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選擇
溫薔思來想去許久才打出這麼一段話，她捂著臉發了出去，然後迅速關閉手機屏幕呆坐在沙發上。
叮咚。
下一秒，消息傳來。
溫薔緩緩打開手機。
「景揚」拍了拍我的大圓頭。
就出現在她道歉的話語之後，這怎麼看都像是一種安慰。
溫薔白皙的臉上倏地染上紅暈。
大圓頭是她跟別人開玩笑時偶然設置的，卻沒想到這給她加持了社死現場。
不敢再回。
溫薔按下關閉鍵，閉眼倒在沙發上。
又開始陷入糾結。
過幾天的組cp該怎麼辦。
她對自己說，不能再打退堂鼓了。
既然都走到這一步了，不妨再大膽一點，到時候鼓起勇氣選擇景揚。
就算被拒絕了……也沒關係。
因為已經很好了不是嗎？
她至少換來了喜歡的人正視自己的機會。 -
兜兜轉轉到了錄製節目的那天。
溫薔起了個大早給自己打扮了一下，還化了個淡妝。
由於她太緊張了，心不在焉，以至於畫眼線的時候老是畫歪，來來回回擦了好幾遍。
就連查高考分數的那天晚上，她都沒這麼緊張過。
按照導演發的地址，溫薔很快到達了目的地，隨後她被工作人員安排到了一個房間。
「您先坐在這休整一下，到時候等我們通知。」工作人員說。
溫薔：「好的，麻煩你了。」
她環顧著四周，整個休息室裝潢輕奢，木架上放置了不少昂貴的道具。
一路過來，她還看到了各種布置豪華的場景，許多員工和攝像機。
到處都瀰漫著一股金錢的氣息。
沒想到這個綜藝架勢這麼大。
溫薔暗嘆了一句，提醒自己不要「坐以待斃」。
之前導演在群里說組cp是沒有劇本的，需要自己臨時發揮，所以溫薔這幾天一直在做功課，練習面部表情和肢體語言。
想到這，她開始翻看手機上的教程。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直到敲門聲響起才叩回她的思緒。
「溫薔。」有人叫她。
「到。」溫薔騰地一下坐起來，看見來人是導演。
「節目錄製倒計時十分鐘，準備好了吧。」導演看似在問她，卻又是陳述的語氣。
「準備好了。」
說實話，溫薔腦子有點懵，她並沒有準備好，不過也只能硬著頭皮回答。
而且有一件事讓她感到很奇怪，她為什麼會被單獨帶到一個房間，按理說錄製節目應該很繁瑣，可卻沒人跟她交代相關事項……
「那好，出去吧。」他說得一如既往地簡潔。
「嗯。」遲疑答應之後，溫薔跟著他走了出去。
場地里三個女嘉賓都到齊了，她們站在那裡，形成了一道靚麗的風景。
哈月率先給溫薔打招呼，「嗨，小可愛。」
溫薔被她的稱呼弄得不太自在，低著頭道了一聲，「嗨。」
哈月這樣叫她是有原因的，溫薔給她的第一印象就是一個很乖的女孩，人如其名，白凈又溫婉。
今天溫薔穿得粉嫩，又加上化了妝的緣故，使得她更提了一層精神氣。
「誒，對了。」哈月說。
「怎麼了？」
「你今天準備選哪個男嘉賓啊？」
「……我也不知道。」
溫薔暫時還不敢說太早，她小心翼翼套著話，「我覺得我……成功的幾率應該很小。」
「這麼沒自信？」
哈月挑眉，手輕車熟路地搭在她肩上，「你這麼好看，選誰誰不同意。」
哈月音量很大，其他兩個女嘉賓自然也聽見了她說的話。
那天一直盯著景揚的女生眼神不善地自上而下掃視著溫薔。
一時間，氣氛變得微妙起來。
溫薔頓時如芒在背，卻也只能強顏歡笑，「謝謝你安慰我。」
失敗了。
沒能得知關於景揚的信息。
「女嘉賓們，準備就緒，開始錄製。」
導演喊了一聲，下一刻溫薔就被人推到場地中央。
有點刺眼。
感覺無數個機位對著自己。
「歡迎來到《狙擊薔薇》，為期四十五天的浪漫旅途，在這裡，你會找到最心動的對象、最適宜的戀人……」
「如果你心儀哪位對象，就請寫下您的號數，投給對方，再由對方抽取，若對方同意，則組合成功。」
主持人再次說明了節目規則，又紛紛介紹了四位女嘉賓，但大多的鏡頭都是對準其他三人的。
「各位女士請出發吧，您的戀人就在前方等你。」
主持人最後一句說完，溫薔跟著他們走到一處長廊里。
第一個場景是海洋館，映入眼帘的是大片波光粼粼的海水和各式各樣的魚。
一位男嘉賓站在魚群之下，身上貼了個號碼牌：4。
所以這是男四。
男四深情款款，目光炯炯有神，當舒緩音樂響起時，一條美人魚也隨之出現在玻璃幕牆裡，她先是跳著舞，接著帶領著小魚兒擺出了許多圖案。
到最後是藍色的魚在外圍了一圈，圍成了一個愛心形狀。
美人魚同時也比著心，尾巴撥著紅魚點綴其間。
「這是魚的告白。」男四說，「也是我的告白。」
他話音剛落，眾人歡呼起來，評價著這真有創意，一位女嘉賓也微笑著看男四，她已經選擇投票給他了。
溫薔站在後面，全程話比較少，一是她本身就不善言辭，二是她有點心慌。
她想找景揚。
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
恍惚之間，她發現那個對景揚有意思的女生已經不見了蹤影。
溫薔再次看了男四他們一眼，決定離開去找景揚。
這是她好不容易才有的機遇。
她不想錯過。 -
不清楚到走了哪裡，整條路空空蕩蕩的，也沒有手電筒，滿目昏黑。
即使有個攝影師跟在自己身後，溫薔也有點害怕，因為他一路上都不會出聲的。
摸著黑走了很長一段時間，溫薔終於尋到一處光源，她直直往那邊走。
越走光線越亮，漸漸地，周圍的黑暗全都消散，視線驟然開闊。
漫天燈光之下，一道欣長的身影撞入她的視線。
景揚站在台上表演著，集彈奏、主唱於一體。
曖昧燈光眩目迷離，高高打下的光束映著他的臉，竟分不清哪一樣更輝煌。
他唱的是《Ghen》，一首外文歌，溫薔曾經聽過。
旋律輕快，結合他的嗓音，有種得天獨厚的奇特感。
不停地撥亂人的心弦。
溫薔站在原地，她失神，感覺景揚在為她獨家演奏一般。
晶瑩的汗水順著他緊繃的頸線向下墜落，他眼裡是黯沉湖泊。
他的舞台色彩鮮艷，他整個人閃閃發光。
若是開演唱會的話，肯定會有如山的人潮為他瘋狂。
演奏快到尾聲，溫薔卻還沉浸其中。
有些難以自拔。
這時景揚突然低頭看了一眼台下，兩人的目光不偏不倚對上。
她心一驚，垂眸躲閃著。
「溫薔，原來你是要選擇景揚啊。」
哈月不知從哪裡走了出來，她的話一針見血，像根冰冷的刺扎進溫薔原本滾燙的心窩。
許是僅存的自尊心在作祟，溫薔下意識地搖了搖頭。
「噢，既然不是的話，那我就選擇他了。」哈月說。
溫薔還來不及吃驚她的決定，表演戛然結束，也許景揚現在正在看著她們兩人談話。
如果她一直猶疑不投票的話，就真的沒有希望了。
「我選他。」
溫薔咬牙，在卡片上寫上自己的號數，然後扔進心動箱。
動作一氣呵成。
哈月笑了，「還得靠老娘助攻。」
「？」溫薔抬眸看她，微微迷茫。
「女人的第六感，我知道你喜歡景揚。」哈月留下輕飄飄的一句話，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溫薔難以置信，她不敢轉身，也不知道景揚聽沒聽到。
景揚這會拿起心動箱準備抽取號數，裡面有兩張，一張是溫薔的，還有一張是另一個女嘉賓。
他隨意看了眼，然後拿起一張舉到光下，另一隻手撥著耳麥。
慵倦的聲音隨著電流一併傳入溫薔耳朵里。
「26。」
心上的神經在這一瞬熱烈灼燒著。
這是她的號數。
「恭喜景揚和溫薔。」
這時一道獨白聲起。
「成功組成c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