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心灰意冷
白清歡喉嚨發澀，身體忍不住顫抖，「我……」
李嫂見狀，眼中劃過一絲得意，她收起擦桌子的手帕，轉身離開客廳。
「雪兒找你談談？」霍北霆緩慢走到她面前，猛地伸手掐住她下巴，「你們談了些什麼，嗯？」
他手勁大的驚人，白清歡被掐得生疼，「沒什麼，就喝了點咖啡而已。」
白清歡下意識撒了謊，她還沒想好從霍家離開該怎麼辦，沒有勇氣在范雪說出懷孕之前，提出離婚。
「喝了點咖啡？」霍北霆冷笑，揚起手一把將她甩在沙發上，「小雪今天根本沒有去赴約，白清歡，你和誰喝咖啡？」
白清歡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她確實跟我去喝咖啡了……」
話音未落，霍北霆的手機扔在她身上，范雪溫柔的聲音緩緩從電話里傳出，「喂，北霆嗎？白清歡現在回家了嗎？你別怪她，都是我的錯，我不該邀請她喝咖啡，結果又碰上要緊事，放她鴿子。如果她回家了，能不能幫我道個歉，我下次請她喝。」
「你胡說！」白清歡像是被人澆了盆冷水，從頭冷到尾，對范雪怒吼。
范雪顯然沒想到白清歡就在旁邊，她靜了會，緩緩道：「白小姐，我知道你討厭我，但我沒做的事情也不會承認，你這樣誣陷我又有什麼意思？」
「誣陷？」白清歡被氣笑了，「范雪，我真是低估了你……」
霍北霆從她手中奪過手機，聲音那樣溫柔「不用擔心，白清歡已經回來了，嗯，對。早點休息，乖，明天見。」
白清歡頭看著霍北霆，不知道為什麼眼前變得一片模糊，有什麼東西大滴大滴的往下掉。
是她忘了，一個從來不愛她的男人，又怎麼會相信她。
霍北霆望著她落寞的眼神，心裡某處有一種難以言說的酸澀，不過也只是一瞬。
「收拾一下，九點鐘有個聚會，跟我去一趟。」說完他就轉身離開了。
白清歡長得漂亮，又會講話，很多時候，霍北霆都樂意帶她做女伴，出入各種高檔聚會。
白清歡苦笑一下，也只有在她有利用價值的時候，他才會多看她一眼。
「賤。」李嫂見霍北霆走了，拿著抹布重新回到客廳擦桌子，嘴裡也低啐了一聲。
白清歡冷下臉，看向李嫂：「你說什麼？」
李嫂放下抹布，嘴一撇，「不識好歹，賤人。」
話音剛落，一個響亮的耳光扇在她臉上。
白清歡冷聲道：「你給我嘴巴放乾淨點。」
李嫂對她一向很不服氣，說話總是陰陽怪氣，夾槍帶棒。
白清歡以前顧及她在霍家做了很多年保姆，不想惹事，沒有跟她計較，可今天忍不了了。
「李嫂瞪圓眼睛，歇斯底里的吼：「你居然敢打我？！」
「打得就是你，你要是不爽我，可以滾出霍家，工資我會請管家結給你。」白清歡明艷一笑，轉身上樓。
李嫂捂著臉，瞪著白清歡，滿臉慍怒，卻不敢說什麼。
她在霍家做了好幾年，不是不知道霍先生的脾氣，要是白清歡真去告上一狀，依霍先生的脾氣，肯定會辭退她。
霍家開的工資高，她捨不得走。
……
從聚會回來，白清歡有些不安，這不安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纏繞在她心上。
想著范雪的言辭，白清歡心中的怒火扭成一團亂麻，撕扯著她的理智。
在霍北霆去洗澡時，白清歡腦袋裡那根名叫理智的弦斷了，她大著膽子從床柜上拿起霍北霆的手機，想找范雪的手機號碼。
她沒有范雪的電話號碼。
霍北霆不允許她和范雪有交集，咖啡廳談話還是白清歡第一次正面碰上范雪。
手機有鎖，霍北霆以前辦公時，白清歡看見過，快速輸入密碼，白清歡翻到通訊錄，拿出自己的手機拍照。
「咔噠一一」一聲，浴室門開了。
白清歡心慌意亂，連忙把自己的手機塞在枕頭下，同時，把霍北霆的手機放回原處。
放得太著急，沒放穩，手機砰一聲摔地上。
「白清歡，你在幹什麼？」是霍北霆的聲音。
白清歡面如死灰，看向浴室門口。
霍北霆腰間圍著浴巾，額前的水順著頭髮上滴落在地面。他盯著地面的手機，冷峻的眉宇挑上層陰霾，「我不是說過，不要亂碰我的東西嗎，你當我的話是空氣？」
白清歡咬住唇，撿起手機，放回原處，說：「我只是想拿洗面奶，不小心就碰掉了……」
霍北霆並不信她，直接打開手機屏幕。
完了。
白清歡剛才著急放回去，沒有刪除後台程序，打開屏幕，就能看到通訊錄頁面。
可是手機黑屏，沒電了。
霍北霆冷笑一聲，反手將手機摔在床上，冷聲道：「睡覺。」猛地關掉燈。
房間陷入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白清歡站在原地，站了好半天，才摸索著摸到床上躺下。
床上並不暖和，白清歡鼻子突然有些酸，說不出為什麼就酸了，這種情緒來得太突然，讓她猝不及防。
被子很寬，她和霍北霆離得很遠，遠到中間塞個人都綽綽有餘。
白清歡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睡不著，她左手小心翼翼摸到枕頭下，摸到一片冰冷。
是她先前塞在枕頭下的手機。
次日清晨，趁霍北霆出門，白清歡快速摸出手機，避開攝像頭，躲到花園死角處撥響了范雪的電話號碼。
電話響了好幾聲，終於有人接聽。
「喂，誰呀？大清早的。」電話那頭傳來男人不耐煩的聲音，聲音生硬。
男人？
白清歡愣住，她快速將手機放置在眼前，確實是范雪的手機號碼沒錯，可是，怎麼會有男人的聲音？
「怎麼不說話？！」半天聽不到回應，電話那頭男人明顯惱火，「你神經病啊！」
話音剛落，范雪的聲音響起，「可能是推銷電話，掛了吧。」
聽到范雪的聲音，白清歡這才反應過來，立刻說：「范小姐，是我，白清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