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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緣分殊途(3)

  薛淳樾懂得對葉賜准下藥約束其行動,難道曦王便不懂么?更何況他身邊多得是知曉如何用旁門左道的人,不久便有一位門客名喚錢余的,給他進獻了一張來自羈縻州少數蠻族的獨門秘方驅魂散,服下此葯后一個時辰之內心智完全喪失,只能聽由服藥后聽到的第一把聲音差遣。

  曦王重金買通了薛府的一名後門門房,將喬裝打扮后的錢余帶進了薛府,趁府中人不備在葉賜準的湯藥中下了驅魂散,然後再悄然溜進葉賜準的房間,等藥力起效后驅使其跟著自己離開。

  眼見葉賜准眉心擰動,藥效就要發力,錢余張口就想驅使他,門外忽然響起一個聲音,「葉大哥」,隨後就有人推門而進!錢余連忙閃身躲到帷帳之後,靜聽其變。

  「葉大哥?」韋知雨坐在他床沿,看他像是十分不舒服的樣子,便有些擔心,伸手摸了摸他額頭,自言自語道,「奇怪了,葉姐姐明明說服藥前後是他狀態最好的時候,怎麼看上去反而十分不適呢……葉大哥?你可是哪裡不舒服?」

  葉賜准還是一副欲醒不醒的樣子,眉心擰了松,鬆了又擰。

  韋知雨看著他難受的樣子,心裡有些觸動,便伸手撫上他的眉心,感慨道,「葉大哥,你總要把這麼多的責任攬到自己身上,你一個人如何承受得了這麼多?知雨自知福薄,不能在你身邊陪你一起經歷風雨,但是不管如何,只要你用得上知雨,知雨定當無命不從……如果……你一直能這麼聽話地待在知雨身邊,那該多好……」葉知雨越說越觸動,慢慢俯身靠上他的胸膛,「如果,你是我的,我是你的,那又該多好……」她慢慢閉上雙眼,靜靜地感受著他的氣息……

  忽然,她被一雙有力的臂膀牢牢抱住!

  韋知雨嚇了一跳,連忙抬頭去看,卻見葉賜准已經清醒,睜著一雙眼睛定定地看著她!

  「葉大哥,你……」他雖然是醒著的,可是雙眸卻空洞無神,完全不像是一個正常人,葉知雨還以為是那些讓他昏睡的藥物用多了才讓他這般了無生氣,於是想掙開他的懷抱,去叫凈源道長來看看。

  可是葉賜准半點沒有放開她的意思,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便一個用力,將她狠狠壓在身下!

  「葉大哥!」韋知雨驚呼,他究竟是怎麼了?!

  葉沁渝原本是陪她一起過來的,但是中途有點事被絆住了,便叫韋知雨先過來,這會她才剛走到房門,聽得房內韋知雨的驚叫聲,還以為是葉賜准出了事,連忙推門進來。進來之後一看,直把她嚇得魂飛魄散,葉賜准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葉沁渝小跑上去想要拉開葉賜准,無奈葉賜准體格健壯、力氣甚大,根本拉不開,「心言,快過來幫忙!」心言開始也被嚇得愣住了,聽聞葉沁渝這一喊才回過神來,連忙上來幫忙。

  屋內的動靜早就驚動了眾人,不多時便有不少下人圍在門前看熱鬧,也有機靈的連忙關上房門,又派人去請凈源道長。錢余看著架勢就知道自己徹底沒機會了,未免被發現只得匆忙翻窗逃離,回去復命。誘拐葉賜准一事雖然辦砸了,但是葉賜准在藥力催使下竟公然冒犯韋應時的千金,如果將此事告知曦王估計也能做不少文章,或可能將功贖罪。錢余拿定主意后便馬不停蹄趕回曦王府。

  凈源一把脈便知葉賜準是中了毒,於是拿出銀針直刺其頭頂百會穴,又用醒神的凈華露放到其鼻孔處,刺激他清醒。

  葉賜准漸漸醒了過來,看著滿屋子的人疑惑不已,「這是怎麼了……」

  葉沁渝上來就給他一巴掌,「清醒了嗎!」

  葉賜准摸著發燙的臉頰,扭頭看到縮在角落裡不知所措的韋知雨,頓時明白了什麼,「我是不是做了什麼?!可是我完全不知道啊!」

  凈源忙向葉沁渝等人說道,「無量壽福,薛夫人是誤會葉施主了,方才葉施主是中了一種來自西域的奇毒,這種毒藥在中原有很多種變種,貧道不知葉施主具體中的是哪一種,只知道中了此毒后便會徹底喪失心智,任憑聽到的第一把聲音差遣。」

  「世上竟還有這樣的奇毒……」葉沁渝沉吟了一會,轉而向韋知雨問道,「知雨,你究竟對小准叔說了什麼?」

  韋知雨又害羞又難堪,說又不是,不說又不是,急的眼淚都流了出來,「並未說什麼,只是、只是……唉,不說也罷!」說完便奪門而去,離開了薛府。

  葉賜准此時已徹底清醒,回想了一下后便知自己已經昏睡了很久,連忙下床向葉沁渝質問道,「我在薛府究竟睡了多久?你對我都做了些什麼?!」

  「小准叔……我們都是為你好,這個毒我不知道是怎麼來的,但是之前給你服用的都只是普通的寧神散,讓你昏睡而已,根本不是什麼毒藥,這一點凈源道長可以作證!」

  「那究竟是誰……誰要對我下這種葯?」

  「反正不會是韋知雨,她不是第一次來看你,要下藥早就下了,而且她自己也被嚇得不輕。」

  葉賜准略定了定心神,想了一會後忽然想到什麼,「估計是曦王之流,想用藥控制我的行蹤,只是不巧知雨這時候闖了進來……糟了!萬一這事傳到陛下和韋大人的耳朵里……」

  眾人神色凝重,但還來不及應對,坊間便傳出了葉賜准與韋知雨的苟且之事!

  韋應時的身份已今非昔比,可謂位極人臣,韋知雨的事不僅僅是韋家的家事,而演變成事關朝廷顏面的國事!

  泓遠帝的臉面本就有些掛不住,再加上曦王聯合御史大夫數次進言彈劾,直指韋應時治家無方,引致朝廷失儀於天下百姓,不配這百官之首的中書令寶座,幾次進言之後泓遠帝已經生出了幾分罷相的心意。

  葉賜准當然不會管韋應時的相位,但他也覺得確實對不起韋知雨,這番事情折騰下來,她一個尚未出閣的姑娘家還怎麼面對世人的悠悠眾口?出門都害怕被百姓的唾沫淹死。

  韋應時親自蒞臨薛淳樾的戶部侍郎府面見葉賜准,他也不再兜圈子,直截了當地要求葉賜准依足三書六禮下聘迎娶韋知雨!

  葉賜准固然是一口回絕,但是韋應時話也說得很清楚,當下他是阻擋曦王的唯一勢力,如果被罷相甚至驅逐出朝,那曦王便可獨攬朝政,屆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依附曦王而生的恆興行、鼎泰匯將有肆無恐、強取豪奪,薛淳樾和葉賜准等人在政商兩界的苦心經營將化為烏有,薛家、葉家、蘇家,無人得以倖免。

  韋應時沉吟道,「這場婚事,知雨也不想答應,但是這不僅僅是韋家的家事,你們從也是從,不從也得從!」

  葉賜准陷入兩難的境地,「可是葉某已經婚配,夫人還在洛安等著我回家,我怎能休妻再娶?!」

  韋應時冷道,「葉賜准,且不說你和蘇羽茗之間的婚姻沒有半紙婚書為證,就算是有,現在蘇羽茗恐怕也已經魂斷北江,和你陰陽永隔了!」

  「韋大人——」薛淳樾和葉沁渝阻擋不及,韋應時已經將蘇羽茗失蹤之事全盤說了出來!

  「你什麼意思?!」葉賜准凜然盯著韋應時,雙眸幾欲怒火迸裂。

  薛淳樾震怒,「韋大人,我們說好的,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為何失信於人!」

  「蘇羽茗是本相的救命恩人,如果她尚在人世,本相也不欲逼迫他二人太多,只是如今她既已不在,各位為何還如此不顧大局?你們以為此事能瞞多久?即使本相不說,來日難保曦王不說,曦王不說,難道天下人都不說嗎?!葉賜准遲早也要知道!」

  葉賜准渾身劇顫,憤然握拳,轉身向薛淳樾和葉沁渝怒道,「羽茗,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韋應時此時卻起身振衣說道,「望各位再行三思,本相兩日後再來聽葉大人的回復!告辭!」

  薛淳樾和葉沁渝知道羽茗之事再也瞞不住,只得將她如何在北江與薛匯槿相遇,又如何被薛匯槿設局、如何失蹤等一一說明。

  葉賜准雙眸睜紅,渾身發抖,全身的悲憤無處發泄,唯有一拳打在桌案之上,向薛淳樾吼道,「為何不一早告訴我!羽茗失蹤月余,你們卻一個字都不跟我說,究竟把我置於何地!」

  葉沁渝急的快哭出來,連忙上前扯住他的袖子說道,「小准叔,我們在濱州搜索羽茗姐的努力一刻都沒有停止過,也一刻都沒有放棄過,多你一人少你一人並無太大區別。可是你的舊疾複發的頻次卻密集,如果不及時斷根,恐怕會發展成沉痾,以後就永遠也斷不了跟了!所以——」

  「所以你們就瞞住我羽茗失蹤的消息?!讓她一個人在濱州孤苦無依?!」葉賜准再次怒吼,他無法想象生性柔弱的蘇羽茗究竟會經歷何種困難和險阻,萬一她受了傷、遇見了野獸、或者甚至因為飢餒,都有可能隨時喪命!盛怒之下的葉賜准一把甩開葉沁渝,葉沁渝站立不穩,差點撞上桌案的犄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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