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鄉村愛情(7)
「你再哭下去,傷口都癒合了。」
祁瑞還在落井下石,覺得沈悅小題大做。
在痛感被放大了數倍的情況下,只是輕微的疼痛都會如同刀割一般。
一般人都不會理解這種痛苦。
所以沈悅也不覺得生氣,平常人都會只會認為她特別的嬌氣,一點破皮的小傷都哭。
隱約之中她能聽到少年蹲在面前嘰嘰喳喳,語氣不太好,肯定不是說什麼好話。
單薄的身體微微的顫抖,漂亮的眼眸完全被眼淚潤濕,沈悅極力的壓抑著失控的淚腺,長長的睫毛沾著淚珠,止不住的顫抖。
沈悅抹了一把眼睛,手背上都是淚水,眼前還是水霧霧的一片,她盡量忍住聲音的哭腔:「沒事,讓我自己緩兩下就好了。」
本來還準備冷嘲熱諷的祁瑞在看到眼前的畫面后,嘲諷的話瞬間就堵在了嗓子里,愣愣的看著眼前的少女。
他身上穿著黑色的背心已經被汗水浸透了,少年人的胳膊肌肉結實,線條流暢漂亮。
陽光熱烈的晃眼,祁瑞看著少女的睫毛,一顫一顫的,臉蛋都哭紅了,皮膚在陽光下細膩的像個桃子,淚珠還掛在濃密的睫毛上,讓祁瑞心尖猛顫,就連呼吸都變粗了。
怎麼有人會哭得這麼……
這麼澀……
搞得好像被他狠狠的欺負了一樣。
其實祁瑞最討厭的就是眼淚,因為他覺得只有弱者才會流眼淚,而且一把鼻涕一把淚,看著又臟又丑。
可偏偏,少女哭起來是好看的。
沈悅緩了過來,把睫毛上的眼睛擦乾,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對著祁瑞說道:「走吧。」
祁瑞這時回過神來,連忙起身,悶頭往前面走,裝模作樣的東張西望,心裡罵著人,就是沈悅長得好看又怎麼樣?還不是一個鄉巴佬,他什麼樣的美女沒有見過?既然被一個鄉巴佬給迷得團團轉,簡直是丟死人了。
走了一段距離,終於找到了豬草。
沈悅的手受傷了,干起活來還是很利索的,完全沒有剛才哭的要死要活的樣子。
祁瑞在割豬草的時候偶爾會望向少女。
頭頂上的太陽很曬,祁瑞熱成狗,一大瓶水都快被他喝完了。
沈悅也站在旁邊喝水,她喝的有點急,透明的水滴從嘴角流了下來,沿著修長雪白的脖頸往下面滑去,留下了透明的水痕,被太陽一照,閃著晶亮的光。
祁瑞喝完水之後,剛好看到這一幕,情不自禁的舔了舔嘴唇,明明剛喝完水,可是喉嚨卻好像還乾澀的要冒出火來。
他低著頭,拿著鐮刀更加奮力的割著,似乎這樣就可以把身上莫名其妙的熱意和躁意給驅趕出去。
太陽下山了,豬草也用草簍裝好,兩個背著下山。
這次沈悅很小心,用衣袖把手指給包起來,只露出了幾根細細有青蔥般的骨節。
她低著,看著眼前的路。
祁瑞比少女走快了半步。
走到半路,被人叫住了。
轉頭一看,是一個子很高的男人。
剛毅英俊的輪廓,上身只搭著一件背心,肌肉一股一股的,像一塊塊堅硬的石頭。
等看到少女轉過頭來的面容時,男人黝黑的臉上,表情好像愣了愣,臉莫名其妙的紅了一下,但是在黝黑的臉上並不明顯。
「沈悅,我家那邊的桃子熟了,要去摘幾個嗎?」
男人叫章琮,當過幾年兵,在城市也闖蕩了幾年,混的好像還不錯,但是因為母親生病了的原因,就回鄉下了。
章琮剛接觸農活有很多事情都不太了解,兩個人的幾畝地離的比較近,沈悅看到了會指導他一下,兩個人也說過幾句話,但其實並不是很熟。
禮尚往來的章琮也會經常拿一些東西送過來,雖然不值錢,但是也算是心意吧。
沈悅見過章琮家的桃樹,很大很飽滿,看起來就很甜。
桃樹是種在村外面的,來回走路也需要七八分鐘,沈悅想了一下,對著祁瑞說道:「我和章哥去摘桃,你在這裡等我一下好不好?」
山上的地形有些複雜,沈悅怕祁瑞不認識路到時候走丟了,還不如坐在這裡休息一下,等等她。
祁瑞站著沒動,漫不經心的點了點頭。
他望著少女離開的背影垂下了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落日的餘暉懶洋洋的爬過山腳,暖暖的照在這片靜謐的大地,嫩綠的樹葉射下了的影子,零零碎碎。
桃樹很大,章琮在部隊裡面練過,他三兩下爬上樹,用衣擺兜著桃子,挑三揀四,摘下來的基本都是又大又粉的桃子。
直到衣擺都裝滿了,他才從樹上爬了下來。
男人麥色皮膚,被曬的近乎燙傷一樣的紅,他幹了一整天的活兒,汗珠沿著敦厚老實的眉眼往下淌,一雙眼直直的看著沈悅。
「你看這些夠嗎?」
沈悅有點不好意思:「哥,這也太多了。」
少女抿著鮮艷的唇肉,就如同在枝頭上暮然開放的白玉蘭花,清麗溫柔,長發有幾縷落到了她的眼前,於是她便抬起雪白的手指,輕輕的將髮絲別在耳畔。
看起來很內斂。
章琮笑了一下,「不多,這桃子很甜,很好吃的。」
說著他就用衣擺裝著的桃子一一放到了沈悅的草簍中。
他都這麼說了,沈悅也不好拒絕:「謝謝哥。」
章琮啞聲的說了一句:「跟哥說什麼謝謝。」
……
祁瑞一向都沒有什麼耐心。
天好像都快黑了,身邊的蚊子也很多,祁瑞站了一會兒的功夫,手臂上和腿上被咬了好幾個包。
他的心裡起了稍許暴戾,明明沈悅只是說要等一會兒,可是他都在這裡等了好久了,天都快黑了,連個人影都沒有,耳邊都是蚊子的嗡嗡的叫聲,這讓他眉宇間的陰霾越來越濃,下顎線綳的越來越緊。
就在他胡思亂想,胡亂猜測沈悅是不是丟下他一個人回去了之後……
「祁瑞。」
沈悅從旁邊的小路鑽了出來,雪白的皮膚被襯的就像珍珠,好像會發光。
說起話來溫溫和和的,帶著一股子的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