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荒唐哭戲
趙素素臉色都青了。
「旁人都說……蘇大人對同輩尖酸刻薄。但是沒有想到，就算是對我這樣的小輩，也從未手下留情，這樣未免也太欺負人了吧！」
聽著趙素素說完這話，蘇志遠一臉無動於衷，還攤攤手道：
「你這就覺得委屈了？犯錯和人品低劣這個事情可一點都不是看年紀！就算是總角的年紀，也都是要被我罵得狗血淋頭的！小孩子還會殺人放火呢，總不能因為年紀小，就所有人寵著吧！再說，姑娘你幾歲啊！」
蘇知意在一旁解釋道：「十九。」
蘇志遠點了點頭：「哦，那你年紀比我閨女大。倒是更加咄咄逼人了！」
趙素素一下子氣得臉色漲紅道：「蘇大人不要血口噴人！你為難一個小輩的年紀，未免太過分。」
蘇志遠不在意，掏了掏耳朵道：「周圍的人又不是沒有耳朵，今天你說什麼，旁人不知道嗎？別著急給我戴帽子。趙齊那小子不錯，怎麼有你這個一個妹妹，晦氣死了。」
旁邊一個貴女突然嘲笑道：「她和趙齊大人可不是同一個母親，趙齊大人的母親是正室，趙素素的母親就是一個爬床的小婢女罷了！」
「……」趙素素紅著臉，什麼都沒有說，她難受和害臊，但是此時此刻沒有人在意她的心情。
蘇知意和蘇志遠父女倆都不想別人按照身份說事，但這也都是趙素素的咎由自取，這小姑娘這般也不是壞處，至少可以讓她看清楚身邊的人。
所以蘇志遠拉著閨女，道：「走了，過去詩會逛逛，等會兒悠然公主還要拋繡球呢！看看到底是花落誰家。」
蘇志遠說這話，周圍很多大臣都把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好像是繡球一定在他手中一樣。
蘇志遠皺眉：「你們都什麼眼神？我來這裡不是搶繡球的，我這個人無賴也不會無賴到折磨人家的婚姻啊！我和閨女是過來這邊祝福的。」
他笑眯眯，周圍這些人卻抖三抖。
說實話，這些大官一開始看見蘇志遠還可以光明正大的唾棄奸臣，證明他們這些全部都是忠良之人。好像說蘇志遠的壞話，他們就可以獲得忠臣的自我表現一樣。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問題。
但是自從蘇志遠從牢獄中回來之後……他們感覺再也不敢說這種話了。
因為蘇知意還真的不是靠吹馬屁起來的。還能夠帶著女兒單槍匹馬的從死牢里出來，這樣的實力是真的太可怕了。
生怕下一次就成為他的手下亡魂，聽說蘇志遠在牢獄里，還被很多亡命之徒給挑釁過，結果那些亡命之徒都死了……
最可怕的是，這些事情壓根就不是謠言，而是非常真實的事情。
所以他們到現在都覺得瑟瑟發抖。
蘇志遠是壓根不敢得罪了！
所以這會兒都惶恐地說道：「蘇大人想要得到的人，別人是壓根不敢覬覦的。」
「只要蘇大人想，我們這些老東西都會幫您看著。」
「就是，關於您和悠然公主之間的愛恨情仇，雖然我們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是這個時候一個小忙還是可以幫的。」
「……」
蘇志遠嘴角抽了抽。對著蘇知意說道：「我和悠然公主的緋聞怎麼還解釋不清楚了？」
蘇知意道：「阿爹平時知名度太高了，別人以為你口是心非。」
「……」蘇志遠無語了，口是心非的一般說的不都是女子嗎？罷了罷了。
他又強調了一遍。道：「你們等會兒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別影響我就成了，也別影響悠然公主尋覓如意郎君！」
這言語之中警告意味十足，但是他們卻在想：是不是蘇大人和悠然公主鬧矛盾了呢？
蘇志遠也知道解釋不清楚，也就懶得多說了，乾脆拉著閨女過去一個安靜的地方。
「閨女，你知道這地方有沒有什麼安靜點的？這些人嘰嘰喳喳的，我忒想過去打人。」蘇志遠黑臉。
蘇知意整日和悠然公主混在一起。道：「有，我帶你過去。」
說著和阿爹坐在一個小耳房裡。隔壁就是等會兒要入席的地方，說是要先吃一頓，悠然熟悉一下這些來的貴公子，然後才開始拋繡球。
至於蘇志遠和蘇知意就是單純來吃的，所以找了一個距離宴席很近的一個小耳房。
蘇志遠坐在那裡總算是安靜了，對著蘇知意道：「昨天有沒有受委屈了？」
她裝作是什麼都不知道：「阿爹你說啥？我不過就是去種地，還能受什麼委屈？」
蘇志遠鄙視地看了她一眼，而後嘆氣道：「跟你老爹我還藏著掖著的！你的這些事，我早就知道了，本來以為你會趕緊過來找老爹出頭，未曾想你壓根就是什麼都不說！」
「你有沒有把我這個老爹當成護身符？」
蘇知意無奈道：「我可以解決的呀！而且當時晏首輔趕過去了，壞人也得到懲罰。壓根不需要阿爹出馬就解決了。阿爹不覺得你閨女很能幹懂事嗎？」
蘇志遠有些鬱悶：「屁！懂事的孩子一點也不好，會哭的孩子才有糖吃。以後出什麼事都要跟我說，不然阿爹心裡會不放心的好嗎？有時候照管不到你自己，我都不知道你是不是心裡難受！」
蘇知意嘆了一口氣道：「阿爹，這不是好好地嘛！我睚眥必報。做什麼都不會給人留情面，這點阿爹就放心吧！」
「哼！」蘇志遠越發鬱悶了，女兒太懂事也愁啊！他也希望能做一個天天給女兒處理爛攤子，而後還要做很多事的父親。這種感覺真的很不錯，挺想體驗的，但是最終怎麼什麼都沒有哦！
就在父女二人說話的間隙，隔壁就傳來說話聲。
蘇志遠對著蘇知意說道：「小孩子不要偷聽別人說話，捂住耳朵。」
她覺得無語，但還是裝模做樣的捂上了。但是蘇志遠卻在這個間隙，直接跑去門口偷聽，因為這樣要聽得清楚一點。
蘇知意無語，難不成小孩子不能聽，大人就能聽？
好傢夥，她也跟上去，站在阿爹面前，未曾想隔壁說話的人竟然是悠然阿姊。
蘇知意有種不好的預感，想要給阿姊一個信號，告訴她阿爹在這裡偷聽。但是想了半天，依舊是被阿爹盯得死死的，壓根就沒有搞小動作的機會。
蘇志遠警告地看了她一眼，蘇知意徹底不敢動了。
緊接著，就傳來隔壁的期待聲音。
耶律悠然對著婢女竹兒說道：「你說，蘇志遠是不是過來接繡球的啊！」
婢女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道：「奴婢覺得，可能是來看熱鬧的？蘇大人最喜歡看熱鬧了。反正跟公主沒關係就是了，公主就不要想著蘇大人了。」
蘇志遠贊同的點了點頭，這小婢女說得在理。這個悠然身邊早就缺少這樣一個人了。
誰知道悠然十分不贊同的點頭，道：「你說的不對。肯定是沖著我來的，蘇志遠可是第一次參加詩會。」
「還這麼火急火燎的來，一定不僅僅是看熱鬧那麼簡單。我覺得就是沖著我來的，你說會不會是有那麼一種可能？蘇大人喜歡我，但是壓根不好意思說？憋在心裡這會兒實在是忍受不住了。」
「我就知道，我搬出去還是有點效果的。雖然一開始確實挺氣恁的。但是這個時候覺得沒什麼。我都能接受！」
「能夠看出他的真心，我感覺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蘇志遠聽著這些雄心壯志的話，嘴角不知道抽了多久。
然後不解地看著蘇知意，道：「她是怎麼想的這些問題？」
蘇知意也是有些無奈，道：「阿爹，哪個少女不懷春？你也不必太在意，更不要說不好聽的話打擊悠然阿姊。記得，悠然阿姊是被我當家人一樣照看的。」
他擺了擺手，十分敷衍地說道：「知道了知道了。」
說罷，這悠然繼續說了很多蛛絲馬跡，都是她從玻璃渣子裡面找細節，好多蘇志遠拒絕她的例子里，找到了那麼幾個稍微不錯的話，所以就記住了，告訴自己他總還是喜歡自己的。
蘇志遠聽這些話是越來越冷靜了。
不行，現在已經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解釋清楚的事情了。
蘇志遠捏著拳頭，拉著閨女走到堂屋中間。道：「你知道悠然最討厭什麼男子嗎？」
蘇知意搖了搖頭道：「可能跟你性格相反的？畢竟她喜歡你這樣的性格。至於其他的，就是那種哭哭啼啼的男子吧！悠然阿姊一直都是一個颯爽的女子。」
說完這話之後，蘇志遠點了點頭，道：「我有計策了。」
蘇知意湊過去，滿臉都是認真地說道：「什麼計策？我也想知道！阿爹。你到時候可不要做什麼事情，什麼過激的行為傷害到悠然阿姊。不然的話，我也不會放過你。」
蘇志遠點了點頭道：「知道知道。這種事情壓根不用擔心。」
他頂多傷害自己，傷害悠然是萬萬不可能的。，
蘇志遠早就做好準備了，決定就傷害自己，肯定不對悠然動半分，因為他已經是準備好自己接下來要怎麼做了。
蘇知意看著阿爹這一份豁出去的樣子，頓時就是覺得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所以直接就問道：「阿爹，到時候你還是要多多淡定。只要你有主意了。但是別帶上我。」
看著蘇知意一臉拒絕，蘇志遠嗤之以鼻道：「我還覺得你會給我拖後腿呢！」
說罷，他大搖大擺的走到一旁喝茶水，表情一直都是淡淡然的。
看著時間也差不多了。道：「走吧！直接去正堂屋。」
蘇知意有些呆愣，還不知曉阿爹要做什麼，但是內心總是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所以咳嗽一聲繼續提醒道：「阿爹不要破壞悠然阿姊的繡球宴就好。」
「放心，繡球她愛怎麼丟怎麼丟。但是我這個宴會，是不能忍耐的。」
蘇知意還沒有來得及多說什麼，就直接被阿爹帶到了這邊。
父女倆進去的時候，好多適齡女子以及男子都低下了頭。她們很多都是害怕蘇志遠的。更何況剛剛蘇志遠罵人還這麼難聽，早就被震懾住了。
所以這個時候看著他都是有些害怕的。
蘇志遠大搖大擺地走進去，悠然站在正中間，端起酒杯。眼裡還有殘餘的欣喜。道：「蘇大人，趕緊坐下來！你這特意為我來一趟，一路上也挺難的。」
蘇知意嘆了一口氣。這女子是不是都是這般，見不到人的時候總說是一輩子不見了，以後就是橋歸橋，路歸路。
見到喜歡人的時候，一下子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這種事情是真的匪夷所思。
蘇志遠倒是冷淡道：「不用。最近是有些難事。」
悠然正想問的時候，蘇志遠轉了一個身，就從破爛的衣裳里掏出來一半洋蔥，而後眼淚就掉下來了。
蘇知意看著阿爹這拙劣的演技，頓時覺得無力吐槽：「……」
悠然詫異：「知意，你爹哭了！」
她從來都沒有見過哭成這樣的蘇志遠。
蘇志遠的眼淚流得毫無徵兆，還是這樣一個人很多的地方。這會兒很多人都湊過來看看怎麼回事！
說實話，蘇知意覺得阿爹不丟人，但是她自己感覺挺丟人的！阿爹這個人怎麼這樣啊……
「我不想活了……」蘇志遠就像是一個無理取鬧的暴躁孩子。
一下子哭訴道：「我最近吃不好睡不暖！怎麼會有這種苦日子可以過！我就是吃不了苦，我就是一個無能的男人，我還是愛哭的人，遇見事情從來都不會解決！」
「我怎麼這麼懦弱啊！我為什麼要一直都依靠著自己的女兒……」
「…嗚嗚…」說著就開始哭訴起來。
蘇知意嘴角抽了抽，原來阿爹這就是讓悠然阿姊反感他的法子？
悠然看著蘇志遠卻一臉感動，還有些無措的說道：「那麼以後蘇大人有什麼地方需要幫忙，我可以！」
「愛哭不是錯，這個你或許也控制不住。」
蘇知意看著悠然阿姊這般，滿臉問號，之前不是跟她說最討厭男子哭哭啼啼嗎？
蘇志遠顯然也發現這個問題了，發現悠然不在意，那麼只好放大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