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借酒消愁
麵前的酒瓶子已經是空了三瓶,我又拿起了一壺,準備要喝。
一雙玉白的手攔在我的麵前,我循著望去,坐在我身旁的司齊目光淡淡,眸光中有著點點冷意,他淡淡開口:“你醉了。”
我兀自笑了笑,心中甚是清醒,我拉開了司齊的手,聲音比尋常的時候要低沉些,“無事,在軍營裏麵,這點酒,連給我塞牙縫都不夠。不會醉的。”
我知道司齊似乎有著隱隱的擔心,我淺笑著,讓他放心,這些酒是醉不了我的。
除非,是我想要醉罷。
周圍的人都在向著那新郡主和葛瑪王敬酒,今夜皇帝忽然是有事未有來,而主角自然也就成了郡主和葛瑪王,這二人好不風光,成了眾人豔羨的人,奪走了大家的目光。
是啊,這葛瑪王已經是身家不菲,有著超高的地位,有著如此貌美的女兒,現在還是得了皇帝的恩寵,一時之間已經是風光無限了,自然是焦點之中的焦點。
還有那妖冶的女子,笑得明豔,恣意傲然,那樣的姿態就是在訴說著勝利的喜悅,她舉杯望向我,向我示意,在這種時候,她似乎還想要炫耀一番。
我隨意一笑,然後也是舉起了酒杯,一杯清酒下肚,有些燒灼的感覺,但是還不夠在西疆那裏喝的酒烈。
而這裏,又不是西疆啊。
這裏也不是從前的那個地方了,我是身在皇宮的太子妃,是這個皇宮裏的人,身旁坐的是太子,是那輕淺的司齊,他不是我的清涯哥哥,而這裏,也不是那個我可以隨意胡來的西疆了。
也沒有人可以任由著我胡來,還幫著我收拾爛攤子了。
我又斟了一杯酒,手中搖晃著酒盞,酒杯裏麵的液體搖動著,似乎今晚的酒有些苦澀,我想要醉一場,可是奈何這酒似乎不能喝醉我。
坐在位置上麵的人,葛瑪王暢懷豪飲著,這樣的濃度的酒自然也是滿足不了來自西疆的這個漢子的,他與周圍的人一邊喝著一邊高興的談天說地,隱約之間還說著其他的東西,權欲酒色,這也是個政治場,暗中的交易在無聲的進行著。
我不知道他們來到京城是想要在做些什麽,但是來京城攪一攪這京城的水,他們的這個選擇,我不覺著很明智,這裏不似是那西疆,興許是由不得他們的。
而權勢這東西,向來是永遠滿足不了的,隻要有稍微想要再多一點點的欲望,那麽就會永無止境的。
爹爹曾經說過,知足才是常樂,若是過於執著不屬於自己的東西,隻會一點點走去那萬劫不複的地步。
希望他們最後的結局不要成為那個地步才好。
而我自己,我也不知道自己的未來會是如何。
這天晚上的宴會真是索然無味,我吃了許多尋常甚是喜愛的食物,但是也並沒有尋常的那種心情了,我興許知道原因,可有又不是很懂這個原因。
宴會後來散了,離場的人似乎都是很盡興的樣子,皆是一副笑臉離去。
不論是盡興與否,帶著麵具示人,是大家不言而喻的默契,也是基本的禮儀,我是知道的。
行走在回宮的路上,我那太子爺倒是很是少見的,陪著我一路回宮,難不成他是怕我自己回去會走丟麽?
興許是看到我走路有些搖晃,但是偏生又不坐轎子回宮,所以才會令人有些許的擔憂罷。
司齊一身明黃色的龍袍,此時倒是顯得器宇軒昂,若不是手中依舊端著那藥爐子,還有他身上淡淡飄來的清香,那種熟悉的某種藥材的味道,若不是這些,我總會忘記他是個病秧子的事實。
而且還是那種一生病就難以痊愈的人,抵抗力很是不足,身體素質也是差得很。
吹著迎麵的冷風,我身上的酒氣淡了些,但依舊是濃重。但對於我來說,不過是聞起來比較濃重而已。
“今晚你難過,是因為那啊雅?”一直默默走在我身旁的司齊忽然開口說道,“我與她之間,其實並未有什麽關係。”
我聽到他的話,忽然笑了笑,其實我不是因為啊雅而難過,而是因為另外一個人,但是聽著他這像是給我解釋的話語,似乎在安慰著我,又像是一個丈夫在給妻子交代事情,是一種放軟了的態度。
我雖然是太子妃,但是還未有那種十分在意他的心情,也並沒有一個太子妃的覺悟,突然聽到他這解釋和另外一個女子的關係,我隻覺著有些好笑,某些方麵,又覺著他有些可愛。
“不是因為你與她。”我歪著腳,又走了幾步,然後踉踉蹌蹌地又繼續向前。
天上的月亮是如此的清晰,我都能看見那輪廓,周圍的星辰很則是暗淡。有月亮在的時候,這星辰便是會暗淡下來。
因為一個月亮的光就足以照亮整個夜空了,其餘的小星辰,也就隻能當做是陪襯了。
清涯哥哥身邊已經站著一個人了,日後,他也不需要我了罷。
啊雅與清涯哥哥的婚約,我覺著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又覺著在情理之中。啊雅與清涯在一起的畫麵,似乎也是很和諧。
我這個太子妃,興許也不該多管清涯哥哥的閑事的,畢竟這是他的選擇。
司齊一直在暗中觀察著我,在看著我似是笑又似是哭的神情,眸光中的輕淺未變,宛如那一泓似水的月華,清冽又潤澤。
“還是莫要再提啊雅了,她有什麽好提的,關於她要嫁給誰,愛誰誰,隨她去罷。”我走著走著,打了個酒嗝,然後望著司齊道:“倒是你,我從前就非常想要問你,為何你的身子會突然變得如此的脆弱,你自從戰場上回來之後,究竟是經曆了什麽?”
我搖晃著身子,有些搖搖欲墜的樣子,但是站的很穩。而司齊伸出了手,修長的玉手扶住了我,害怕我要摔倒的樣子。在他眼中,我能看出他的神情,分明就是在說我醉了。
其實我沒醉,我想要醉一場,奈何這酒,醉不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