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假醉
而想要醉的人，如我這般，可能還是會比表現出一番醉態的罷，或真或假。
接著這醉意，有可能我會得到某些我想要的答案，可能會得令平時帶著麵具不離身的人放鬆警惕。
司齊扶著我，忘了我良久，我眨著眼睛，同時也望了他許久，時空中是無聲的交流，他的眼底深沉，我眼中是茫然，忽然他微微歎了一口氣，有些無奈的說道：“那不是一段美好的回憶，不提也罷。”
我從他的眼中，看到不僅僅是無奈，還有些開心與悲憤的交織，好像很有趣的樣子。
很想知道，我想知道那個時候發生了何事，會令他這少年將軍，變成現在這麽弱的樣子。
反正現在我是喝醉了的神態，即便是任性一點，無理取鬧一點，也還是會被人理解的，索性我就糾纏到底，“說說罷，同我說說罷，我保證不告訴別人，興許等我明日醒來，就什麽都忘了。”
我還暗示他，我不過是醉酒了，現在他說過的話，可能明日在我這裏就是全部都不存在了，讓他可以隨意的和我說話，談起那些秘密。
我們周圍沒有什麽人，那些有眼力見的宮女太監們，知道什麽時候該出現，什麽時候該消失，所以我們周圍安靜得很。
而我那沒有文化的丫鬟斐月，見到太子爺終於肯理我了，似乎還有要寵幸我的意思，她高興得像是菩薩終於顯靈的樣子，在我單獨與太子相處的時候，就算是我快摔倒了，呼喚她出來扶我，這丫鬟也絲毫沒有回應。
“既然你這麽想聽，那我就告訴你好了。”司齊淺淡的聲音裏麵有著一點無奈，似乎還有一點點的寵溺。
我大約是聽錯了，才會在他那磁性的聲音裏麵聽到寵溺的口吻。
但是聽著很是舒服，似乎聽著他緩緩說著他之前的事情，會讓我逐漸減淡清涯哥哥對我的影響，我與清涯哥哥那些相處的時光帶來的由於懷念而苦澀的情緒在變淡，望著那一泓輕淺的眼眸，似乎我能夠逐漸將與清涯哥哥的一切開始塵封起來。
起碼，我不會再這麽的，一想到清涯哥哥要與啊雅結親的事情就這麽難受。
話又說回來，我聽著司齊說著他在戰場上的事情，心中也產生了一些共鳴，過去的我也曾是戰場的一員，經曆過那種廝殺的氛圍。不同的是，我身上由戰場帶來的那種蕭殺之氣還存在著，而司齊身上已然是沉澱成為無物，化作是一片溫和。
聽他說完，我才知道，遠離他是因為在戰場上中了一種毒，身體才會變得這麽弱的，而且這種毒，似乎沒有解藥。
“龍虎癡……”我喃喃說著，我從來不知世上還有這種毒，名字甚是奇怪，而且這種毒藥竟然從被製作出來之後，就沒有解藥，那製作毒藥的人，難道就沒有想過若是有一日他自身也中此毒，該是如何是好？
中了這“龍虎癡”，聽聞沒有解藥可以根治，身子會一日一日變弱，直至變成少年白發，身體弱得都比不上那年邁的老人家，身體機能甚是不行，一點點的小病，都可能隨時要人命。
能夠活多久，全憑著個人的體質和運氣。
我感慨，這來自尤奎國的“龍虎癡”還真是霸道，這種毒簡直就是無敵了。
也難怪，司齊一開始就是不喜歡尤奎國的人，對於來自尤奎國的人一點好臉色都沒有，原來是在這個原因。畢竟是中了這種毒，就是提前被宣告了死期，壽命已經被大大縮減了。
皇帝也沒有更換太子，想來是對太子還抱有著希望的，如此出色的太子，各方麵都是如此的優秀，除了中了毒身子弱以外，無可挑剔，皇帝自然不想換接班人。
除非，是哪天太子真的不行了。
我有些憐憫的看著司齊，他也是挺難受的，從前一個行如風的瀟灑男子，現在變得弱不經風，始終是意難平的，能夠保持現在的平靜，他應該是耗費了不少力氣。
“那你可以嚐試什麽解毒的法子？”我扯著司齊袖子，月華色的華麗衣袍，被我僅僅拽著，我怕摔倒了，就握住了。
“在我回來之後，便是開始翻閱各種書籍，想從某些古籍中找到關於此毒的哪怕一點的線索，也找了各種各種的資料，但始終，結果甚是微小，沒有得到什麽有用的線索。有些書籍提到有緩解此毒的途徑，卻是沒有提到具體的做法，甚是可惜。”司齊淡淡說著。
他在描述的時候，甚是平靜，沒有波瀾起伏，這種內心的強大，讓我舉著十分欽佩。
同時我也想起了，那秋菊曾經說過，太子爺從戰場上回來之後，似乎變得特別愛看書，就是一個書蟲的樣子，成日泡在書堆裏麵，周圍的人都以為他忽然轉性了，對於書籍如此癡迷。
現在我才知道，原來他做的一切都是在翻閱有關“龍虎癡”的資料，想要找到解毒的辦法。可這與他忽然變得愛好詩詞歌賦沒有關係。
隻是他並沒有找到解決的辦法。
我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頭，拿如綢緞般的黑色長發，很是柔軟，“真是辛苦你了，多麽不容易。如果我能夠幫你話，我一定不遺餘力的。”
我目光坦蕩的望著他，朦朧的光籠罩在彼此的身上，令到彼此都有些模糊，但是身上隱隱散發出來的光，很是吸引。他柔和的麵容像是天上的謫仙，輕淺動人。
這雪蓮一般的公子望著我，忽然俯下身來，動聽的聲音緩緩道：“是不是我今天說過什麽話做過什麽事情，你明日清醒過來都不會記得？那如果你明日記起來的話，再將告訴我罷。”
我還未懂他在說什麽，忽然他的俊臉就在我麵前放大，我驚愕的看著他。
一個輕柔的吻落在嘴角。
這又是什麽情況？！
我腦袋中迷迷糊糊的，我這大約是醉了罷，若不是醉了，怎麽會見到司齊這樣對我？！
這大約是夢吧，這樣的夢未免也太不真實了，令人覺著驚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