:「這麼說來,也的確是奇怪的,那外面的基本上都是敵軍的屍體,只有十幾個是我們的人。」

  這樣子一說,所有的話都對上了,那之前南宮雙生叫他們撤退是因為這個?是她知道他們會自相殘殺,還是說這根本就是她做出來的?

  只是再怎麼想,那麼一個小姑娘也不可能有那麼大的力量吧,而且那南宮雙生好像是中途就被夏副將給帶回去了,怎麼可能是她?這事情已經解釋不通了,事實是怎樣的,這還是只有當事人知道了。

  這件事情傳到京城的時候已經帶了些傳奇色彩,好像黎國士兵不費一兵一卒就將人都一網打盡了一樣,這大街小巷傳出來的消息,各有各的說法,各有各的妙處,儼然一時間所有的人,小到幼年孩童,大到頭髮花白的老人,無一不知,無一不曉他們黎國不止有南宮武這個將軍,還有他的女兒南宮雙生。

  南宮武已經去世的消息,夏雲他們也沒再壓著,現在大家也都知道那個守護黎國的大將軍不在了,多少人自發的為他祭奠。

  南宮武離世的消息在京城裡鬧得沸沸揚揚的時候,南宮月正在家裡的院子里賞花。外面總是吵吵嚷嚷的,而且好像總是有人登門拜訪,然後又被管家攔了回去。

  南宮月有些不解,怎麼一下子那麼多人過來,這也不是什麼節日啊。

  琉璃在一邊倒是的確緊張的很,生怕夫人要出去看熱鬧。以前夫人的性格就是歡脫的,這熱鬧都送到大門口來了,哪裡有不去的道理,而且這些日子一直困在家裡,夫人怕是也煩躁了。

  好在南宮月還顧忌著肚子里的孩子,也沒往外湊,只是開口問了下情況:「外面那些人都來幹嘛的?」

  琉璃趕緊回答:「都是些小姐夫人們,最近天涼了些,想邀請您一起去遊玩兒。」她沒敢看夫人的臉,生怕自己哪個表情做的不對,被夫人看出端倪來。

  南宮月倒是也沒深究,最近的確是有人來拜訪的,但是琉璃他們都說不能把自己有了身孕的事情暴露出去,現在的時候特殊,要是被有心之人利用,那會害了自己的丈夫和女兒的。

  雖然南宮月從小便沒有受過什麼管教,但是畢竟在這個圈子裡混了那麼多年,這些基本的道理還是知道的。要是自己被人擄了去,那會發生什麼可就難說了。

  所以現在南宮月基本不見客,一直都呆在自己的院子里,周邊守衛的也很嚴實。

  這邊關打了勝仗,而一直為國效力的大將軍又因為被賊人刺殺身亡,作為一國之軍,自然是要有些表示的。

  「皇上這是要去哪裡?」錦瑟看著終黎傾吩咐人備了轎攆,眉頭微微蹙起。

  終黎傾轉身看他,將手裡批閱公文的筆丟下,笑著開口道:「當然是去探望南宮夫人了,這種時候,可是最需要別人安慰的時候。」這種時候,是指哪種,大家都心知肚明。

  但是如果錦瑟沒有猜錯的話,南宮夫人現在並不知情,而且不知道為什麼,南宮府的一眾僕人們似乎將她護的很嚴實。

  外面的轎攆備好了,終黎傾站起身來,微微躬身,對錦瑟做了個請的手勢。

  錦瑟冷眼看著他,他這分明就不是作為一個君王的身份想去安慰逝去的將軍家屬,而是想讓本來不知情的南宮月知道,將南宮府攪的一團糟!

  終黎傾見他不動,微微彎下的背又挺直了:「小師父還是跟我去的好,不然我可不能保證會發生什麼。」他一副淡然的樣子,說著最為殘酷的話。

  錦瑟眸中的冷意更甚,也不與他多言語,直接就出了門上了轎攆。

  終黎傾這才滿意,也跟在他的後面上了轎攆。

  歷代黎國皇帝的轎攆都是比較大的,因為有些時候,是需要帝后同行的。那日登基時乘坐的轎攆是最大的,日常的時候會換成小一些的轎攆。

  一男一女倒是還好,女子身型一般都稍微嬌小一些,坐在上面不至於擁擠。但是兩個男子,坐在上面就有些麻煩了。

  錦瑟想站起身來,卻被終黎傾按了回去,然後自己站了起來。錦瑟一愣,卻也什麼話都沒說,他只能聽從安排,而不是去安排。

  琉璃幫南宮月端了一杯熱水來,讓她喝兩口,順便暖暖手,這邊剛進了院子,就有人來報:「夫人,皇上來了。」

  琉璃手上的茶盞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皇上現在來為的是什麼事兒,大家都知道,其他人他們能拒之門外,不讓進來,這皇上是斷然不可能的,除非他們都不想活了。

  只是這皇上要是放進來了,那肯定是會提及將軍與小姐的事情的,這夫人該怎麼辦!

  南宮月不明白,怎麼說皇上來了,自家婢女會慌成那樣,這是怎麼了,難不成他們家犯了什麼事兒?不能啊!

  一群人還在怔愣的時候,院子外面已經傳來了腳步聲。腳步聲不是很雜亂,聽起來沒幾個人。

  但是這種時候可不是有多少人的問題,而是他們來了幹嘛的問題。

  有人推開了院子門,吱呀一聲,外面的人便都入了人的眼裡。

  一共三個人,皇上和他身邊的侍衛王谷,以及.……錦瑟小師父?

  南宮月看著他們這幅派頭,也不知道是來幹嘛的,但是第一時間還是帶著家裡的一眾僕人行了禮:「參見皇上。」

  琉璃怔愣間也是很快就跪了下去,現在人都已經在院子里了,多說無益,也就只能見招拆招了。只是這錦瑟小師父怎麼會跟從皇上一起過來?

  南公月那日因為腹痛難忍,雖是知道錦瑟做了黎國的國師,但是也沒來得及多了解。其後的日子裡,府上也沒個人提起來,懷了孕之後記憶也變差了,也就一直想起來問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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