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顧懷城回國
電話那頭靜默許久，半響，終於再度響起的范雪聲音，「原來是白小姐，你找我有什麼事？」
「為什麼這麼做？」
「為什麼？」范雪有些好笑，「白小姐這話真是好笑，我做什麼了？」
還不承認！白清歡瞳孔猛縮，攥緊手機，怒道：「范小姐，污衊我很有意思嗎？你似乎忘了咖啡店有監控吧？」
「白小姐，不要激動，聽我解釋。我之所以我不承認你我見過面，是不想讓北霆知道你跟他離婚和我懷孕有關。我在給你時間考慮，讓你不至於顏面掃地，灰頭土臉的離開霍家。」
范雪說著說著，停頓了一下，話鋒一轉，接著說：「你如果不領情，那也罷，今天我就跟北霆說我懷孕了，希望你們還能好聚好散。」
白清歡整個人都獃滯在原地，誠然，如今的情況是對她最有利的。
可是，范雪真的有這麼好心，能讓一個搶了她孩子父親的女人毫無顧忌、風風光光的體面離開霍家？
白清歡總覺得這中間有問題，但她一時半會又找不出問題，深吸一口氣，白清歡蹲下身，整個人都蹲在陰暗的角落裡。
剛蹲下去，正要回答范雪，冰冷的水滴就順著頭髮絲滴到膝蓋上，滴得白清歡的心拔涼拔涼。
她猛地抬起頭，正好對上白框窗戶。
白框窗戶上擱著把拖把，拖把濕噠噠的滴著髒水，水從高空一滴滴往下淌，下小雨般，接連不斷。
分明是剛拖了地，還沒擰乾。
眼看髒水又要滴在身上，白清歡趕緊起身躲開，踮起腳尖往窗戶內看。
她蹲的這個角落是走廊最西側，平時太陽都曬不到，怎麼可能會有人放把拖把在這裡？
一定是有人故意見她躲這裡打電話，故意把拖把放這裡的。
「喂？白小姐？」范雪半天聽不到迴響，有些不耐煩，她語氣煩躁，說，「白小姐，你到底是怎麼想的，給我個准信好嗎？我最後給你一天時間考慮，如果你還不給我個准信，就別怪我不給你留面子，畢竟我也是要生活的。」
范雪催的緊，白清歡沒時間再看到底是誰，她緩緩握緊手機，腦海里閃過這些日子，霍北霆的所作所為。
「不用給我時間考慮了。」白清歡攥緊手機，因為太用力，導致手指骨節發白，「我同意了。我會找個時間點和霍北霆離婚，不會太久，最多……半個月。」
「半個月？」范雪語氣陰沉下去，「半個月我肚子都顯懷了，你要我怎麼藏？白小姐，我還沒有結婚。」
白清歡不喜歡被人逼得這麼緊，這讓她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你想要我幾天？」
范雪笑了兩聲：「我不喜歡逼人，可是也不喜歡別人逼我。這樣吧，上次給你的卡里有五十萬，你就待五天吧，五天後，麻煩你收拾好行李，簽好離婚協議書，徹徹底底從我的生活中消失。」
我的生活？
是啊，她所得的一切都是建立在范雪的基礎上的，如果她長得不像范雪，也不會有今天。
白清歡手指顫抖，她緩緩摸上自己的臉，覺得自己的一切像是偷來的。
白清歡沉浸在自己世界，並未注意到李嫂早已小心翼翼拿下濕噠噠的拖把，從白框窗戶上探出個頭，悄悄聽著她和范雪的談話。
……
白熾燈光線溫和的落在瓷器上，白清歡和霍北霆面對面而坐，安靜的用餐。
白清歡向來話少，霍北霆也不喜歡有人在耳邊嘰嘰喳喳，因此，吃飯時，基本沒人說話。
今天晚上，出乎意料，霍北霆居然開口說話了。
「聽說你今天早上在和誰打電話，還聊了好一會，打給誰的？」
白清歡神情一僵，不動聲色地放下刀叉，扯出紙巾擦嘴，白清歡含糊不清的回到：「以前的一個老同學。」
「叫什麼名字？」霍北霆低著頭，眼底醞釀著陰寒。
白清歡被他眼中的陰寒扎了下，坐立不安，吞吞吐吐道：「你不認識的，是我一個系的學長，顧懷城。」
「顧懷城？」霍北霆薄唇微啟，一個字一個字的吐，語尾還微微上揚，「白清歡，你手機給我看一下。」
他抬眼，星芒似的寒光直勾勾刺來，刺得白清歡心口發顫。
白清歡臉刷的一下白了。
霍北霆見她久久沒有反應，自己起身，拿過她手機，解開手機密碼，翻到通訊錄上，最後一個電話記錄是早上七點二十三分，名字備註是顧懷城。
關掉手機，霍北霆坐會原位，沒事人一樣，說：「吃飯吧，沒什麼事。」
白清歡死死盯著他。
霍北霆皺眉：「盯著我做什麼？」
「我在想，你剛才的所作所為是為了什麼？」白清歡放下刀叉，面無表情，「調查我，還是聽從某個外人的話，懷疑我？」
白清歡在霍北霆問出那句早上你在和誰打電話就知道有人聽見她在跟范雪打電話，並向霍北霆告密了。這個人，白清歡猜，應該和她有仇。
花園攝像頭死角根本沒地方可以藏人，要是藏了，她一眼就能看到，唯一的地方就是頭頂的白框窗戶。拖把、有仇，白清歡不用想也知道是誰了。
不過幸好，她早上給范雪打完電話，就警惕的把備註改成顧學長的，要不然，麻煩就大了。
白清歡頓了下，抿了抿紅唇，接著說：「我沒想到，原來我們的感情這麼薄弱。」
霍北霆冷嗤一聲：「白清歡，就許你亂翻我手機，就不允許我看你手機？另外，我們沒有感情，各取所需而已。」
恍如一盆冷水，從頭澆到尾，寒意自腳尖漫上頭顱，冷得白清歡整個人都在顫抖。
原來霍北霆知道她昨天晚上偷翻了他手機，可是，為什麼不說出來？他是不是也知道範雪懷孕的消息？那她是不是很快就要被趕出霍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