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漫漫尋人路(2)

  “不，這一定是哪裏搞錯了，或許根本就是我聽錯了地址。對，肯定是這樣，肯定是這樣的……”


  夏晴失神地站在大馬路上喃喃自語。


  午後2點的太陽甚是猛烈，夏晴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突然，一陣暈眩感襲來，眼前突然一片漆黑……


  “小姐，你沒事吧。”在她即將暈倒在地之際，一對經過的情侶扶住了她搖搖欲墜的身子，關懷的眸子急切地看著她。


  “沒事。謝謝。”夏晴極力穩住自己的身子，禮貌地跟對方道謝。可蒼白的臉上布滿了細細的汗珠，任憑誰都能看出她是在硬撐。


  “小姐，看你的臉色很不好，要不要送你去醫院？”


  醫院……對！醫院！陳嫂在醫院，陳伯肯定也會在。說不定他會知道軒毅在哪。


  想到此，蒼白無血色的臉龐頓時神采飛揚，她連說了幾句“謝謝”，便轉身跳上一輛出租車，直奔天城醫院。


  天城醫院的樓層布置，她並不陌生。


  夏晴站在醫院大廳，下意識地看了眼手腕上的道道疤痕，曾經她就是在這兒住過一段時間，而那恰好是她心底最深的疼痛，每每想起，宛若剜心。


  當她乘坐電梯到達住院部的腎病科病房時，她聽到坐在護士台裏的兩位護士在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


  “誒，你說，607病房2號床陳秀英那口子，究竟是有錢還是沒錢啊？前段時間還欠醫院一大筆費用未清呢，前幾天突然把費用都結清了不說，還給他老婆換了雙人病房。難不成中彩票了？”


  “你沒聽說嗎？好像是出門遇到了貴人，包買了他今後所有的土產，這他老婆才能繼續治療的。他老婆那病，沒個幾十萬下不來啊，那貴人還真是個渾身鑲金的金貴人呢！”


  陳秀英？不就是陳嫂的名諱？


  一出電梯門就得到陳嫂的消息，夏晴直覺今天她能有所收獲。


  走到607病房門口，夏晴抬起手，剛想敲門，從門內竟然傳來陳伯的聲音。陳伯竟然在！頓時喜悅充斥著她的心田。


  “瞿校長，你真不知道夏老師的下落？”陳伯的聲音透露著異樣的期待。


  “老陳，怎麽你老問晴丫頭的事。我出山的時候，夏晴還沒走，我真的不知道她在哪裏。若是我知道，我肯定第一時間上門去告訴她，我給她爭取到工作了！這丫頭也是，怎麽都不等我回山，就走了。”老校長不滿地數落著夏晴，眼神落在手中的天城師範錄取通知單上。


  “這不是我不在那段時間，夏老師老是去照顧我老伴麽。我想當麵跟她說謝謝啊。”望著熟睡的陳嫂睡顏，陳伯不經意地露出了溫柔的表情。


  叩叩叩。三聲敲門聲，不輕不重。在得到陳伯的允許後，夏晴推門而入。


  在看到夏晴的那刹那，陳伯的臉明顯抖動了一下，一抹喜悅在他眼中一閃而過。


  “夏老師，你怎麽來了。請坐，請坐。”說著，陳伯站起身，將病床的一角讓給夏晴。夏晴朝陳伯微微一笑，不客氣地坐下了。一個下午的奔波，情緒的波動起伏，真的讓她有點累了。


  “你個晴丫頭，也不等我回山就來了天城，虧我還為你四處奔波。哼！”老校長撇過頭，氣呼呼地坐在一邊不理夏晴。


  “瞿老頭，別耍性子，我今天來，是想問陳伯有沒有軒毅的下落的。”夏晴揉揉自己的太陽穴，蒼白的臉上盡顯疲憊。


  “什麽！？你沒找到他？那也就是說，他還不知道你有了身孕？！”老校長呼地一下跳起身來，雙眼瞪得老圓。“軒毅那小子搞什麽鬼。”


  望了一眼還在熟睡的陳嫂，夏晴比了個”噓”的姿勢，才讓老校長安靜下來。


  “夏老師，我們倆到了天城，便分道揚鑣了，我不知道他去了哪裏啊。”陳伯一臉歉然地說道。


  “是嗎？”美眸倏地黯淡下來，失望之情浮於顏表。


  “晴丫頭，你現在住哪？采凝丫頭那？她哥哥不是警察嗎？肯定能找到軒毅的，你別擔心。現下給你個好東西。”說著，便將剛才拽在手裏的通知單遞給夏晴。


  撇了眼手中的通知單，夏晴並沒有老校長想象中那麽興奮。她隻是垂著眼簾，淡淡地扯動了一下嘴角。


  “瞿老頭，謝謝你。雖然我打算一找到軒毅，便跟他一起離開天城，但是，現在也不知道要花多久時間，有需要我會去就職的。


  “別光顧著找人，累壞了身子。你不想著自己，也要為肚子裏的寶寶著想。你看看你的臉色有多糟。”老校長看著臉色白如宣紙的夏晴，疼惜不已。“我要回山裏了，要不我送你回去吧。你要多休息，瞧你臉白的。”


  夏晴點點頭，任由老校長扶起了她的身子，她隻覺得身子有如鉛一般沉重，連步子都邁不動。


  “老陳，我送晴丫頭走了。改天再來看嫂子。”


  陳伯將老校長和夏晴送至病房口，見他倆進了電梯，才急急地返回房裏，從病房旁的櫃子裏拿出一隻嶄新的諾基亞700，想起前不久買他土產的老板助手對他說的話。


  “照片裏的女人本名叫夏靄晴，是天城夏總的千金，當年為了一點小事負氣離家出走，已經四年沒回家了。我們老板受托找她，若你有她消息，你用這隻手機打回給我，我已經設置了快捷鍵，你按1就可以了。隻要找到她，我們老板還說了，不但你今後的貨我們全要了，還會另給你一百萬，讓你和你妻子的生活過的好些。若是你知情不報，你老婆透析的錢也就沒著落了。”


  別說老伴現在需要用錢，即便不需要，我也應該打這個電話。夏老師也太任性了，竟然四年都不回家。她父親是該有多著急啊。再說現在夏老師有了男友，又懷了身孕，也該讓她父親好好高興高興。


  想著，陳伯按下了手機鍵盤上的“1”號鍵……


  “喂，老板？我是老陳……”


  雷焰幫社團總部


  雷洛勝一臉陰鶩地聽著阿斌的匯報，一雙幽瞳散發著陣陣冷意，麵前的一疊資料在他隱忍的怒氣下，被他捏作了一團。


  “好，很好！哈哈哈哈。”


  倏地，他大笑出聲，反常地連阿斌都覺得渾身豎起了汗毛，這樣的老大他似曾相見……


  自從四年前夏靄晴失蹤，雷洛勝就好像變了個人似的，喜怒不形於色，連跟在他身邊多年的阿斌都猜不透他的心思，做事戰戰兢兢，真怕一個出錯，雷洛勝便對他幫規伺候。


  這幾年，雷焰幫的幫規是改了又改，越改越嚴酷，越改越血腥。幫裏的兄弟，別說小嘍囉了，就算是長老級別的，見著雷洛勝也都像老鼠見著貓，大氣都不敢吭一聲。


  “阿斌！”猛地，雷洛勝停止大笑，邪魅般的幽瞳盯上他的。“那個孽種，絕不能留！你知道怎麽做？”


  “是。老大。”阿斌恭敬的答道，心裏卻為那個無緣來到世上的寶寶歎息。


  “很好，要做得隱蔽點，不要自己動手。那個野男人查到了？”談及夏靄晴的男人，雷洛勝不禁握緊了拳頭，不可抑的嫉妒、憤怒再次席卷了他整個心緒。


  “聽那老頭說，那男人叫齊軒毅。天城共有2000多號人叫這個名字。根據時間推算，那段時間不在天城的，有100多人。經過排查，天城警局第一分隊隊長齊軒毅很有可能就是那個男人。而且他的背景，很複雜。”談及齊軒毅的背景，阿斌不禁想起當年在他身下承歡，最後又被他一針管海洛因刺入脖子而死的那個秀麗的女人。


  “哦？說來聽聽。”雷洛勝饒有興致地一挑濃眉。


  “老大您還記得柏霖的女人嗎？他就是那個女人的弟弟。當年他還在念大學。畢業後就報考了警察。為人英勇機智，短短幾年便升到隊長，且天城警局副局還收了他當徒弟。”


  “天城警局副局？就是那個老和王局處唱反調，處處跟我們過不去那個？齊軒毅…”念著他的名字，雷洛勝竟然露出了一抹嗜血的笑容，就像獵豹看中了獵物一般興奮。“真有種，接近靄靄，套她資料，竟然連名字都不換。”


  雷洛勝閉上眼，抬起右手，低下頭親吻無名指上熠熠閃光的鑽戒。


  “靄靄，你很快就會回到我身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