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朝堂與江湖
「不錯，江湖需要法度，但這不是江湖本身制定的。這幾十年已經證明了這些，武當，少林縱然是想管，那也是有心無力。這幾年，接連出現了十二星相和十大惡人。雖然他們都是龍翻江的人，但是，在江湖為惡。這麼多勢力居然沒能奈何得了。」
「唉，情況堪憂啊。長此以往，江湖和朝堂之間定然會愈行愈遠最後成為仇敵。幾十年前的恩怨到現在還算不清這筆糊塗賬，所以，老道打算，聯合朝廷和各大門派，一同約束江湖。」為何武當少林有心無力？不想惹麻煩罷了，再說，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也只有剛踏入江湖的青年俠客和燕南天這種大俠才去管。
「前輩高義。」李玄常心裡暗暗吐槽，這不是六扇門的雛形嗎？以江湖人治江湖人，這是最有效的，朝堂江湖，互通有無，才能更好的維持秩序。無規矩不成方圓，沒有約束，人心就沒了敬畏。這個組織也是為了及時消除朝廷和江湖之間的誤會，做中間的仲裁者罷了。
至於朝廷若是想對付江湖，那恐怕是不可能了。手上捏著這麼大的炸彈，一旦引爆，對雙方都沒有好結果，魚死網破而已。而且，這個聯合肯定是以江湖作為主導，誰的拳頭大，武功高，誰就是老大。
「嗯，那就勞煩小友跟燕大俠表明一下我等的提議。」老道士眯起雙眼，活像一隻老狐狸。
合著，我就是個傳聲筒？
「晚輩定會傳達。」李玄常回道。要想成立這樣的聯盟，必須有人鎮得住場子，有名聲威望，還要武功高強，沒有人能比得上燕南天。所以，這件事繞不開他。
當然，想要達成這個條件的前提就是，太子必須換人。留著這麼一個太子繼位，誰都不會安心。況且，他在江南行如此殺戮之事。不僅犯了江湖的忌諱，也讓皇帝有所不滿。雖然他的初衷是好的，但是，誰讓他給皇帝惹了麻煩？而且江南的利益和朝廷大臣那是息息相關的，誰動誰遭殃。
回到庭院，李玄常就把事情本末和燕南天他們詳談。
「江湖上還有一股勢力盯著龍翻江，得到這樣的證據卻是秘而不宣，所圖甚大啊。」燕南天摩挲著身邊的重劍，沉聲道。
「看來，他們是不想做出頭鳥。妄圖讓江湖勢力做出頭鳥跟朝廷鬧翻，重現當年的慘事。」清冷的聲音傳開。現在的邀月倒是不像以前那麼高高在上，拒人千里之外之外了。最直觀的改變就是，她現在還是那麼美，但，至少看起來像個人了。
「這次的事情要是找到足夠的證據，他們一定會再上京城。這次，可不要再被人鑽空子了。」憐星捂嘴輕笑，隱晦的眼神在李玄常身上一閃而逝。
「所以，這次，我想讓大家一同隨行，前往京城。」李玄常沒有直接跟燕南天說武當掌門的提議，現在談這些，太早了。
······
「咳咳。幸不辱命，賬本送到了。」乾瘦的聲音就像一潭死水，沒有半分波瀾。
「你受傷了？誰打的？」柔聲細語，帶著幾分擔憂和怒火。
「慕容華乾的，沒想到他親自出手了。索性他想著活捉，留了三分掌力，不然我也回不來了，咳咳。」劇烈的咳嗽聲彷彿是要把他的肺咳出來一樣，一絲若有若無的道血腥味在空中彌散。
「這是教中上好的療傷葯，你拿去用吧。」一個藥瓶激射而出，接著他掌心一化，收入袖中。
「多謝聖女，他們果然在商談此事，準備收集到足夠的證據，就上京城對峙。」
「要不是我教原本受損太多，蟄伏至今還未恢復元氣，哪輪得到他們。也好，先讓他們打頭陣，我們再漁翁得利。江湖，所有人都不敢忽視甚至是輕視了這股勢力。武力只不過是附帶的，他們統轄的眾多小家族，門派，商戶才是最重要的。
有了這些，足以掌握大明的命脈，要是一心成事，足以改天換地。只可惜，當年的事做的太激進了。我教在各大門派的卧底一朝喪盡。」一聲感慨，帶著惋惜和無奈。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當年若是寧王能成事，我們何以至此要鋌而走險。也罷，現在大明朝尚未生亂，還不是時候，暫時潛伏。據教主所言，我們舉義的時機快到了。朝廷的黨爭已有愈演愈烈之勢，一旦爆發，那是才是最好的時機。」平淡的話語中罕見的帶上了高昂，似乎很期待那一天的到來。
「希望朝廷能夠跟他們鬧翻，到時候我們再加一把火。」魅惑的聲音帶著幸災樂禍。
······
半月後，還是慕容家的廳堂。
「諸位，這次證據確鑿。九邊重鎮的錢糧進項雖然稍有出入，但相差不多。一旦拿到朝廷上，那也是鐵證如山，不容反駁。」慕容華眼神灼灼，朗聲說道。
「各地搜尋的遺孤也有了眉目，十幾個家族，倖存者不過十口，不是外室私生，就是落地嬰兒。想要他們出面作證，幾乎是不可能了。」峨眉掌門嘆氣不已。
「前些日子，我們的消息泄露，被第三方探查得知。雖然他們送來了證據，但這投石問路，坐收漁翁之利的意思很明顯。說起來，此事乃是我那不成器的徒兒所為。老夫已經清理門戶，還望諸位見諒。」海南派掌門一臉悲戚，沉痛的說道。
「不妨事，道兄高義，不知那是哪一方勢力所為？」武當老道緩緩說道，既然人已經死了，那就沒有追究的必要，傷了和氣不好。
「我那徒兒被抓住后，憤然自裁，但死前還是說出了背後之人，白蓮教。」
場上的氣氛陡然凝重起來，所有人正襟危坐，面色嚴肅。人的名，樹的影，更何況還是白蓮教這種造反專業戶。先輩的事情，已經讓他們被坑慘了。這一次白蓮教要是再來摻和，定會斬斷他的爪子，讓他有來無回。
「不必驚慌，當年的多方圍剿。朝廷江湖齊齊出力，白蓮教即使是死灰復燃，也成不了氣候。倒是這卧底之事，還望大家警惕。前車之鑒，後事之師。」少林方丈如是說道。
「不錯，卧底之事還需要警惕。我建議這次上京，就由我們幾人出面即可，不需要帶弟子長老。現在的局勢沒有當年那麼危急，遠遠不到劍拔弩張的時候。況且，我們是去商談，問罪，並沒有其他的意思。這件事定不會大番宣揚，朝廷那邊，不必擔憂。」
「道兄說的有理，妄動刀兵當然不好，容易生出事端。我們幾人前去剛好，既有分量，又不會讓朝廷警惕。」慕容華對於這個提議，十分贊同。
「好，事不宜遲。我們明日動行，一切還要勞煩慕容兄了。」
「不妨事，理應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