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暗中黑手

  已是深夜12點，一陣微風吹過，稍稍帶走了一些酷暑特有的悶熱。


  正坐在電腦前認真看資料的薛凱抬眼看了眼手表，揉揉僵硬的脖頸，舒展了一下身體，然後深深地歎了口氣。


  “怎麽了？阿凱？歎什麽氣？”突然，一聲清脆的男聲響起在空無一人的辦公室裏，嚇得薛凱整個人跳了起來，還一不小心碰到電源。隻見電腦屏刷地一下黑了，引來薛凱一陣哀嚎。


  “Oh，my lady gaga！我的資料啊~~~”見資料已徹底沒救，薛凱惡狠狠地轉過身，盯著身後好整以暇地靠在門板上的男人。“阿齊！你搞毛啊！三更半夜神出鬼沒的。害我搞了一星期的資料就這麽沒了，你讓我怎麽跟采凝交代。你個害人精！”


  被稱作阿齊的男人濃眉一翹，隨手拉過一張椅子，一屁股坐下。


  “阿凱，我看你連續一個星期都開夜班，連晚上都睡在這兒。究竟采凝讓你幹什麽私活呢，那麽拚命？”


  “吼！你叫不知道。”薛凱一臉苦哈哈地搬了個椅子，在男人麵前坐下，迫不及待地向他訴起苦來。


  “若隻是采凝讓我辦私活，我用得著不回家麽。其實是采凝實習時候的朋友來這兒找男朋友來了，現在暫時住我們家呢，這幾天偏偏采凝又因為學校的事不在家，孤男寡女的，總不能住在一個屋簷下吧。所以我就住這兒了。”突然，薛凱突然想起什麽似的，一臉神秘地湊近對麵的男人。


  “阿齊，你知道不，最巧的事情就在這裏。前幾天夏晴——哦，就是采凝的朋友告訴我說她男朋友的名字叫齊軒毅誒。竟然跟你同名同姓，還跟你一樣的家庭背景，幼年就沒有了雙親。若不是她跟我說她男朋友的職業是自由攝影師，我都要懷疑那人就是你了。”


  聞言，齊軒毅不動聲色地起身，走到飲水機旁，拿出一次性杯子，倒了兩杯水，從而來掩飾自己不平靜的心緒。


  她竟然出山了！？為了躲避雷洛勝的糾纏，她在山裏躲了四年，這次竟然為了他出山了？他給陳伯的那張照片，本就是一個局，一個引雷洛勝找到她的局。四年來，雷洛勝從未放棄過尋找她，他就知道她是雷洛勝的死穴，隻有將她這枚暗雷放在雷洛勝身邊，他才有可能找到雷洛勝的破綻，從而擊垮他。可他沒料到的是，夏晴居然為了他出山了，這徹底打亂了他的計劃。當初邂逅，他就沒打算跟她有什麽交集，反正一切都是做戲，所以除了職業，他跟她說的，都是真的。誰料這場戲到最後，他竟然失了心。


  抓著水杯的手有些顫抖，他深吸一口氣，硬是往臉上掛上一副饒有幸福的表情，重又坐回到薛凱對麵。


  “哦？有那麽巧的事啊？還真有意思。那采凝究竟讓你做什麽啊？看你三更半夜不睡覺在這裏瞎忙活。喏，給你水。”說著，將其中一杯水，遞給薛凱。


  “你不說，我還真有點渴。謝了。”急急接過，薛凱一飲而盡。


  “夏晴來了天城找不到他男朋友，采凝前幾天打電話給我讓我幫忙找，還命令我在她回來之前幫夏晴找到。個臭丫頭，拿我當傭人使喚還不夠，還當我是電腦，隨隨便便回車鍵一按，答案就能計算出來似的。這不，我辛苦了一個星期，好不容易將2000多個叫齊軒毅刪減到隻剩100多個，被你一嚇，全完了~我都不知道我排查到哪裏了。采凝肯定要念死我。”薛凱狠狠地撓著後腦勺，說起薛采凝就跟老鼠見著貓似的。


  “我說阿凱，你也太慣采凝了。把她慣壞了，吃苦的可是你自己。”齊軒毅故意扯開話題，他不想薛凱再提及夏晴，他的心緒亂透了，從聽到夏晴出山找他開始，他的心就沒一刻消停過，喜悅、惆悵、無奈、痛苦，各種情緒化作條條小溪直灌他的心房，漲得他的心滿滿的。


  “爸媽早逝，我就這麽一個妹妹，能不疼嘛。話說，采凝對你真的用情很深，我從未見過她對一個人那麽上心，甚至還為你做愛心便當。從小到大，我可沒讓她碰過鍋鏟。若是可以，我希望你別傷害到她。若喜歡，就早早將她娶過門；若是不喜歡，麻煩你早點跟她說清楚，長痛不如短痛。”一提到薛采凝，薛凱的表情便瞬間柔和下來，滿是溺愛。


  齊軒毅的眼神一黯，想起當初在薛家看到夏晴的照片，便利用薛采凝對他的感情套取夏晴的消息，還吻了她的額頭，他心裏是內疚的。


  他真的不想傷害薛采凝，感情這回事，有就有，沒有就沒有，一絲勉強不得，就像他對夏晴的感情，即便他想收回，想忘記，就算他斬釘截鐵的跟師傅說對她沒感覺，可隻有他自己清楚，在山裏和夏晴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早已融入他的骨血，她的一顰一笑深深烙印在他心房，搓不掉，也洗不掉。


  看來，真該找個機會，跟采凝說清楚了。


  “我知道了，阿凱，我會跟采凝說的。那我就不妨礙你了，先回去睡了。”說著，齊軒毅起身，走之前還拍了拍薛凱的肩頭。“別太累，明天見。”


  齊軒毅走後，薛凱重新啟動了電腦，看著那一大行一大行的數據，困意陣陣襲來。一看手表，已是淩晨2點了，想泡杯咖啡提提神，卻發現咖啡盒裏一包咖啡都沒有，無奈之下，他隻得隨手拿起外套，走出警局，到不遠處的24小時便利店買。


  他不知道，若他沒有想喝咖啡，又若是他想喝咖啡正好警局有，再或是他沒有出警局買，這之後發生的一切悲劇會不會就不會發生了。若早知道一杯咖啡會害得采凝如此，打死他，他都不會想喝。


  其實，他並不清楚，即便他那天沒出警局，這一切也都不會有所改變。隻因他——薛凱，隻是一盤棋局中一枚被控製的棋子。對方BOSS早就已鎖定他，拋磚引玉，為的便是吃掉他家中的——“將軍”。


  深夜的天城，依然有幾處霓虹燈在閃爍，那是紙醉金迷的世界。


  薛凱急急地走在回警局的路上，剛在便利店，他除了買了咖啡之外，還買了一盒香煙、一根打火機。漫漫長夜，叼根香煙提提神，好好犒勞一下自己，等回到家，采凝又會禁止他吸煙了。


  握著香煙盒，一股煙草的清香頓時串入他鼻中。煙蟲不停地在撓著他的嗓子，他不由得停下腳步，靠在行人欄杆上，點燃了煙。一口吸，一口吐，在嫋嫋上升的煙霧中，他眼尖地看到對麵街道的一條幽暗的巷子裏，幾個人影擁在一起，不知在摸索什麽。地上，好像躺著一個人……


  身為警察的警覺讓他頓時打了個激靈，滅掉手中的煙，迅速地拔出腰上的手槍，朝對麵街跑去，邊跑邊喊。


  “你們幹什麽呢？警察，都別動，舉起手來。”


  待他跑近，那幾個小夥子早已逃之夭夭，留下一個滿身是血的男人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


  “喂，你還好吧，喂。”薛凱放下槍，走近男人，檢查他的傷勢。


  他剛要打電話呼救護車，突然，脖頸處一個劇痛，他便失去了知覺……


  黑暗中，走出一個戴著銀色麵具、黑手套、穿著一身緊身黑衣的男人，隻見他拿起薛凱的槍，朝著地上的男人開了數槍之後，將手槍放回薛凱手中，同時還往薛凱手臂上打了一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