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
「你小子愣著幹什麼呢?快進去啊。」紅杏樓門前,一個健壯男子對站在身後的少年說道。「我,我有點害羞。」少年支支吾吾回道。
「虧你還叫李恆亮呢,娘們唧唧的,快點走了,哥幾個都在等你呢。」健壯男子不耐煩道。
少年最終還是入了紅杏樓的門,也入了那相思的門 ……
「公子,你喜歡什麼姿勢呢?」一位畫著赭面妝的美艷女子,在李恆亮耳畔嫵媚道,說的李恆亮骨頭都酥了。
李恆亮漲紅了臉,半天憋不出一句話來。那美艷女子看出這是位新來的主,不再挑逗,切回了平時的聲音,柔聲道:「你是第一次來吧,我叫李香君,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叫李恆亮。」少年低著頭說道。
「我就長得那麼丑嗎,連看都不願意看一眼,姐姐我自認還是有幾分姿色的。」
少年這才抬起了頭,這位姐姐確實是頗有幾分姿色,一襲薄衣更是讓李恆亮看了個清楚,看來李恆亮的幾位哥哥還是很照顧這個弟弟的,把最好的都留給了他。
少年還是頭一次見識到這些,下意識的咽了下口水,逗得李香君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少年又低下頭,臉更紅了。
「好啦,大不了咱們不行房事便是了,姐姐陪你聊聊天。」
少年一聽不用行房事了,喜出望外的笑了起來。
李香君無奈道:「怎麼還有人來青樓不行房事會開心的,我也是長見識了。」
兩人從萬家燈火明聊到了夜深人靜時。先是李香君問李恆亮有沒有相好的女子,雖是沒有,李香君仍是教了李恆亮怎麼追到自己心儀的女子,又教了李恆亮如何行房事;后是李恆亮開始問李香君一些稀奇古怪的問題,大多都是有關女子的私事,這些事他不好意思去問他那些哥哥,不然又要被嘲弄一番。
天微亮,李恆亮的幾個哥哥就催他走了,李恆亮雖是不舍,也只得離去。
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李恆亮回到家中,滿腦子都是李香君的一顰一笑,坐思李香君,站思李香君,行思李香君,卧思李香君。
才會相思,便害相思
李恆亮只要一有時間,就會去找李香君。李香君也挺照顧李恆亮的,只要是李恆亮來了,就會推掉其他的客人,一心一意陪著李恆亮。李恆亮比尋常男子細心,逢年過節時,都會給李香君備一份禮物。李香君是孤兒,從小就被培養成青樓女子,哪收過禮物啊,一來二去下,李香君也對李恆亮漸漸產生了好感。
李恆亮已記不清這是第幾次去找李香君了,但這一次,是他們的第一次。
李恆亮也沒想到,自己的那方面竟如此強,整整折騰了兩個時辰,李香君只覺得自己要散架了,像只乖巧的貓咪般躺在李恆亮懷裡。
「咱們走吧。」李恆亮突然說道。
「啊?」
「我和朋友聊過了,他願意借我兩匹馬,到時候咱們一路逃到東南處的一個小村莊里,過屬於我們二人的生活。」
「可我是」
「我不在乎。」李恆亮知道李香君要說什麼,提前打斷道。
「你真不在乎?」
「我真不在乎。」
「可你的家人會在乎。」
「我和他們說過了,他們一開始打死也不同意,但後來想通了,只要兩人真心相愛便好,大不了到時候說我上京趕考去了,他們也不會淪為笑柄。」
老鴇在李香君入行的第一天就說過,這一行萬萬不可動情,世間男子皆是喜新厭舊的負心漢,她也曾見過許多姐姐,被男人哄騙要出逃,而真正願意帶青樓女子出逃的少之又少,大多都只是為了騙女子開心說的胡話罷了。可情至深處,又怎是一個理字可攔得住的?
「好。」李香君答道。
「你答應了?好!那三日後的寅時,我來紅杏樓接你。」李恆亮直接坐了起來,興奮的像一個孩童。 ……
三日雖短,可在二人心中,卻是無比難熬。
「香君怎麼還沒來?這都快卯時了。」李恆亮焦急道。
李恆亮從寅時等到了巳時,他的一個朋友才來告訴他,李香君被抓到了,紅杏樓逼她說出男子是誰,對她用拶刑,她十根指頭都被夾斷了,也不肯說,最終活活被人打死。
李恆亮只覺得喘不過氣來,喉嚨彷彿被什麼東西卡住了。整個人失了智,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在朋友的攙扶下,才渾渾噩噩的走回家中。
李恆亮變得像個傻子一般,雙眼無神,話也不說,連吃飯都握不住筷子。每日一起床,就到紅杏樓門前的小酒館坐著,點幾壇汾酒,面朝紅杏樓,一壇一壇的干,把店家給看傻了,尋常人抿上一碗就酩酊大醉,他幹了一壇,還自言自語的說著沒味。
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
淚又怎能有味?
一日,正當李恆亮在前往酒館的途中,一個男子攔住了他,問道:「你想不想報仇?」
「報仇?報仇她就能活過來嗎?滾開!別擋著我喝酒。」
「你就不想取出她的衣裳、她的胭脂黛粉、她的簪子髮釵?」
「對,對,我還要取出她的衣裳,她的胭脂髮釵。」李恆亮徑直向紅杏樓走取,卻被神秘男子拽了回來,李恆亮茶飯不思,早已瘦的不成人樣,直接被拽到了地上。
神秘男子丟出一把劍,說道:「此劍名為相思劍,唯有相思成疾的人方可發揮出真正的威力,你拿劍刺我一下,我就幫你報仇。」
李恆亮急忙撿起相思劍,刺向神秘男子。
神秘男子雖是中了劍,卻滿臉欣然道:「我教你如何使劍,跟我來。最多三日,你就可以替她報仇。」
三日後
紅杏樓對面的一個小酒館內,有閑人聊到:「誒,你知不知道昨夜有武林高手突襲紅杏樓,整座紅杏樓無人生還,死狀一人比一人凄慘。」
紅杏樓內,一個男子正對著銅鏡塗胭脂,
「好久不見,思君。」
「你這幾日去做什麼了,我都要無聊死了。」
「我去救你了。」
「救我?我不就在這嗎?」
「是啊,你就在這呢,你永遠都在我身邊。」