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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五章 異想天開了

  李守良自己動手倒了茶水來。顯然,要是不自己倒,也沒有人給他倒。

  李守良才問起起來:「我說關大爺,您好歹是主人家。怎麼還讓王先生去開門呢。」

  關大爺哼道:「我在廚房做飯呢。不是他去,我去?」

  李守良瞥了一眼已經端上桌的雞蛋茶。香噴噴的還飄著熱氣。更兼之兩碗頂上,正中間,飄著一點兒香油。

  是特意點的一點兒,不是說吃不起了。那顏色,看著都有食慾。

  不過這也算做的?衝上水開的東西?

  李守良笑道:「這是您做的?就這麼簡單的活?不是都能做嗎?」

  關大爺眼一瞪,說道:「這大早上的,還想吃山珍海味?」

  不過也知道李守良『笑話』他,也不生氣。反倒問道:「你吃了嗎?沒吃廚房還有雞蛋,自己去弄幾個。」

  李守良一笑:「吃了來的。您二位吃吧。我就不吃了。」

  關大爺招呼著王承成坐下:「咱們吃,別管他。看他那一身的腱子肉。依我說,就是餓他三天,也餓不死他。

  這年月,要麼是瘦的皮包骨頭,要麼是肚子里的流油。哪有像他這樣似的。」

  李守良笑道:「王先生,您別聽關大爺瞎說,他啊就是嫉妒。您看他這樣,就知道他這些年不怎麼鍛煉。

  怎麼可能有我這樣的身材。再說了,這大冬天的,都穿的這麼厚,誰知道我這衣服底下是個什麼樣啊。」

  待王承成還沒說話之前,關大爺哼道:「別王先生王先生的了。就叫王叔吧。我們倆相交莫逆。你叫聲王叔不吃虧。」

  李守良早想著換稱呼了。不過一直沒提這事兒。關大爺沒說,他也不好換來。

  此時立即打蛇隨棍上叫了聲:「王叔。」

  笑嘻嘻的樣子人畜無害。再加上長得長相還有點小帥,皮膚白凈凈的,好的不得了。誰看了不說聲帥小伙。

  再加上一把子手藝,和關爺這邊的關係。王承成巴不得呢。

  「守良。就這樣叫最好。這次來的匆忙,也沒帶什麼東西。王叔回頭給你補上。可不能挑理啊。」

  李守良嘿嘿一笑道:「哪能啊。您昨天拿去的那些東西,可就夠了。還挑什麼理呢。」

  王承成擺擺手道:「那可不一樣。那不是。」

  關大爺還不知道什麼事兒,昨天王承成來了也沒告訴他。

  琢磨著問道:「什麼事兒啊?」

  李守良笑道:「您啊,趕緊吃飯吧。等吃完飯咱們再說。」

  這飯其實也快,在鍋里熱好的白面饅頭,來點腌鹹菜,喝著一碗雞蛋茶。這日子已經超過了百分之八十的人了。

  吃完飯,李守良剛要幫著上前收拾。王承成就給攔下了。攏共就兩碗。還不夠爭犟的。

  李守良也是知道,所以也沒真搶。

  等著王承成回來之後,關大爺才問起了昨天這事兒。

  李守良也沒幹什麼憋著不說的不地道的事兒。據實已告。

  關大爺先是沉默,隨後沒說別的。不過根據沉默,和這三年來,李守良對關大爺的了解。這是對王承成的做法的同意。

  不是對李守良那個說法的同意。這麼看來,關大爺還是向著他的,知道不虧待他這個徒弟。

  隨後王承成笑道:「我那好東西還真不多。守良,你有沒有什麼想要的?仔細想想,我看看有沒有拿來給你。」

  這話是開玩笑了。這長者賜,不敢辭。哪還有開口討要一說?

  不過李守良今兒還真有一點兒想法。這是前不久剛想起來的。

  正好這王承成遞了這個話茬過來。

  李守良先沒接,但是這是個引子。

  「王叔,這事兒等會兒再說。前兩天聽您說,您要去唱新劇了。是有這麼回事兒嗎?」

  這話要是常人說,有點戳人家『臉皮』的意思。但是李守良也不算是『遠』人了。

  王承成也只是臉色一暗,隨即又恢復過來笑道:「是啊,去了。識時務者為俊傑嘛。我這把嗓子,聽過的都說好。

  說我要不是學藝太晚,還能更進一步。所以我就不甘心啊。我現在還年輕,這氣口還足著呢。少說再唱個二十年沒問題。

  那些個京劇大家,哪個不是唱到自己的氣口實在吐不出圓潤的字來,才謝的幕。

  讓我現在就歇著,我是不甘心的。現在新劇發展的好。而且很缺台柱子。畢竟才培養起來的人,終究是還頂不住大戲。

  我現在過去,接著就是挑大樑的。所以我倒是挺高興的。」

  李守良聽懂了,接著問道:「聽您這意思,這劇還沒定?」

  王承成點點頭:「還在討論著呢。估計明後天就能出結果。不過和我的猜測大差不差吧。跑不了的。」

  李守良這就有數了:「王叔,那以後這傳統劇還唱不唱了?」

  王承成既然已經決定好了,自然不打算回頭,澹然一笑:「怎麼不唱啊。只不過是劇目減少,演出減少。新劇目在不斷的增加。以後啊,這新劇目都演不過來呢,這傳統劇目啊,自然也就越來越少,最後難逃一個沒落吧。」

  這王承成確實是個善於抓住機會的人,就憑這份眼力、見解、魄力,李守良就知道這王承成是怎麼從那個年代活過來的。

  李守良這才說道正題上來:「王叔,您不是說要給我個見面禮嘛。」

  王承成一愣,點點頭道:「對,想要什麼,我可告訴你。我雖然眼力不行。但是我手裡的真東西倒是真的不少。

  有的是,關爺帶著我找的、還有的是一些小鬼子賞的。都讓我藏著呢。真要說出個類型來說不定我真的立馬就能給你拿來。」

  李守靈一笑,這些東西等『思想轉變』以後,那個點兒去收,嘿,一毛、五毛的就能收到手。到時輕輕鬆就是富可敵國。

  不用現在就刻意的要。甚至是過幾年,那河邊上,每天都有偷著從自己家拿出來扔在那的。

  自己光去撿來,藏起來。也能輕鬆達成一個小目標。所以這方面是需要,但是不那麼需要。也不是他此行的目標。

  「王叔,是這麼回事兒。我要的這個東西,可不是古玩古董。我是喜歡那個。但是我也沒鑽進去。

  不然關大爺這裡這麼多。憑我們爺倆的關係。我說要上兩件,關大爺連眼都不帶眨的。我想要的這東西呢。對你來說很簡單,甚至可以說是沒什麼用。

  不對,用唾手可得更合適一些。」

  關大爺插話道:「小子,你可高看了自己。你想要還得看我給不給。別賣關子了,趕緊說你想要什麼。」

  李守良扭頭看了關大爺一眼,說道:「剛才要不是您打岔,我可不就說完了嘛。」

  回過頭來看著王承成說道:「其實就是你們戲曲行當里的唱本。比如說您會的這些唱段。您有留底子嗎?或者說秘籍。這玩意兒給我一份。」

  這話一出,倆老友頓時有些驚訝,要這玩意兒幹嘛?

  王承成一挑眉,試探性的問道:「守良,你要這玩意兒幹嘛?想要學戲?這容易,咱們先來試試嗓子。我再為你找一位大武生給你啟蒙,絕對讓你學上一手,就是年紀大了些,以後可能到不了太高的高度了。

  打個比方,就像是我一樣,學的就晚了些。你這個年紀就更晚了。」

  李守良搖搖頭道:「王叔,我不是這麼個意思。學戲之類的,我暫時沒有想過。我也是聽您說的,這傳統劇目發展有些落寞,才有了這麼個想法。

  我這人喜歡收藏這些。就像您,和那晚上,您的那些個師兄弟們。雖說都學戲,但是因為你們自身選角不一樣。生旦凈丑的。

  所以自身壓箱底的本事也肯定不一樣的。我是想著,反正以後唱的人越來越少了。甚至可能都沒有唱的了。

  不如你們提前寫下來。讓我收藏起來。也好證明這些傳統劇目的存在。這就是我要這東西的想法。」

  這話說完,關大爺和王承成都面色嚴肅的看著李守良,好像對於李守良有這樣的想法感到不理解。

  同時也是對李守良竟然有這麼『高大』的想法,而心裡有些敬佩。

  王承成就比關大爺更為震驚一些。不過也僅此而已。

  隨即笑道:「守良,你有這個想法是好的。不過你要是只要我壓箱底的本事。就咱們這關係,我給你一份倒不是問題。

  但是就不說別人了。哪怕是我那些師兄、姐、弟們。我張口去要人家壓箱底的本事。人家也不會給我啊。說不定還會跟我翻臉。

  更不要說聽你的意思,還是越多越好了。別說現在傳統劇目只是一時落寞。又不是要斷了傳承。就是真要斷絕了傳承。

  這些人也不一定拿出來,說句不好聽的,他們也只會帶進棺材里,讓那些唱段跟著他們永遠消失。不是誰都像我一樣捨得的。」

  「捨得捨得,有舍才有得。你就是有這麼個心態。才能讓你一路走到現在。不然啊,說不定你也跟著咱們這傳統劇目落寞了。」關大爺插了一句嘴說道。

  李守良聽著王承成的話,突然意識到自己有些想當然了。怎麼就忘了老一輩人:教會徒弟,餓死師傅的這個想法。

  別的不說,就說是鉗工的工作。這麼與時俱進出現的手藝。一大爺他們這樣的老師傅還都藏著掖著的不教呢。

  要不是李守良和一大爺不是一般的關係,估計一大爺也會留一手。李守良可能到了也就是大師兄那樣的六級工吧。

  任何行業都是如此,更別說戲曲這樣流傳這麼多年的行當了。更是抱著『死規矩』不放手的行當。

  想清楚了這一點,李守良就放棄了。李守良有這麼一個想法,主要還是想著拯救一下,幾十年之後的戲劇。

  畢竟那些壓箱底的東西,可能隨著這些個老師傅,等過幾年都被『批評』,而長眠地下。永遠的消失於世界上。

  現在看來,有些異想天開。

  看著李守良沉默,王承成還以為李守良被打擊到了。

  笑道:「守良,你有這個想法是好的。我替傳統劇目謝謝你。不過這事兒實在難辦。這樣吧,稍後我把我會的選段,包括我師門這邊的大家都會的選段。寫出來。

  喔,還有我壓箱底的本事。我也寫一份。到時候給你一份。至於我那些師兄師姐師弟們的絕招,我也試著去問一問。

  看看能不能要來。能要來自然皆大歡喜,不能也就沒有辦法了。別的派別的,有些公開的選段各家都會。但是這絕招,是絕計要不來的。你。

  」

  李守良再不提這事了,擺擺手道:「王叔,我現在改注意了行嗎?我還是從你那要兩件兒古董嗎?你那有汝窯嗎?或者是元青花也行,唐三彩我也可以接受。

  那唱本什麼的,我就不要了。」

  王承成聽到李守良獅子大開口,嚯的一聲,暗道:幸虧自己先是答應了這個。不然,這小子貪得無厭吶。

  就他說的這三個,誰不想要?他還想要吳道子的畫、要玉豬龍呢。去哪弄啊!連關爺這裡都不一定有。

  「嗯,還是要唱本吧。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這說出來的話,就好像那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的。就這個吧。我盡量給你要出幾分壓箱底的東西來。

  畢竟和我一起唱新劇的,也有幾位。那幾位本事我倒真有幾分信心要出來。」

  李守良一撇嘴,正好看到關大爺微微揚起的嘴角。什麼人吶這是!

  「要不,咱們再重新捋一捋?我突然想起來今早上來的太早,有點蒙圈,說話有點不過腦子。剛才前面那段我是胡說的。」李守良心知不可能,沉默了好一會兒,故意逗王叔道。

  這王叔也是真的不識逗。閉口不提剛才的事兒,好像聽不見一樣。坐在那修鍊閉口禪!

  李守良笑笑不再鬧了,三人這才聊起了別的。

  聊著聊著,就說起了李守良他們工廠里的發生的事兒。

  聽完這宋鍾消失,直到現在的一系列故事。

  關大爺還沒說什麼。倒是王成承說話了:「這麼冷的天。要麼就是現在在誰家藏著呢。要麼就是給凍在外面了。不過是不知道在哪呢。

  那劉工按照你說的,確實是有不一樣的想法。但是他說的也不無正確。防人之心不可無。不管這人怎麼現在怎麼樣。只要知道鬧得這麼大,就算是在朋友家貓著,也該出來了。

  真要不好收場了,他該怎麼辦?所以,就極有可能。

  這樣的情況下,一個不慎,你可能就會陷入流言蜚語里。不要低估人性的惡啊。」

  這是一個從戲班子里這種勾心鬥角的地方成名的角兒。比起李守良他們軋鋼廠,這種全是爺們兒的地方的小心機。

  可謂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李守良他們弱爆了。

  對此,李守良心裡,是有一定的判斷的。畢竟好多次的經驗告訴他,這樣的事兒極有可能發生。

  不過這也是最壞的情況了,李守良心裡終究還是有些僥倖在裡面的。

  不知不覺,一上午就過去了。

  中午,李守良下廚,炒了幾個家常菜。都是魯菜的手藝。

  吃的王叔,合不攏嘴。感慨這兩日的不虛此行。

  吃完飯,李守良告別了老哥倆,回家去了。今天來的本意是為了看看關大爺的狀態,不然今天就在家歇著了。

  也許是天意如此。

  李守良回到了四合院這邊。還沒進來門口,就聽見了傻柱的那爽朗的聲音。

  「我說三大爺。要麼都說您摳呢。就是讓您帶著我去釣魚去,又不是讓您幫我釣。就這還得要我一毛錢。怎麼想的?」

  李守良抬著車子上了坡來,就看到了正在攀扯的兩人。

  「傻柱,你懂什麼。我要帶著你去的地方,可是我自己找的絕妙之處。那地方是我仔細經過探查之後找到的。絕對是有魚的。而且不少。

  只要你有本事,絕對能滿載而歸。前兩天我就是從那釣到的。

  現在讓你跟著去。都是看在咱們之前的關係上了。不然換個人,給我五毛我都不帶他。」三大爺一臉『正義』的說道。

  而且這『義正言辭』里,還帶著幾分『我帶你去才要你一毛,是你賺了』的神色。

  】

  李守良看著兩人在那拉扯,就覺得想笑。

  正巧車子聲音傳來,兩人抬頭過來。

  「守良回來了。你小子一大早晨又跑出去了。我還去找你來著。」傻柱笑道。

  三大爺也笑著喊了聲守良。

  李守良打了招呼,跟傻柱說道:「今兒沒有席面,不在家陪著嫂子。你這是又想著幹嘛去?釣魚?白浪費功夫?」

  傻柱嘿嘿一笑道:「哪是啊。是你嫂子想喝魚湯了。我想著去看一看。我這技術肯定是釣不上來。這不是想著去河邊從那些釣上來的人手裡買點嘛。」

  李守良看了一眼三大爺,說道:「那你不直接買三大爺的。我看三大爺不是要出去嗎?省得你去了。」

  傻柱一笑道:「嗨,這不是三大爺帶回來的魚都比較小嘛,我想弄條大的。」

  這話讓三大爺感受到了自己的尊嚴受到了侵犯!

  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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