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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7 章 甘來

  永遠有人更好,但在我眼中,你便是最好。

  ——景揚的隨筆。 -

  電影的拍攝如期舉行。

  溫薔在片場偶爾監督指導,而景揚一直陪伴在她左右,自己也在電腦上辦公。

  他們這段時間很忙,但每到晚上兩人都彼此依偎在一起,共享靜謐的時光。

  漸漸地,溫薔也不再覺得這一切都是虛無縹緲的了,這些日子的經歷,讓她覺得何澤旭、蔣華、高靜雯他們都只是在她生命中扮演過客,只有景揚的角色最不模糊。

  自景揚那天發了微博之後就等於官宣,毫無意外,該知道的人,不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這天溫馳打來電話詢問溫薔這件事的虛實。

  溫薔站在窗邊,遙望著外面的風景,不得不說,這裡真的很美,頗有桃花源的那種意味,特別身邊還有喜歡的人在側,像是把她這些年所空缺的美好一一都補上了。

  「姐?你有聽我說話嗎?」溫馳在那頭問。

  他原先是不知道這件事的,只是聽說何澤旭也去了莫斯科,然後和溫薔也見了個面,回來的時候他跟他們家人見面的時候雖然還是一臉笑容,但神色間總有一股抹不去的勉強。

  溫母問他和溫薔進展怎麼樣了,他只笑著搖頭,說自己和溫薔不合適。

  溫母納悶得很,幾次給溫薔打電話都是一頓批評質問,但還是不知道其中是個什麼情況。

  只有溫馳偶然間看見vb熱搜,這才發現了真相。

  他還記得自己當時的表情。

  溫薔和景揚在一起了??!

  那個經常在女同學口中聽到的頂流景揚???

  他記得他們不是一起錄製節目是同事關係嗎,這難道就是辦公室戀情加假戲真做雙重buff嗎。

  「嗯,是真的。」溫薔沒有否認,眼前的落地窗倒映出她嘴角的一抹笑。

  「跟明星談戀愛,這種事情居然發生在我親姐身上了。我靠。」

  得到實證后,溫馳忍不住爆了句粗口,隨後低聲問:「你不怕被人肉嗎?還有媽這幾天一直在問這種事情,好像很生氣你不告訴她實情。我覺得她肯定不同意你和景揚的,她那麼滿意那個何澤旭。」

  「而且,」溫馳頓了一下,又說:「娛樂圈裡的人玩得很花吧,我百度了下景揚,他家好像又有錢又有權的,生在這種上流社會……肯定也不是什麼好人。我也不是說他的壞話,就是怕你玩不過他,到時候被他騙得團團轉。挺擔心你的。」

  聽到這裡,溫薔覺得感動又好笑,最後她把視線挪到窗外最近一處、一株嫩綠的新芽之上,溫聲道:「其實我也想過這個問題,就像你說的那樣,這可能對他們來說只是一場遊戲,而我栽進去就完了。可是小馳,景揚他不一樣,給我的感覺也不一樣.……雖然和他在一起的時間不算長,但回顧過去,他卻是唯一一個真正對我好的人。」

  不置可否的,他的圈子很大。但毋庸置疑,他會好好保護她,給她足夠的安全感。

  而同時,他也做到了,他教會她自信,也給她了足夠的安全感。

  溫馳聽她這麼說,心裡先是一陣亂,他們家的情況沒人比他知道得更清楚,父母早年離異,父親不怎麼管事,溫母又重男輕女……溫薔的這種內向自閉性格說起來還有一部分原因在於他。

  想到這,他突然說不出話了,最後,他遲疑了下,「那媽那邊,你打算怎麼辦?」

  「我已經成年了,這些事可以自己做主。」溫薔說,繼而似安慰道:「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她想起溫母這些天對她的責罵,說她不懂事,不為家裡面考慮,長大了翅膀硬了等等,這讓她們不久前剛化解了一點的關係再次陷入僵局。

  溫母想再繼續控制,可她不想過這種生活了。

  「那好,但姐你要是受委屈了就告訴我,趕緊跟景揚分手。」溫馳說得特別仗義。

  溫薔又是會心一笑,她覺得曾經那個很頑皮的弟弟是真的長大了,「好。」 ……

  掛了電話,溫薔仍站在窗邊,還沒來得及轉身,腰就被一雙手抱住,下一秒一顆腦袋就抵在她的肩膀上。

  「在幹什麼?」景揚問她,連帶的熱意將溫薔幾近吞噬。

  「沒什麼。」溫薔笑,手搭在他放在自己腰間的手上,「剛給家裡人打了個電話。」

  矛盾和誤會都解除后他們天天黏在一起,感情迅速升溫。

  「你跟他們說了?」景揚問,「他們同意嗎?」

  他挑了下眉,剛想說「不同意也沒辦法」就被溫薔打斷。

  「不同意。」溫薔開口,讓人聽不出語氣里的情緒。

  她此時背對著景揚,仗著景揚看不見自己,抿著唇一本正經地逗他,「我媽媽的態度很堅決。」

  景揚聞言,先是愣了下,忽然瞥見那明亮玻璃之下她明媚的一絲笑,心裡瞭然,側過頭去咬她耳垂,鼻息之間呼出的氣全渡在她的肌膚上。

  放在下面的手也不安分,一手箍著她不讓她亂動,一手揉著她的腰際,寸寸游移,惹了火燒火燎的一片,偏偏這個時候齒間的力有大了一分,貪戀舔舐著,似在懲罰她。

  溫薔渾身酥麻,不自覺地「嗯」了下,下一秒她睜大眼,臉在這零下十幾度的莫斯科紅得沒法。

  「錯了沒?」景揚問他,聲線游遊盪盪的,說話間又在她脖上落了一吻,不停吮吸、啃咬。

  溫薔咬著唇,雙臂被他束縛著,騙被他這樣一弄,更是連一絲掙扎的力氣都使不出了。

  「錯了。」她很快便軟了下來,頭也往一邊轉去,「這大白天的,還是不要玩了……」

  溫薔就是那種玩笑禁不起開過三秒的人,所以對景揚這種無賴行為很快就繳械投降了。

  隨即腰間的力鬆了,溫薔猛地被景揚轉過面,然後被迫撲在他懷裡。

  「.……你手機響了。」

  一旁的手機突然傳來振動,溫薔在她懷中小小地掙扎了一番,景揚自然也看見了,飄飄然地瞄了眼,他依然抱著溫薔不放手,「等下再接。」

  兩人又黏黏膩膩了一會兒,良久景揚才空出一隻手去拿手機。

  他看了眼來人,按了接聽鍵,毫不顧忌地直接開了免提,下一刻電話里一個大大咧咧的聲音迅速傳來——

  「景揚,你真跟溫薔在一起了?她配得上你嗎?我知道你和她一起參加了戀愛綜藝,敢情你還來真的?除了長得還可以,我不明白你還喜歡她什麼?」

  至於說話的人是誰,溫薔沒聽出來,想著可能是不認識沒見過的,但他說的話卻如一根中空的刺猛地扎進溫薔心窩。

  般不般配這件事,她也問了自己很多次,答案也一直含糊不清,與其說不知道,不如說是自欺欺人。

  現在她想隱藏的,卻被景揚的朋友昭昭然地割裂了出來。

  那樣血淋淋、赤|裸裸。

  她僵了一瞬,隨即看了景揚一眼,發現他的臉色很黑,看起來並不好。

  「和你有關係?」景揚的語氣很冷,看起來不想跟那個人多說,「沒事就先掛了。」

  溫薔此時正坐在景揚腿上,剛才的旖旎已經不復存在,她也不想再聽電話里接下來要說什麼,頓了頓,她站了起來,「你先聊,我出去看看片場。」

  說著也不等景揚反應就匆匆開門走了。

  心亂如麻,待走出去之後她才發現自己手機還在房間裡面沒拿。

  暗暗罵了自己一句,溫薔又慢慢折了回去,想著景揚也許還在跟那人打電話,她所站的位置隱隱約約還能聽見一點聲音,只覺得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糾結得很。

  不知道在那裡站了有多久,她聽著沒聲了,悄然舒了口氣,然後欲推門走進去。

  就在手觸碰到門的邊緣的時候,她聽見了裡面傳來一句景揚的說話聲,「沒有什麼配不配得上,我和她是天作之合,她哪裡都很好,我都很喜歡。」

  十足清晰,堅定無比。

  驀地讓她的心跳的更快了。

  一切又再次歸位了平靜。

  接著她咬了下唇,推門而入,這時已是下午,外面有一絲微乳的陽光照射進來,為整個房間添一抹異樣的光彩。

  連帶著站在窗邊的人也鍍了層光暈。

  彼時景揚已經掛了電話,聽到響動,他回頭看了一眼,發現那抹嬌小的身影,心裡各種滋味交織。

  她肯定又會多想了。

  剛想開口叫她過來,只見溫薔定定站在他面前,揚起臉一笑,「我剛剛忘記跟你說了,從此以後,我的家人也只有你一個。」 -

  斷斷續續過了一年之久,按照溫薔劇本拍攝的劇本終於完工,今天便是它的上映的時候,同時也是溫薔的生日。

  這天景揚把最近的電影院包了下來,然後開車去接溫薔然後趕去看這個電影。

  溫薔在霧江找了份編劇類的工作,依然干起以前的老本行。同事看見她無名指上面的鑽戒,紛紛調侃她年紀輕輕就結婚了,對此,溫薔只是笑而不語。

  下班的時候她們又看見景揚開著豪車來接溫薔,雖然面上沒怎麼討論,但背後說到底還是羨慕不已。

  景揚起初沒告訴溫薔自己包了整個電影院,也沒說是看這個劇本所拍的,只說是個普通電影。

  溫薔被他帶著,除了看見一路上沒什麼人,對此有點好奇,其他的也沒多問。

  直到進去后她看見了眼前的一幕,瞳孔迅速放大,整個人吃驚不已。

  只見整個電影院花團錦簇,被放了滿室的薔薇花,香氣馥郁,鮮艷的顏色繚繞,乍一看像一座爛漫的山,唯有正中央剩下了兩個空座位。

  她知道是他們兩個人的。

  也明白景揚包場了。

  景揚對她笑了笑,未置一詞,然後把她牽到中央,按著她的肩膀叫她坐下,接著電影便開始了。

  一段舒緩的音樂隨之而來,不知怎的,溫薔的心緒猛地被勾起了萬千,她能想到第一次看景揚表演的時候,也記得錄製節目時自己在台上對著景揚唱了一首《豆花之歌》

  記憶湧現,撲面而來,深刻而又難忘,溫薔能想起種種,接著她便看見電影一閃而過的介紹。

  製片人:景揚

  編劇:溫薔 ……

  只是頃刻,她心便砰砰地跳,自電影正式上映的時候她就想抽空找一天去看了,沒想到今天景揚居然……

  一時間,她有點說不出話來。

  景揚捏著她的手,陪她看完了整場電影,這期間誰都沒說一句話,許是不願打破這個氛圍,紛紛沉浸在這美好的時刻中。

  溫薔看見電影中的自己,寫的時候沒注意,再看已是劇中人。

  電影中的女主角會偷看男主,會為她努力學□□是默默關住他的一切,遙望他的背影。

  一場劇結束,溫薔彷彿看見了自己如白駒過隙的青春。

  手心濕得像海,有些顫顫,在她出神的同時,景揚再次捏緊了她的手。

  她回望著他,一如回望著自己的過去。

  好在現實的結局和電影一樣,她和他在一起了。

  沒什麼好有遺憾的了。

  電影結束的時候,溫薔本想起身,下一刻便被景揚拉回,接著他交給她一封信,並帶著一盒戒指。

  「這是……」

  溫薔一頓,目光凝在他手中那兩個東西上面。

  「溫薔,我說過,電影的事情結束之後,我就娶你回家。」

  景揚說著單膝下跪,把戒指和信舉到她面前。

  曾經在舞台上獵獵招展,儘是鋒利與張揚,眉眼總是漫不經意的人,此刻眼裡滿是認真。

  溫薔看著他,眼眶不自覺地又濕潤了。

  「好。我答應你。」

  她說,聲音沾上一絲喜悅和一絲啞。

  這個場景,是她多少年的夢,這個夢,她做了多少年。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

  景揚把舊的戒指取下,為她戴上了手中的新的,意思是告別過去,迎接未來。

  溫薔把他手裡的信拿了起來,這是一封手寫信。

  她展開,細細讀著。

  ——

  聞漾,我也注意過你。

  很多次。

  在我打完球時你在場外看我的眼神。

  在老師點名時你應聲的瞬間。

  在酒吧里你躊躇的身影。

  在超市買水碰面的時候。

  在你為我參加大合唱的那天。

  而現在我想告訴你的是——

  愛從來不是類型,是感覺,聞漾,溫薔,生日快樂,我很愛你。

  從今以後,你不用再追逐我的腳步了,只要我回頭,就一定能在人群中一眼望見你。

  字不多,溫薔讀完的時候已經是淚流滿面,有人說,手寫信是這個時代的奢侈品,如今她也這麼認為。

  她捂著嘴,晶瑩的淚珠不停從眼裡掉落,落在閃耀的戒指上,在不停滑落、滑落。

  她看著景揚,定定道:「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我暗戀你這件事。」

  「剛開始按照劇本錄製的時候。」景揚直截了當地回,沒有一絲猶豫,伸手抹去她臉頰上的淚痕。

  「那你剛開始會不會因為這個對我,有一點點感覺?」

  景揚笑,「嗯」了聲,手上的動作溫柔無比,「鐵石心腸都要化了吧。」

  不知怎的,聽到他這麼說,溫薔心裡有點堵,她頓了頓,快要問不下去,輕抿了下唇,還是說了出來,「你是因為這個感到內疚才喜歡我的嗎?」

  所以這份感情是施捨嗎。

  「不是。」景揚很快否認,眼裡的一瞬寵溺再也遮掩不住,「或許,在某個瞬間,你已經被我喜歡了很多次。」

  「我知道有個女孩的愛很偉大,她不能像電視里的為我出生入死,但她力所能及,給我的是她的所有。」

  「她總是掩藏自己心思。喜歡我暗戀我不跟我說,什麼都一個人受著,受了委屈又偷偷哭鼻子,她不說,只好我來捅破。」

  景揚把溫薔擁入懷中,一次又一次地闡述自己的感情,沒有一絲不耐和猶疑。

  「那謝謝你啊,景揚,願意等我。」

  溫薔閉著眼,眼順著臉落下,但她知道,這個是幸福的眼淚。

  這場沉澱了許多年的暗戀往事,在這一天,終於、終於聽到了迴響。

  電影院外的天空綻開了新的一年的第一朵煙花。電影院內上映一對愛人的第一部電影,兩者都是那樣絢爛而耀眼,驚鴻而漫漫。黑夜有了顏色,而他們卻不是只有交集。

  溫薔被景揚吻著,瀕臨窒息。

  但她不怕。

  現在,就讓他們一起,溺死在愛的荷爾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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