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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多情卻似總無情,唯覺樽笑不成(65)

  畢漣在年少的時期就可以從心性中探出他的壞,他的壞是惡劣的,是單純的,他總是可以一臉笑眯眯的捉弄別人,把別人搞得無比的狼狽。

  所以在那個時候,幾乎所有親你們的弟子看到他都會躲。

  在錫羽的眼中,畢漣就像一個沒有長大的孩子,她的寵溺,增長了畢漣的惡性。

  他變得越發的有恃無恐,許在他的心裏面,不管他做錯了任何的事情,只要他擠出兩滴眼淚,錫羽就會無條件的為他擺平,這是不加掩飾的偏愛。

  可是人心就是這麼的惡,當這份偏愛收回來的時候,那麼那個人就變得罪不可赦。

  直到有次畢漣犯了一件大罪,連沈悅都保不住他,錫羽親自抽了他的筋,捏碎了他的筋骨,毀了他的修為,然後打入了深淵之海,一關就關了兩百年。

  這一刻,之前所有的好都轉化成了一種嘲諷,他記得只有疼,只有恨,所以那之前的好也被魔化成了一種罪惡。

  沒有人會認為是自己錯了。

  畢漣也是如此。

  沈悅知道,每一個反派其實從生下來的那一刻,他就屬於惡的一面,只不過這惡有大有小,到後面如何要看他所經歷的事情。

  如果有人教導他往好的一面去走,那麼世間就會少了一位罪大惡極的人,相反如果他往惡的一面去,那麼世間就多了一個禍害。

  禍害就是應該剷除,就應該被消滅,那麼他就會走向死亡。

  其實沈悅有時候覺得,如果他把反派往好的一面去指導,那麼會發生什麼呢?

  劇情還可以展開下去嗎?

  一切都是未知的,唯一可知的是,那她的任務一定會失敗。

  [他來殺我,你記得屏蔽痛覺。]

  系統突然膩歪起來了:[知道了,我怎麼可以捨得讓你痛?]

  沈悅被感動的含淚:[謝謝你。]

  系統:[不用謝,有我追劇的時候你不要投訴我就行。]

  沈悅莫名心虛不說話了。

  ——

  空中飄著雪花,小小的白羽毛,又像吹落的梨花辯,零容落落,冷颼颼的風呼呼地刮著,冰冷的寒風似乎將空氣都冷凝了起來,涼風刺骨。

  系統通知了一聲:[男主來了。]

  一抹紫色的身影由遠及近,他的衣袍被吹的獵獵作響,只是走過來的一段功夫,頭上和肩上就已經落了一層的雪。

  雪花還在落,寒風依然刺骨。

  玄城一步一步的來到了沈悅的身邊。

  他呼出了一口氣,吐出來一縷白霧。

  思過崖,四季隆冬,寒風凜冽,連法力都無法抵擋。

  那抹白色的身影似乎站了許久,她眉清目冷,上面結了一層層的薄冰。

  聽到了聲響之後,微微的偏過了頭,那三千銀絲未束,就這麼散漫的披在了肩上,絲滑的如同所以上等的緞綢,微微偏頭的動作,一縷銀絲也垂至在胸前。

  聲音清冷:「玄城。」

  玄城嘆了一口氣,他並不在意義落在肩上的雪,只是直直的盯著沈悅看。

  「你還要在這裡待多久?兩百年都過去了,你還不願意出來嗎?」

  白布蒙眼的仙人眉眼靜靜,沒甚情緒,她的語氣卻有些淡然的迷茫。

  「我在想一件事情,可始終卻想不出答案,在這裡,我心安。」

  玄城並不惱怒,其實這並不是他第一次來勸的,當時剛來犬的時候,他看沈悅這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的確是生氣憤怒,把人從頭到腳都罵了一遍,整整罵了半天,罵的口乾舌燥,沈悅的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後來就有第二次,第三次,他每次一來,肯定就要說教半天,嘴皮子都要說破了,沈悅還是那副樣子。

  可能是時間久了,玄城也不像之前那樣精力旺盛,連稜角都被磨平了,就想看看沈悅可以耗到什麼時候。

  今天一聽沈悅終於肯說話了,他都快喜極而涕了,勉強繃住了臉上的表情,他循循的善誘:「想不明白的可以問我,我可以替你想想。」

  沈悅的面容依舊冷淡,可是容華卻好像可以在他那細微的表情中察覺到茫然。

  「我……是不是做錯了?」

  二百年了,玄城已經勸了兩百年了,他的心其實也不好受,他一直都在等,等著沈悅想明白,也想等她親自開口跟他說,就這麼等了兩百年,他終於等到了。

  陽光耀眼燦爛,可是照過來的光線是冷的,沒有絲毫的暖意,但是此刻他心中又驚又喜,面上仍是端持平靜。

  「你的確錯了。」

  白衣仙人聽聞,眉宇之間的寒氣好像更重了,她輕輕的抿著唇瓣,肌膚雪白如玉,沒有絲毫的人氣。

  「你錯就錯在太心軟了,太單純了,太傻了。」玄城每說一個字,他的語氣就深沉了一分,後面直接變成了咬牙切齒:「這世間簡直就沒有比你還要蠢的人。」

  沈悅似乎是沒有想到他會這麼說,神色略微懵懂,她好像理解了裡面的深意,但好像又並沒有完全理解,眉目微深。

  玄城再次一問:「如此你可想明白了。」

  白布蒙眼仙人低著頭,銀絲如潮水一般的滑落,她好似瘦了很多,只剩下了一層薄薄的皮肉。

  她渾身上下都是雪白的,只有那一雙唇,紅的糜爛,紅的妖艷。

  玄城再次嘆了一口氣,他伸手摸了摸沈悅柔軟的髮絲,微風掃起她頰邊長發,飛揚的髮絲在陽光下顯出銀色一般的色澤,沈悅臉色蒼白,眉眼間的疲憊凸顯。

  他看著沈悅眉眼間的冰霜,忍不住上前一步,脫下身上的外衫披在沈悅身上,「你又何苦這般折磨自己,你可知我瞧著有多難過?去屋裡避著吧。」

  沈悅沒有絲毫動作,玄城乾脆上了手,攬著沈悅的肩,強行擁著人往木房中走去。

  還沒有走兩步,沈悅回神,她開始掙扎,試圖掙開玄城的手,但她早就不再是以前的錫羽了,身子看起來好像沒有什麼問題,其實卻在慢慢的消亡。

  她掙扎的動作很微小,身上披著的外衫反而掉落,沾染到了地上的臟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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